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醫院發生的意外,直接導致劇組的提前停工,方允兒說什麼都不會來第一醫院拍戲了。
一個早上,尹流蘇耳邊都是有關於方允兒的花邊新聞,雖然她的經濟公司有出來澄清啊發聲明啊,一再強調方允兒和陸總裁只是要好的朋友,沒有任何關係。
尹流蘇報之以冷笑,任誰都知道是欲蓋彌彰。只是,這次尹白露必須要為她的任性付出代價。
中午用餐點,醫院食堂。
習慣獨坐的尹流蘇,對面多出了一個跟班吳媛。
眾人不約而同的想:不食人間煙火的尹醫生,好像最近多了一絲人氣。
吳媛簡直是笑話能手,什麼黃段子葷話通通都來,饒是尹流蘇定力再好,在吳媛的影響下,難以招架,時常破功。
吳媛挨着肩坐着的是她剛剛勾搭上的小護士葉雯,她們年齡相近,花痴屬性相同,一拍即合。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刷微博,對各類當紅明星品頭論足。
當今社會陷入了一個怪圈,低頭族手機黨泛濫成災。縱觀整個食堂,除了一些年齡稍大的老醫師,哪個年輕一點的不是捧着智能手機,手指點來點去,不時地交談幾句。
尹流蘇是沒有手機癮的,也許因為她是八零後的尾巴沒趕上九零後的緣故吧。手機在她這兒只有兩種功能,打電話,發短訊。
「安慶市西湖路驚現最美女醫生,當街替孕婦接生——吳媛,快來看,快來看!」
葉雯突然一驚一乍的道,她刷到了一條息息相關的頭條新聞,因為地點既是發生在本市熟悉的路段,恰巧自己又在醫院工作,不免關心。
西湖路?接生?
尹流蘇咯噔了一下,眸光幾秒鐘的失神。
「哪裏哪裏,我來看看!」
吳媛雙眼放着狼光,跟發現新大陸似的,俯身過去,兩個黑腦袋杵成了一對,緩緩地瀏覽新聞。
不一會兒,食堂里熱鬧了起來,眾人議論紛紛,高談闊論。大體是讚美之類云云。
「這個孕婦也真是的,預產期快到了就別亂跑,在馬路上生孩子,多危險啊,要是碰上運氣差的,送到醫院後發生點事,還非要賴在醫院了呢!」
「話說這個照片怎麼那麼糊?還最美女醫生,光一個側臉和背影,連個正臉都沒有。」
「……」
聽到這裏,尹流蘇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面臨一大堆的採訪,再說,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偉大之類,換做任何一個醫務人員,都會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
「安拉安拉,這種事情過上兩天,就會有人人肉出來。」
吳媛一邊扒了一口飯,一邊說道,「不過……這個女醫生身材挺好的,瞧這胸,尺寸不小,估計有個c吧……」
尹流蘇差點沒把飯一口噴出來,她發現吳媛的關注點永遠和別人不在同一平面上,而且,眼神還差,她貌似只有b。
說起來,陸虞城的眼光倒是精準的很。
尹流蘇真想狠狠抽自己一把,好了傷疤忘了疼,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卡農鈴聲突然響起。
尹流蘇回神,視線觸及到來電,眸光似觸電般的發怔,竟然是尹建國打來的。
上一次接到他的電話,是什麼時候?
尹流蘇突然記不起來了,恐怕再過一段時間,她連尹建國的臉都快忘記了。
「餵?」她走出暖熱哄亂的食堂,來到門口,方覺得周圍安靜了不少。
「流蘇,你妹妹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尹建國沒有任何承上啟下的過渡,甚至連一句問候的都沒有,直接進入主題,饒是習慣了對方的說話方式,尹流蘇還是會不舒服,耳朵里好像扎着刺。
「爸爸,您想讓我怎麼樣直說吧?」
她有猜到一部分,方允兒果然如她昨天放的狠話一般無二,早上就向法院提出訴訟,尹白露收到傳單後馬上就慌了神,尹建國愛女心切,自然找人四處托關係。
圈子裏眾所周知方允兒和陸虞城的關係,自然沒有人願意踩雷點。
「方允兒是陸虞城公司的藝人,你和陸虞城畢竟是夫妻,你去給你妹妹求個情,說說好話。」尹建國的口氣好像是吃吃飯,散散步似的一件小事。
尹流蘇蹙起了眉頭,清透的眼神變得冷冽無比,曾經的那些被遺忘在角落的畫面,清晰地鑽入腦海中,四肢百骸……
同樣是他的女兒,他對她們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親情的角逐中,一次一次的不甘心中,她死心了,她永遠是輸家。再也不求奢求什麼,爭搶什麼。
「爸爸,難道你不清楚當初陸虞城和我結婚的目的嗎,你覺得我在他面前能說得上話嗎?」
尹流蘇一連幾個反問,諷刺的口吻與其說是在無聲的抗議,不如說是一次次的承認自己的失敗。
「流蘇,結婚那天我對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經尹建國一提,某些記憶再次竄入腦海,尹建國無非是讓她好好把握住陸虞城,男人是要靠哄的,沒有人會喜歡木頭美人的。
她下意識地咬住唇瓣,神情木訥,是要讓她主動取悅陸虞城嗎?呵!她露出自嘲的神情來。
對方的聲音在手機里提醒道:「女人要懂得利用自身的資源,流蘇,你要是肯對陸虞城花點心思,他怎麼還會去找其他女人……還有你妹妹,簡直是胡鬧,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天地可鑑,天知道她對陸虞城花了多少心思。
難道,在旁人眼裏,她竟如此寡情嗎?
尹流蘇此刻升起無數個疑問,難道非要讓她像那些死皮賴臉的女人,討好他,巴着他,匍匐在他腳下,才算是愛嗎?
「我跟陸虞城無話可說。」
「尹流蘇,你這是什麼態度,她是你妹妹,這次也是為了你才去打人的!就是因為你抓不住丈夫的心,把我們尹家的臉面都丟光了!」
她突然很想笑,尹白露,還真是會往自己身上套聖母光環。她正欲掛斷電話,對方又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媽媽的事嗎,你去說服陸虞城,我就告訴你。」
最後,尹建國比她先掛了電話。
他是吃定了她。
原來以為只要以為不提起,就不會被人注意到,可尹建國偏偏能精準地找到她的死穴。
只因為,她不相信。她的母親是一個好女人。
她該死的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在所有親戚爭相指責議論的時候,尹建國從來都三緘其口!
陸虞城的號碼一直存在她的通訊錄里,只是,從未撥通過。
尹建國為什麼非要她去找陸虞城?她覺得很奇怪,難道是陸虞城暗示尹建國的?
她腦仁又開始隱隱發疼,看來,陸虞城是真的打算和她死磕到底了!
他無非就是想看到她服輸求饒的樣子……
整個下午,尹流蘇昏昏沉沉,不知道是怎麼渡過的,幸好沒有手術,做了幾個常規的檢查,還都是吳媛做的筆錄。
挨到下班,已是暮色四起。
「餵?」
她第一次撥通了陸虞城的電話,儘管,早已將這竄數字記得滾瓜爛熟……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我是尹流蘇。」
「嗯。」
對方不做聲色的應道。
「關於尹白露打人的事情,希望你能讓方允兒撤訴——」
話說了一半,就被陸虞城不耐煩的打斷:「尹流蘇,你這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
「懇求你。」
尹流蘇遲疑了一下,道,「畢竟尹白露也算是你的女人。」
聲音里透着她刻意掩下去的哽噎與酸澀。
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陸虞城,對方的口氣突然變得惡劣起來:「我的女人多的是,尹白露算什麼?說起來,我一次都沒碰過她,倒是和你睡了很多次……」
「陸虞城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
尹流蘇並不是在同情尹白露,而是被他的態度給氣到了,那天,來醫院的時候,他和尹白露明明車震了,此刻他卻要撇個乾淨!一個男人不該無恥到這個地步。
很久以後,尹流蘇知道,原來陸虞城沒有撒謊。
「尹流蘇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我看,你不如直接去找方允兒好了,尹醫生,我的時間很寶貴,掛了!」
「慢着——」
尹流蘇飛快的阻止道,軟了軟語氣:「陸虞城,那你想我怎麼樣?」
電話里似乎閃過了他的呼吸聲,片刻後,陸虞城道:「九點,極致酒吧,你報我的名字。」
兩通電話,就足摧毀掉尹流蘇的心情。
她回家換了一條價格大眾的襯衫裙,在猶豫了一頓晚飯的時間,終於還是極不情願的打車到了極致酒吧。
喧囂的大廳,爆炸似的音樂,舞池中扭動的男男女女,四處瀰漫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味道。
尹流蘇喜靜,對於這種場合說不出的反感。
通過侍應生的指引,她找到了陸虞城的vip包廂。
推開門,便是一股煙酒混合着香水的味道撲鼻而來,拜良好的生活習慣所賜,尹流蘇輕咳了幾聲,幾欲作嘔。
昏暗迷離的包廂里,坐着不少的人,尹流蘇卻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那個躺靠在中間沙發上的尊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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