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地落了下來,皇宮的高牆更是遮蔽了所有的夜色,讓這個人吃人的世界,顯得幽暗無比。
已經是冬天,夜中已經十分地冷了。
「真是的,這種天氣竟然讓我當值,真是倒霉。」
一個值夜的太監衣衫單薄,挑着燈籠在夜色中凍的瑟瑟發抖。
「那又有什麼辦法?可憐我們入不得主子的眼,如果有主子可憐的話,必然不會是這般境地。」
另外一個太監搓着手,放在嘴邊呵出熱氣想要溫暖一下自己,卻只得到了一瞬間的溫暖,並沒有什麼大用。
那太監打起了燈籠繼續巡視,卻在下一秒停住了腳。
「走啊,你愣什麼呢?」
這樣寒冷的天氣,他在巡夜早已經不耐煩了,是自己的同伴卻還磨磨唧唧,不肯往前走,他頓時有些不高興。
「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另外一個太監疑惑地說了一聲,似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想什麼呢?這麼大冷的天?這是有賊也不會現在出來呀,趕快走,那邊還有好遠的路呢。」
那太監催促了一聲,提起自己的燈籠,抬步就往還沒有巡視過的方向走去,嘴裏一邊嘀嘀咕咕着十分不滿。
剛才那仿佛花了眼的太監有網,那邊看了一眼,卻再也沒有,從寂靜的夜裏看到什麼東西,只能跟着同伴的腳步往前走去。
就在此時,兩個黑色的影子從樹後面轉了出來。
「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太監竟然如此機敏,竟然發現了我們。」
一雙明媚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光,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這昭示着主人正是白天裏出現在齊妃宮中的鳳傾城。
他身邊另外一個,修長健朗的身影,輕輕笑了一下,寵溺地對着身邊的女人道:「自從太后和皇后被刺殺的事情過後,宮中就加強了侍衛巡邏和太監巡夜,挑選的自然也是一些機靈有些武功傍身的人,今日他們能發現我們,也不在意料之外。」
鳳傾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自從太后壽宴被刺傷,宮中就亂作一團。後來,殷幽冥又進宮多次,自然避免不了被人發現。
無論是冷宮的事情還是流風刺殺皇后的事情,都引起了曲靖康的高度重視,羅峰以及他的侍衛隊整日在宮中巡邏,從來沒有停歇過。
所以,今日鳳傾城和曲瀾修來到宮中,這也是算準了時間,避開了羅峰的侍衛隊。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曲瀾修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明月,知道此時流風已經就位,便對着鳳傾城道。
希望今日這個女人在齊妃宮中放的藥能夠有奇效吧。
鳳傾城點了點頭,跟着身前這個高大的身影往着齊妃宮殿的附近走去。
為了保持身材,齊妃每日在晚飯後便會帶着幾個宮女在附近散步,這是他多年的習慣,縱然是在冬天,也不會例外。
「不知道為什麼,本宮今日感覺神清氣爽,心情尤其的舒暢。」
齊妃一身宮袍,緩慢踱着步子,對着自己身邊的丫鬟道。
「難道是因為端王妃今日送來的那個盒子上的香氣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身邊的宮女還是猜測性地說了一句,可是沒有想到,這卻正和齊妃的心意。
「那丫頭也算是對我恭敬有禮,既然她有心巴結本宮,那本宮自然也不會虧待她。今日來給本宮送禮也算是心意可嘉。不過改日本宮一定要問問她,那錦盒上的香氣到底是什麼來頭。」
既然說起鳳傾城和今日的事情,齊妃便不得不說一句。今日這香她聞了之後,只覺得自己飄飄欲仙,神清氣爽,如今心情十分美好,改日一定要想那丫頭討要一些放在自己宮中。
「齊妃娘娘說的是。」
丫鬟恭敬地應了一聲,陪着齊妃繼續散步。
就在此時,跟在齊妃身後的小宮女忽然瑟縮了一下,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娘娘娘娘,咱們還是回宮吧,奴婢有些害怕。」
那小宮女低聲哀求着,對着齊妃道。
齊妃頓時不悅,今日她好不容易有這麼高的興致,這邊一個小宮女莫名其妙的攪和了。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本宮去哪裏還要得到你的允許嗎?」
齊妃頓時大怒,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竟然讓自己回去!
大宮女見主子有些不高興,自然要替主子分憂解難。她快步走向那個小宮女,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小臉上,厲聲教訓道:「誰給你的狗膽?擾了娘娘的雅興,你承擔起這個責任嗎?」
那小宮女嚇得,頓時跪在地上,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她剛剛進宮不久,被派在齊妃身邊的日子更是不長,每日裏,她都是小心翼翼,恭敬地伺候着,生怕有什麼閃失,可是今日她實在是不敢繼續往前走了呀!
「連翹姐姐,不是奴婢不想往前走,實在是剛才我看見前面有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奴婢心裏害怕,才懇求齊妃娘娘回宮的!」
「啪」的一聲脆響,連翹又是一個大巴掌賞給那小宮女,怒道:「大膽賤婢,竟然敢妖言惑眾!」
她們並沒有看見什麼白色的鬼影,一定是這丫頭看錯了找的藉口!
而且在這深宮之中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向來是被禁止的,如今這小丫頭一急之下犯了戒,必然要受到重重的懲罰。
「哼,」齊妃冷哼一聲,對着身邊的兩個太監道:「把這個賤婢拉回宮中,重罰三十大板,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了!」
兩個太監恭敬的應了一聲,狠狠的拉扯着那小宮女就往宮殿中走去。
齊妃正準備繼續轉身往前走,卻看見身後幾個宮女都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
齊妃頓時不悅,冷聲道:「怎麼你們幾個?你想回去挨罰不成?」
幾個宮女臉色驚懼地搖着頭,顫抖的指着齊妃身後的方向,隨後一鬨而散。
齊妃正在不解,卻看見連翹也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娘娘,娘娘,您身後……」
連翹又害怕又着急,雙腿更是顫抖不已,隨後看見齊妃身後那白色的長髮鬼影,嚇得驚叫了一聲,轉身逃走。
齊妃立在原地,僵硬無比,卻不敢回頭。
一股涼意從背後穿入了整個身體,逐漸流過了她的四肢百骸,齊妃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個毛孔,都透露着驚懼和害怕。
如果此時能夠,驚聲尖叫的話,她一定會放聲大叫起來。
可是,喉嚨卻因為恐懼咯咯作響,上齒碰着下齒,不停地打着寒戰,她竟然連恐懼的叫聲都沒有敢發出來。
一個頭髮極長的人頭從她的肩上探了過來,黑色的頭髮完全遮住了那人的臉,齊妃只能感覺到那頭髮落在自己身上,所帶來的噁心和戰慄感。
「你……你是人是鬼……」齊妃顫抖着看了那身穿白衣的鬼影一眼,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楚:「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人……請你一定不要傷害我……」
「是嘛……」
那影子呵呵一笑,聲音,沙啞沉重,宛如從地獄裏爬出來一般,帶着冰冷的寒意,仿佛拽着齊妃的所有感官,直至地獄的深處。
「啊……」
齊妃驚懼地叫了一聲,以後她的喉嚨被那雙冰涼不已的手毫不留情的掐住。
仿佛要墜入窒息的深淵。
齊妃整個人都在戰慄無比,想要趕快脫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卻又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那鬼影卻冷冷地伏在她的耳邊,道:「如今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齊妃嚇的哭都哭不出來,急劇地顫抖着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無緣無仇嗎?二十年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又會離開自己剛出世的孩子?」
那白色的身影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冰冷的涼氣竄入了齊妃的身體和耳朵,讓她忽然哆嗦了起來。
「你你你……竟然是你!」
齊妃哆哆嗦嗦,欲哭無淚:「當年害你的不是我,而是皇后啊,你為什麼不去找皇后而來找我?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承諾,這麼些年都在關照着你的兒子……如果不是我,他恐怕早就被皇后害死了!」
齊妃一陣顫抖,卻又委屈無比。這麼些年來,她很少害人,唯一一個跟她在二十年前有關聯的人便是端王的生母。
雖然她也參與了那件事情,可是,主謀還是皇后啊!如今這人的鬼魂回來為什麼不去找皇后而來找自己呢?
她已經答應了她臨死前的遺願,幫她照顧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為什麼她回來就不敢放過自己?
「皇后?皇后做了什麼我已經忘了,我現在只記得你做了什麼。」
那人聲音冰冷幽怨,依然卡着齊妃脖子,卻給了她說話的空間和餘地。
「我知道,我知道!」
齊妃急急地為自己辯解,同時,想要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溫皇后的身上去:「當年的事情我記得一清二楚,只要你肯放過我,我願意幫助你,懲罰皇后!」
此話說完,齊妃似乎感覺到自己脖脛上那冰冷無比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有些不情願的放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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