嚴明耀摔了杯子,是真的氣了,「這次絕對由不得你,這孩子一定要生下來,一定要生下來。」
酒酒立刻接口,「沒有錯,之前你怎麼樣都隨你,但是嚴家的孩子你一定得生下來。」
看着兩人同仇敵愾的樣子,傲雪忽然笑了,「這麼想要啊,可是如果這孩子不是嚴家的怎麼辦?」
嚴明耀起身就給了她一巴掌,又重又響,傲雪的頭被打得偏過一篇。
「我的頭好暈。」酒酒抱着自己的頭嗚咽着,還沒從剛才的衝擊回過神來,什麼叫不是嚴家的?
「媽,你沒事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嚴明耀沒有看傲雪,而是扶起癱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往門外走。
傲雪站在房間,頭被剛才那一巴掌打得嗡嗡直響,直到聽見門口的上鎖聲。
她快步走到玄關,一拉把手,果然門被上鎖了,鑰匙應該插進了門口立,她從裏面出不去!
嚴明耀把媽送回租的房子,酒酒拉着他的手,「孩子,你一定要勸着,千萬不要讓她把孩子打掉了,如果她不喜歡,媽就回東江市,不去煩你們啊。」
「媽,你在說說什麼呢,不會打掉的。」嚴明耀握着她的手,察覺到那雙手一直在顫抖,忍不住落下淚來,心裏愧疚萬分。
回家,傲雪坐在沙發上,那張繳費單就放在桌子上。
「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嚴明耀啞着嗓子發問,對方還沒開口,忽的又擺手,身體神經質的往後仰,「算了,不提這個問題了。」
傲雪很冷靜,「嚴明耀,你一直都是膽小鬼。」
她的面頰還有淡淡的紅印子,嚴明耀知道是自己打重了,探過身子摸她面頰。
後者沒動,「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撫摸的手呆滯的停下,嚴明耀傷心道:「就不能生下來嗎?哪怕是別人的孩子,哪怕你以後生下來不養,我都可以養的。」
「我已經有了水墨。」
「那不一樣!」嚴明要急促的呼吸,一句話就差點破口而出,但卻在對方警告的眼神里縮了回去,「那不一樣,就再要一個好嗎?」
傲雪起身,「沒得商量。」
嚴明耀是真的沒轍了,只好打電話給葉念墨,畢竟要說這世界她還聽誰的話,那只能是葉念墨了,現在情況緊急,寶珠孩子的情況比一切都要緊。
剛給對方掛電話,對方似乎在停車,聞言也只是道:「我們就在你們家樓下。」
小區旁邊的甜品屋,葉念墨給丁依依點了一份香蕉船,後者壓低聲音,「這好像是給小孩子的,剛才一路看來都是孩子在吃。」
葉念墨掃了一圈,還真是,於是又喝服務員拿了一份,兩份香蕉雪糕蛋糕並排着,他拿起叉子,「這樣就可以了。」
門推開,嚴明耀走進來,興許是苦中作樂,還能調侃一句,「這是我們這個小區最受年齡10以下小朋友的最愛。」
「證明這個店家不會做生意。」葉念墨淡淡道:「你的眉毛再往下撇兩分,就可以去演小丑了。」
丁依依拐了他一下,「先坐吧,要不要喝點什麼,果汁好不好?」
「現在我只想喝砒霜。」嚴明要看向葉念墨,「你說奇怪不奇怪,生葉水墨的時候不見她這麼牴觸,現在輪到我孩子就這麼難?」
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更是所有人心頭上的刺,丁依依神色黯淡下來。這些年她已經完全把葉水墨當成自己的孩子在養了,有時候也會恍然大悟,想起這尷尬得要命的關係。
頭頂被人摸了摸,葉念墨盒十指緊扣,「當年她使詐懷上我的孩子,我也有問題,是我讓她有了空子可鑽。」
嚴明耀苦笑,「知不知道,我守着一個大秘密,這個大秘密讓我得到了幸福,又讓我步入了毀滅。」
聽着對方摸不着頭腦的話,丁依依和葉念墨都有些擔心,最後還是丁依依先說話,「你打算怎麼辦?如果她一定要把孩子打掉。」
嚴明耀眼裏茫然,「不知道,我把她鎖在家裏。」
「你把她鎖在家裏!」丁依依立刻起身,心裏的預感越來越不好,「她什麼都沒說?」
「沒有。」嚴明耀默默搖頭,「就是什麼都沒說,我才覺得不知所措。」
以傲雪的個性,知道被鎖起來還不鬧翻天,這樣的情緒很不對啊。丁依依壓低聲音,「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幾人將門打開的時候,正好看見傲雪躺在客廳中央,身旁一個瓶蓋掉出來很多白色藥丸。
「安眠藥。」葉念墨撿起瓶子,再看躺在地上的人已經是臉色發白。
嚴明耀一時間六神無主,將人抱在懷裏痛哭。
葉念墨立刻給醫院打電話,而在這時候,丁依依也跑去浴室灌肥皂水。
「先給她喝點肥皂水洗胃催吐,再等醫生來。」
已經昏迷的人始終不肯張開嘴巴,嚴明耀扣着她的下巴將人的嘴巴強制掰開。
肥皂水灌進去,昏迷的人又了反應,嗚咽一聲後翻身撐在地上吐得稀里嘩啦,一些還在食道里的藥片吐了出來,現場一片狼藉。
「不等救護車了,先走。」葉念墨示意嚴明耀把人抱起來,嚴明耀已經有些六神無主,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你去。」丁依依趕緊讓葉念墨上,兩人一前一後把送人出去。
「趕快跟去吧,會沒事的。」丁依依一推嚴明耀,後者趕忙跟着出門。
醫院,傲雪被送去洗胃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三人正等着,忽然嚴明耀電話響了,「媽?」
酒酒在電話里很激動,連電話之外的丁依依兩人都能聽得見,「這是怎麼了,家裏那麼亂,還有那麼多藥。」
幾人對視一眼,嚴明耀趕緊道:「沒什麼,不小心打翻了,我們正和弟媳他們在一起。」
「酒酒阿姨,是的啊,都怪我們走得急躁,什麼東西都沒好好收拾就出來了,沒事啊。」
酒酒一聽到丁依依的聲音就放心了,「是你們就好,我這擔心的啊,腦子裏總是想着不好的事情。」
見她狀態也不對,丁依依立刻道:「那我現在過去陪您吧,正好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
掛下電話,嚴明耀啞聲說道:「謝謝。」
「我送你去。」葉念墨把人送回嚴家,又看着人上樓,才重新把車子開回醫院,剛開道半路就接到嚴明耀的電話,「人醒了,你還是來一下吧。」
病房裏,傲雪很冷,「誰讓你告訴他們的,難道你還讓他們看我笑話。」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就想見他麼,這次我退出,等他來了以後就讓你們見個夠。」嚴明耀還沒從之前的恐慌回過神來,明顯自暴自棄。
傲雪剛洗了胃,渾身難受,臉色也蒼白得很,聞言只道了一句神經病便側身躺下。
「小雪,小雪。」嚴明耀聲聲呼喚着,「別鬧了,以後不要再拿死亡開玩笑了好不還?」
「你可以再打我一巴掌。」傲雪的聲音透過被子傳出來。
嚴明耀左邊膝蓋後退一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我快死了,真的要死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傲雪坐起來,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神色冷淡,「所以我說過,你是一個膽小鬼,是娶惡魔,就應該承受惡魔的憤怒,就像我之前說的,孩子還不一定是你的,你這麼上趕着做什麼!」
一團團怒火在嚴明耀心裏騰升,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由此平復心情,猛然睜大的眼睛氣得幾欲噴火,折射出憤怒的光芒。
「再者說,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你可以把她養得像王子公主嗎?你可以讓他從小就上貴族學校,長大後幾百萬讓他出國嗎?米可以幫他安排像樣的工作嗎?最後不還是要去拜託葉家!」
「夠了!」狂躁的怒吼讓傲雪也一愣,看着面前男人狂暴的樣子,似乎失去了理智,她默默往後挪。
嚴明耀是一個男人,不斷的語言刺激讓他無法再保持淡然,一把拉起傲雪,揚手就要揮過去。
門被撞開,葉念墨衝進來,拽住他揚在半空中的手腕,「冷靜!」
醫生聽見了裏面的情況都紛紛湧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着面前直喘氣的男人多了幾分鄙視。
「你應該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葉念墨把人插在兩人之中,避免嚴明耀出手。
後者沒動,只是神色複雜的看着他,隨後轉山跑出房間。
「打老婆的男人真是混蛋啊。」護士醫生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安撫了幾句才離開。
傲雪在哭,「其實你以前就知道,看到我手背受傷的時候就知道他家暴了,但是你沒有管。」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你明明知道我生活得不好,卻還是將我推到他身邊。」
她想去抱葉念墨,後者輕輕伸手抵着她的肩膀,阻止她繼續前進,「你可以離婚。」
「不,我不能離婚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離婚怎麼養活我自己。」傲雪淚眼汪汪的看着他,「你怎麼捨得看我現在過得窮困潦倒,還要被人打。」
這又是一個誤解的命題,葉念墨鬆開手,後退一步,「這是你選擇的人生。」
醫院天台,嚴明耀大聲的嘶吼着,拍打着欄杆出氣,鬧騰了十幾分鐘,才疲憊不堪的坐倒在地上。
「起來。」葉念墨走到他面前,等人搖搖晃晃起身後,一拳頭又把對方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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