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剛剛說了,我可以用一百種方法去威脅他,得到他,全看他上不上套。現在,我僅僅是拿了陸歡歡的性\/愛視頻,他就服服帖帖了,其實陸歡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何必要為了這個,投鼠忌器呢?」
在她動聽的語言中,尹流蘇渾身像是被涼水浸泡着,濕濕濡濡的,風一吹,寒慄陣陣。
她僵硬的移動着自己的頸部,直到視線落在陸虞城一動不動的背影上。眼眸中含着一團迷霧,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尹醫生,你千萬不要自作多情。」
安茜洞悉般的道,「陸虞城頂多是迷戀你,談不上愛,你在他心裏比不上陸歡歡,你永遠只是他隨時可以利用,利用完可以隨時捨棄的女人。」
她句句惡毒,直戳中了尹流蘇的心窩子。
撕裂般的傷口,排山倒海的襲來。
尹流蘇一直覺得,她和陸虞城之間的糾糾纏纏,有利用,有疑惑,有過真情流露,有過逢場作戲,有過捨命相待,有過不計後果……那些東西可以淹沒在她的愛里。
現在發現,果然是想法太天真。
陸歡歡和她之間,陸虞城所做出的選擇,不是第一次了。
她清澈的眸中如煙似霧,有一抹沉澱的悶痛,憂傷瀰漫着。
安茜像是在欣賞一件極為有趣的物品,但很快,她嘴角的弧度驀地僵住了。
尹流蘇抬起仍舊有些水汽充盈着的眼眸,輕輕淺淺的道:「謝謝你,讓我更明確自己的地位,但,很抱歉,如果要談離婚,由陸虞城自己和我來說。」
她轉身,落下一地的清輝。
安茜輕吁出一口氣,感慨道:「真是一個固執的女人哪。」
沉澱的腳步邁了幾步後,尹流蘇突然轉身,露出一個淺淺的的微笑,道:「安小姐今年有三十了吧。」
&麼?」
安茜不解,一字眉微微變了形狀。
&笑起來很好看,不過,不要太得意,眼角的細紋怕是用粉底也包不住了吧。」
她留下幾句看起來孩子般幼稚的氣話,卻是教安茜渾身難受,抓耳撓腮。
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麼?年紀和外貌。
尹流蘇居然一下子就攻擊了她兩個缺陷,甚至她有一種想要照鏡子的挫敗感。
眼角怎麼可能有細紋?
這絕對是詆毀!
安茜捏緊了手指,天使般的面孔終於有了一絲潰散的裂痕。她的餘光久久地未挪開,一直到尹流蘇的身影消失不見。
轉身時,卻看到陸虞城的下頜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笑什麼?」
安茜的溫柔不在,甚至於氣呼呼的。
&看錯了。」
陸虞城斂下眉目,否認道。
&城,你千萬不要認為我在逼你,畢竟我們曾經的感情是那麼好,如果沒有尹流蘇,我們現在一定是最般配的一對。」
安茜坐在他的對坐,允自撫上陸虞城放在餐桌上的手。
只輕輕地一碰,便感覺到對方不動聲色的抗拒。
&去的事情,何必在提?」陸虞城抽回了手,取了濕巾,一點一點地擦拭嘴角邊的油漬,眸光似磁石一般,深不可測。
安茜看不懂,琢磨不透他。
以前是,現在同樣是。
&是在怪我嗎?」
安茜抬起眼皮,凝視着他的表情,道:「虞城,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楊子豪早就把視頻給公開了,或者,他會逼你和尹流蘇離婚,抑或是更直截了當的威脅。」
&並不是想要誇大自己的作用,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我很想念你,你也無法否認,我曾經住在你心裏的事實。而且,我並沒有和尹流蘇爭陸太太的身份,我要的是公平競爭,我要的是死心,或者贏得你!」
陸虞城沒有半分的反應,可即便是那麼面無表情的,近在咫尺的容顏,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更冷酷的男人了。
&早了,我先走了。」
陸虞城起身,再次避開她的觸碰。
&城,你答應過我的,一個星期,可以嗎,我馬上會離開安慶市。」安茜在身後快速地叫住了他。
陸虞城的背影一滯,修長俊挺的身形,高大似天神。
安茜眼中流露出的一抹迷戀下,是淬了毒的冷情,「不要逼我,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威脅過你,不是嗎?我只是在卑微的懇求你。」
&一個星期。」
陸虞城沒有轉身,而是徑直舉步離開。
只要是他說過的話,都會算數。所以,陸虞城不會去找尹流蘇。
即便去找,那個女人的脾氣……
說好的不威脅,潛移默化之中,已然變了味了。
他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二樓的餐廳里,光暈淺淺,似有暗香浮動……這本該是浪漫甜蜜的場景,卻人去樓空,寂靜的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孤零零的蛋糕上,點綴着幾個紅色的字體:祝最親愛的虞城,三十三歲生日快樂。
那跳躍的一簇未熄滅的燭火仿佛在嘲笑她的失敗,和顧影自憐。
不,她純黑的眼波勾起,其中跳躍着一抹陰惻惻的光。
&虞城,一個星期,你覺得我這次回來,會輕易的離開嗎?」她呵呵一笑,透過高腳杯的眼神變得迷離,「我說過,不要逼我,否則最後一張牌……」
夜色似潑墨一般,大片大片的漆黑下來。
無盡的寒意不斷的侵蝕全身,尹流蘇跌跌撞撞的走在馬路邊。
居然還是狼狽的逃走了。
她不知道陸虞城是怎麼想的,但剛剛真真切切的,他的確是拋棄她了,無論他是否有苦衷。
女人就是這樣的,在感情方面,玻璃心,一碰就碎。
整個晚上,她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了被褥之中,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
除了離婚,好像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一夜未眠。
翌日。
第一醫院。
大清早的,值了一個晚上班的吳媛伸了伸懶腰,陽光還未曾從重重雲朵里穿透,遠遠的,吳媛看到尹流蘇抱着一個大紙盒子,從科室裏面走出來。
&蘇姐?尹醫生?」
她連着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心下便着急了。這個紙盒子怎麼瞧着很眼熟,一般辭職或者是炒魷魚,都會跳出來。
啊,難道流蘇姐,不幹了?
吳媛打她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她一邊追出去,一邊繼續打。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大早就來刺激她的心臟。
步履匆匆間,拐角處,她差點迎面撞上了一人,「對不起,對不起。」
&醫生,冒冒失失的,你什麼時候才會和尹醫生一樣穩重一點?」婦科主任陳立仁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按理說,師傅把徒弟給教好了,徒弟總要從師父身上學點脾性來吧。
可這吳媛倒好,除了工作的專業性一點尚有可取之處,其他…>
吳媛一看是頂頭上司,腦袋垂的更低了,吐舌道:「主任,我錯了,以後我儘量穩重,一定穩重,您老人家別生氣。」
說着,她準備溜之大吉。
&吳,你回來。」
陳立仁勾了勾手,見四下無人,嚴肅的問,「小吳,你知不知道尹醫生最近出什麼事情了,她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怎麼突然就甩給我一封辭呈,一點徵兆都沒有?」
&麼?臥槽!」
吳媛的眉毛仿佛都跳了起來,原來是真的。
流蘇姐也太不夠意思了,發生那麼大事情,居然提前也不吱一聲。她以為至少在第一醫院,自己算得上流蘇姐的第一個好朋友。
但是……
好像自作多情了呢。
&草?」
陳立仁是個老學究,吳媛嘴裏的髒話他自然一時之間拐不過彎來,當即沉下臉來,教訓道:「吳醫生,你的素質,好歹你是醫學院畢業的……唉,先不說這個,首先,你應該知道尹醫生在我們婦科有多麼優秀出色,她的辭職信我沒批准,但給她放了一個長假,你看到她的時候,轉告她一聲,什麼時候想回來上班,我和科室隨時歡迎她。」
說實話,陳立仁在吳媛眼裏一直都是風吹兩邊倒的圓滑小人,今天倒真做了一件人模狗樣的事情,說明他還沒到了昏庸的更年期。
&心,主任,這事包在我身上。」
吳媛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只是,流蘇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覺告訴她,一定和陸總裁,或者是那個安茜有關係。
等到尹流蘇的手機能夠打通了,已經是當天下午兩點左右了。
&蘇姐,你可算接電話了,你現在在哪,我擔心的早飯沒吃,中飯沒吃,要是體重從三位數降到兩位數,你可得對我負責哦?」
吳媛一開頭就是羅哩羅嗦的一長串,撒嬌是她的必殺技。
&不起,吳媛,你聽陳主任說了吧。」
手機里,她的聲音有一絲猶豫,鼻音相對而言也重。
&先不談這個,我們見一面,你在哪裏?」吳媛自然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之前嬉笑的態度,明顯被嚴肅給取代了。
對方遲疑了一下,終是緩緩地道:「我在城站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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