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山氣得臉紅脖子粗,顫聲問道:「裴曜辰!那可是你父親的牌位!你怎麼可以如此大逆不孝?」
裴曜辰冷笑,「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是我的父親,對於一個拋妻棄子四處留情的男人,我除了鄙視,還是鄙視。告訴你,我早就想這樣做了。今日也算一償我的心愿了!還有,別再逼我,另再再三地挑戰我的道德底線,告訴你裴峻山,把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幹得出!」
裴峻山憤怒地叫道:「怎麼?你還想殺我不成?!」
裴曜辰手再次一揚,對準他的腳下地面開了一槍,立即火花四濺,他冷冷笑了,「希望不會有那一天。」
他說完再也不看裴峻山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而裴峻山臉色發青地捂住胸口瞪着他離去的方向沉默半天,突然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搖了搖重重栽倒在地。
眾人立即圍了上去,大聲叫道:「大哥!沒事吧?大哥!」
管家急忙打電話救護車,又讓所有的人都散開,以保證裴峻山有足夠的新鮮空氣可以呼吸。
不過一會兒,救護車呼嘯而至,弗蘭克醫生帶着幾個醫護人員跳下車,對裴峻山進行了急救後,把他抬上了救護車。
裴曜辰剛回到家,就看到管家坐在客廳里。
他皺了皺眉,冷冷地說:「怎麼?裴峻山還不死心?這次派你來是送什麼威脅利誘的口信?」
管家焦急地說:「少爺,你誤會了。我這次來是我自作主張,因為老爺爆血管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得過來。但是我希望你能過去在手術室外守候着,以防醫生叫你進去和他說話。」
裴曜辰皺眉,嘲諷地笑道:「老玩假病這一招有意思嗎?我不會去的。你也別再多說了,好走不送!」
管家嘆息,「少爺,難道你看不出老爺有多疼你嗎?」
「疼我?如果他疼我的方式是傷害我,還有我身邊的人,那對不起,我不稀罕!」
「或許他傷害了你身邊的人,可是那樣也是為了保護你,他只是太心急,用錯了方式而已。像這次夏至小姐的事情,他是真心想撮合你們倆人的,一再地逼你,只是希望你看清楚其實你還是具有去愛的能力的。」
「是這樣嗎?難道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逼我做他的繼承人,成為像他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人?」裴曜辰嗤之以鼻。
「老爺的確是想讓你繼承他的事業,可是並不要你像他那樣行事,相反,他其實也老早厭倦了江湖上打打殺殺爾虞我詐的這一套,也想讓裴家成為一個走正道的強大的商業帝國,只是他畢竟空已經老了,而讓裴家由黑轉白需要年輕人的思路,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來完成,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只可惜你從來不給他機會向你表明他真正的意圖。可能是一時着急了,所採取的手段對你來說便殘忍了些。」管家努力地解釋着。
裴曜辰冷哼,「由黑轉白那麼難嗎?放棄不正當的生意,遣散不必要的人員,發放遣散費給他們,讓他們自謀出路,這不就行了嗎?何苦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找那麼多冠禮堂皇的理由?」
管家苦笑,「放棄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些年來,裴家積累了不少明里暗裏的敵人,如果老爺就如此簡單粗暴的解散人員,那裴家立即就會遭到滅頂之災。別說老爺,還有我們這些人了,就連你,還有你那住在療養院的媽,也無一能倖免。你大概不知道吧?為了保護你媽,老爺專門放了十來個弟兄去假裝護工呆在你媽身邊。這幾年來,已經有七八個兄弟殉職了。可這些他都沒敢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也活在這種死亡恐怖的陰影之中。」
「還有,老爺去年就查出得了腦癌,照他這種情況,本來早就應該進醫院好好治療了,可因為怕他得病的消息傳出去,讓對手趁機對裴家對你下手,他一直堅持着不肯去醫院,只呆在家裏讓弗蘭克醫生幫他做保守治療。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完全領會不到他的苦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作對,今天更是當着他的面把你父親的牌位打碎沖他腳下開槍,你這樣刺激他,他能不爆血管嗎?你總說他對你殘忍,想想你這些年對他做的事,又何嘗不殘忍?」
裴曜辰咬牙,「你說得的確很動情,我差點就相信了。可是沒用,我太了解他是什麼人了。他為了讓我回到他身邊,會用盡各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而你們也不過是一個個為幫他達到目的不惜上演一場場鬧劇的好演員。別再浪費時間了,我不會去看他。我上樓換衣服,希望下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否則的話,我就要親自驅趕了。那不是你想承受的!」
他說着舉步上樓。
管家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那你就帶上你的醫生朋友韓景一起前去醫院。他雖然不是腦科醫生,但一定能看出老爺究竟是否在假裝。還有,等老爺搶救成功之後,你可以另找一個你信得過的腦科專家給你爺爺重新診斷,到時候,是真是假不是立即就能見分曉嗎?拿事實說話才是硬道理,你我在這裏爭論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效果。」
裴曜辰冷冷地說:「我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心思去管一個我根本就不關心的人?我早說過了,不管他是生是死,這輩子都與我無關!」
話音未落,他用力推開管家迅速上樓進房,用力摔上了門。
管家無力至極,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裴曜辰站在窗戶旁,冷冷看着管家垂頭喪氣地上了車,眉頭越蹙越緊。
轉身在屋子裏踱來踱去,最後終於在桌前站定,拿起了手機。
夏至第二天醒來下樓,正好看到一臉疲憊不堪的韓景推門而入,不由詫異地問:「你這是去晨練了?」
韓景苦笑,「昨夜接到曜辰的電話,讓我和他一起去了趟醫院。」
夏至一驚,不安地問:「他還好吧?是不是傷口感染髮燒了?」
「你想像力倒豐富。看來你是真擔心他啊!」韓景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他到底怎麼樣?」夏至紅着臉追問。
「放心吧!他沒事。有事的是裴峻山。昨天晚上,曜辰把你們送到我這裏之後,便直接去找了裴峻山,倆人話不投機,曜辰動了槍,老爺子一時氣急攻心爆了血管送去醫院搶救了。管家找曜辰,希望他一起去醫院守候,還告訴他裴峻山去年就查出得了腦癌。曜辰雖然覺得他又是在演戲,可到底還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所以猶豫掙扎了一番後,還是打電話給我要我陪他一起去看看。」韓景頭痛地揉着眉心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夏至急忙奉上一杯咖啡,不安地問:「那事實呢?」
「事實是,老爺子昨天晚上的確爆血管了。不過幸虧搶救及時,命已經揀回來了。至於腦癌,我已經聯繫了我在瑞士的朋友專業的腦科醫生邁克了,他下午就會到。到時候自然便能見分曉了。不過我覺得幾乎沒有懸念,因為我早就聽聞我的一個給弗蘭克醫生作助手的醫生朋友說老爺子去年就得了不治之症一說。我給曜辰提過醒,不過由於從前老爺子對他耍過太多手段,所以他根本就不信。」韓景嘆息。
「正因為這樣,他才急着用盡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法給裴曜辰安排女人,還有逼着裴曜辰在江湖上露面吧?他真厲害,即便病了,也能一箭三雕。」夏至嘆息,「不過和自己的孫子鬧得刀槍相見,他既可憐又可悲。」
韓景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長地凝視着她,「豪門之內,像這種父子反目兄弟刀槍相見的事情多了去了。以後你真正融入了裴家,你就會習慣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驚訝。還有,比這狗血更可怕的事情可能也得常常面對了,你得學着去適應。」
夏至愣了一下,仰頭沉默不語。
韓景起身站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得上樓好好休息一下了,下午還得去接邁克一起去醫院,只怕又得一番折騰。」
夏至急忙說道:「吳嬸做好了早餐,你吃了再上樓休息也不遲。」
韓景腳步不停,「我不吃了。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隨便買了點東西填肚子,現在飽得很。」
夏至目送他上樓後,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想着韓景剛才所說的話,一張俏臉時白時紅。
豪門之間的親情實在是荒誕可怕,這讓她望而生畏。
但想想韓景最後說讓她以後適應這種恩怨,不由暗中猜測這是不是意味着裴峻山已經同意她和裴曜辰在一起,而裴曜辰也早有這種意思,只是怕連累她,所以一直否認?
想到他幾次三番地捨命相救,並且為了她不惜一次次與裴峻山對着幹,夏至的一顆心便『怦怦』跳得厲害。
雖然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事,可是卻還是抵抗不住想要留在他身邊的誘惑。
正胡思亂想着,手邊的電話就響了。
夏至急忙接聽,電話那頭傳來的果然是裴曜辰,他的聲音飽含疲憊,「你起得倒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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