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薄想着,隨着羌流晴來到沈漠漠面前,微微行禮問候,「給母妃請安,」她的動作極為標緻,語氣也是難得的溫柔。
沈漠漠笑着忙扶起她,「薄兒快免禮,在母妃這裏一向都是免了規矩的,怎麼多日不見,還生疏了。」
如果她沒有看到那封信,至少是很難懷疑面前這個如水般溫潤的女人的,可惜——顧輕薄在心底泛起一抹冷笑,水越深水流也平穩,面前這女子的心思,絕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猜測的,也或者,那封信是有人偽造她的筆跡寫給羌流晴的,可那樣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謝母妃,薄兒記下了。」顧輕薄大方的謝過,乖巧的如一隻小白兔般。
沈漠漠笑笑,很自然的拉着顧輕薄的手,「快進屋子裏,這外面熱,薄兒身子還虛弱,仔細身子要緊。」邊說着邊朝房間裏走去,又吩咐鈴兒去備膳,要留他們在此用膳。羌流晴沒有說話,顧輕薄望了他一眼,也沒有反駁,既來之則安之,如此強大的對手,還是很有挑戰力的,她最討厭的就是沒有挑戰性的事情,有如此強大的對手也值了。
「謝母妃掛心。」跟着沈漠漠朝房間裏走的時候,顧輕薄清楚的感覺到了投在她後背上的兩道打量的目光,呵呵,羌流晴也疑惑了吧,就當讓他開回眼吧。
房間裏的佈置簡單又不失素雅,雕工卓越的桌椅,白底碎花的桌布,小巧精緻的茶具,圖案素雅的花瓶,散發着淡淡香氣的盆栽,無不顯示着主人的愛好與眼光獨到之處。
拉着顧輕薄坐下,沈漠漠緊挨着她做了下來,侍女蕭兒倒了茶退到一邊。
「薄兒,想吃點什麼儘管說,母妃讓他們多做點,雖然母妃想念你,可還是要批評晴兒,剛生產完怎麼能讓薄兒四處走動呢?」沈漠漠眼中滿是疼惜之色,忽而眼神又暗了下去,
「哎,不提了,今天薄兒來母妃這裏,就該高高興興的,其餘的事情就該讓晴兒操心的。」雖然沒有說出來,顧輕薄也知道她所說的事情是什麼,不過她也不想提起這事,已經知曉了孩子的下落,既然她的哥哥讓她知道孩子在他手上,那麼就不會輕易傷害孩子,她還是有些用處的。
羌流晴挨着沈漠漠坐下來,眼中滿是愛戴,「天氣炎熱,我們的事情母妃就不要掛心了,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沈漠漠笑笑,滿是慈愛的望着兒子,「母妃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晴兒叮囑嗎?」看着關係融洽的母子二人,顧輕薄直覺反胃,第一次見到羌流晴的時候,他是何等的冷漠,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就讓人敬而遠之,可面對沈漠漠,就像一個小孩一樣,毫無設防。這是戀母情結嗎?
還有沈漠漠,顧輕薄更加肯定了她的深藏不露,方才拉着她的手的時候,曾『無意』的碰到了她的手腕一下,雖然動作極快,但若是懂醫術的話,足夠試探出她的身體狀況了。
沈漠漠是大夫的姑母,沈家世代為御醫,她自然從小也接觸醫術,把脈自然是最基本的小事,當然,她也知道了為何沈漠漠會有『輪迴』那樣的藥丸。
「晴兒,母妃去見過你父皇了,他也在努力尋找皇兒的下落呢,都三天的時間了,晴兒也沒有任何消息嗎?」沈漠漠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題,眼中滿是擔憂。
「母妃不必擔憂,兒臣自然會盡力尋找的。」
「怎能不擔憂。」沈漠漠有些埋怨的看着兒子,又轉頭看向顧輕薄,似是怕她會傷心,勸道:「薄兒現在最要緊就是養好身子,以後的路長着呢,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問題。」說話間,沈漠漠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淚光,忙又收了回去,伸手輕拍着顧輕薄的手,「若是晴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儘管跟母妃說,母妃說他就是。」
如此高超的演技,顧輕薄都要忍不住佩服了,淺笑道:「多謝母妃關心,王爺一向對薄兒極好,母妃是知道的。」
沈漠漠滿意的笑着,笑容里是滿滿的幸福與滿足,那是一個為人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所流露出的真實感情,是母愛。兩人吃過午膳直到傍晚時分才依依不捨的告別了沈漠漠,行走了一段路程後,乘坐來時的馬車返程。
期間是,羌流晴扮演了一個顧輕薄完全陌生的角色,數次讓她有種錯覺,面前的人跟王府里的人分明不是一個人。他一直陪着沈漠漠,兩人有說有笑,聊一些日常話題,吃什么喝什麼,注意身體之類的,還參觀了沈漠漠的花園,並且讓人打包了多種花茶送給顧輕薄。沈漠漠不僅人長得讓人艷羨,行為舉止更是端莊秀麗,一舉一動間透露着大家閨秀的風範。——倘若,只看外表的話。
顧輕薄始終微笑着,一整天都是如此,步步不離的跟隨兩人身旁,同樣將一個名門淑女該有的姿態展現的淋漓盡致。
直到——
車廂的帘子放下,窄小的空間裏只有兩個人,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清晰的聽到。
「你今天表現不錯。」
「王爺也不錯呢。」臉上的笑容淡去,顧輕薄嘴角的諷刺顯而易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已經在他面前暴露數次,早已沒有了偽裝的必要。她不止一次的這麼想。
「你——」羌流晴臉上的冰霜難得化開,因為這一句話,又再次凝固起來。「顧輕薄,你是以挑戰本王的忍耐性為樂趣嗎?」
挑戰他嗎?顧輕薄瞄了一眼羌流晴,「我還不嫌自己命長。」
「那為何處處與本王作對?」「什麼時候的事情?」
「……」
「明白了,王爺是想讓我跟在母妃那裏的表現一樣嗎?」顧輕薄的眼中帶了一絲促狹。羌流晴不語。比起來,他還是喜歡現在的顧輕薄,那樣的她雖然溫順不惹他生氣,可感覺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反而讓他無所適從。
「那王爺為何不一直保持在母妃那裏的摸樣呢?」
還未等羌流晴說話,顧輕薄又說了一句足以讓羌流晴臉黑到極點的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連自命不凡的王爺都做不到,又怎麼強求我一個小女子要做到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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