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那架飛機,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地掠過,那麼的模糊,又那麼的深刻。可他知道明天之後,它就會淹沒在歲月的長河裏,與他無關,也與她無關。
自從遇上項詩以後,他就這樣痛並快樂着,無怨無悔。
可最終,所有的一切都敵不過紅塵中的紛亂。
難道,他真的和她無緣嗎?
若是無緣,為什麼大千世界幾十億人口,卻偏偏和她相遇;若說有緣,為什麼滄海都變桑田了,他和她依然無法修成正果?
難道所有的美好都註定在心裏枯萎?
此時,黃昏的天際,已經暈上了一片亦紅亦暗的血紅,像杜鵑哀鳴的泣血。
那架飛往國外的飛機,最終在天幕上化為一個模糊的暗影,一點一點地逐漸消散在那抹如血的殘紅里。
他挨在圍牆上,看着落紅逐漸消失在天際,黑夜籠面而來,一種無言的孤寂油然而生……
機場外的建築物,華燈陸續亮起。
今夜,這個繁華的城市依然奪目燦爛,只是身邊卻沒有了她的陪伴……
……
像所有失戀的男人一樣,宇文睿也同樣借酒消愁。
不過他沒有去酒吧那種喧鬧的地方。
他不是怕吵鬧,他只是怕在那種燈影迷離的地方,喝醉酒了會發生曖、昧的事。
而他的意識里不願意做出對不起項詩的事,儘管她已經不屬於他了。
所以,他到顧易度假村裏的幽靜清吧去了。
清吧在湖邊露天綠草如茵的草坪上。
坐在藤椅上喝着各色各樣的美酒,望着湛藍天幕的星輝,迎着涼爽的夜風,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只是這個男人像霜打的茄瓜一樣萎縮不振的,只懂得一杯杯不斷地喝着酒。
一直在旁邊陪伴他的顧易,沒有阻止他,只是淡淡說到,「適可而止就好。」
宇文睿望着杯中的酒,緩緩綻放出一抹決絕的笑意,俊美得有種讓人魂斷的感覺,只是聲音卻輕如白霧,「是的,所有事情都應該適合而止,感情也一樣。可我竟然從來都不明白。也許從她在國外不願意到機場的時候,我就該死心了。可我依然用失望的心繼續維持着這段絕望的愛。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心是最小的,可是卻可以裝下整個世界;世界是最大的,可是卻容納不下陳舊的痕跡。你們之間摩擦的痕跡,註定你們沒有那麼容易走到完美的終點。」
他清如泉水的瞳仁里盪着失意,「在她心上,宇文智的位置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我。所以,她才不相信我!可我依然放不下她,你說我到底是瘋到什麼程度了。我真的好想廢了自己的腦袋。」
顧易安慰他,「別和現在過不去,因為你還要過下去,別和自己過不去,因為你還要等下去……」
「不……」他冷笑了起來,笑得蒼然而沮喪,「我不會再等她的,她已經不再是我的。我情願,心一直流浪着,都不會再讓它疼了。」
「男人可以難過,但不可以輕易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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