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靜靜地在屋裏坐了整整一天,連午飯都沒有吃,直到傍晚的時候,她才打電話給易子寒,「我決定了,去和雅竹一起等候。他們還在威尼斯嗎?」
「在。你如果決定了,我立即訂最早的航班。」易子寒立即說道。
「嗯。看今晚還有沒有,如果還有的話,我們就直接飛過去吧!」
「好。我這就查一下。確定好了再跟你打電話。」
「嗯。我在家等着你。」夏至掛斷電話後,又發了會兒呆,隨後便立即上樓收拾行李。
半小時後,突然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急忙奔到窗前探頭往下一看,易子寒正好推門下車仰起頭來大力地朝她揮着手。
夏至急忙飛快地奔下樓,打開門氣喘吁吁地問:「你怎麼跑來了?」
易子寒笑道:「我已經訂好了機票,現在離起飛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特地過來接你,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既然還有兩小時,那我們在家裏隨便做點什麼吃的走吧!」夏至說着往廚房奔去。
易子寒一把拉住了她,「別去了。家裏都有半個月沒住人了,就算有食材也該不能吃了。我們出去吃一點就成了。你坐一會兒,我上樓幫你拿行李。」
「哦。」夏至應了,由着他上樓。
倆人上了車直接趕往機場,在機場找了家店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差不多到了登機時間。
半小時後,他們坐上了飛往威尼斯的航班。
明明今天一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夏至還是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一上飛機便戴上眼罩閉眼休息,易子寒也沒說什麼,只細心地給她蓋上了薄毯。
一路無話,抵達威尼斯時,正是正午時分。
剛出閘口,便看到楊雅竹和丹尼爾在那裏等候着。
雖然只是遠遠一眼,雖然楊雅竹化着特別精緻的妝容,但夏至還是一眼看出了楊雅竹眉眼之間的疲累和憔悴。
雖然身邊有丹尼爾的陪伴,但父母下落不明的這段日子還是深深地折磨着她吧?
夏至深深地心疼着,加快腳步朝她奔了過去,一把緊緊抱住了她,啞聲說:「雅竹,對不起,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趕來!對不起。」
楊雅竹苦笑着搖頭,「別這樣說。你也一直身不由己。我能理解。而且有子寒的幫忙,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們的人已經接到我爸媽了,明天這個時候,我爸媽便回來了!」
「這就太好了!太好了!」夏至心情複雜地說。
楊雅竹摟緊她,「走吧!我們回家!」
來到楊雅竹的家,看屋內陳設並不奢華,但處處都顯得溫馨至極,有一種濃郁的生活氣息,讓人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樣舒適自由。
丹尼爾一進屋便鑽到廚房去做飯,易子寒主動去幫忙,楊雅竹則拉着夏至的手在沙發上坐下,輕聲問:「你這段時間還好吧?真的作好了準備和易子寒在一輩子了嗎?和裴曜辰真的可能不會再有聯繫?」
夏至苦笑,「現在就算我想和裴曜辰有任何聯繫都不可能了。你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他出事了。他乘坐前往印尼的航班出事了……」
楊雅竹聽了,不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夏至苦澀點頭,「我也覺得不可能。說實話,我現在對這件事還感覺到很不真實。可是網上公佈的名單有他,『裴曜辰』三個字,我死都不會認錯。最重要的是,我跟管家聯繫過了,他說他已經接到去認領屍首的通知了。我想現在他已經抵達事發地點,正在忙着處理各種事情吧。」
楊雅竹緊緊抱住了她,輕聲說:「別難過。人有旦夕禍福,這種事真的很難預料。」
「是啊!」夏至黯然長嘆。
楊雅竹又問道:「這件事跟孩子說了嗎?」
夏至搖頭,「這段時間對於孩子來說,本來就很艱難。我不想再讓他受到打擊了。所以跟管家請求讓他不要驚動孩子。就讓孩子一直以為爸爸忙於工作沒時間來看他吧。有個念想總好過讓他絕望。」
楊雅竹點頭,「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等他大點了,抗壓能力強點了,再把這件事告訴他也不遲。」
「只能這樣了。」夏至無力地倒在沙發上,一雙黯淡無光的眸子無意識地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說,「一個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楊雅竹知道裴曜辰這樣的死法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打擊的。
不管如何,她都曾經那麼深愛過那個男人。
更何況走到最後,裴曜辰如此豁達地選擇了放棄與退讓。
其實,裴曜辰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最可恨的是韓景,是他毀掉了所有人幸福的可能,包括她……
想起這些年幾個人的糾纏,楊雅竹禁不住暗自嘆息,轉頭看看夏至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由再嘆了一聲,輕聲提醒,「夏至,我知道他的死對於你來說是一種打擊,可是你一定要記住,你早已作出了選擇,既然如此,你該對你現在的生活現在眼前的人負責。適當地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要不然你在不輕易間就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人,知道嗎?」
楊雅竹的話就如一盆冷水澆在夏至的頭上,令她猛然清醒過來,她立即坐直身體,緊張不安地看了看廚房裏和丹尼爾一起忙碌着的易子寒,轉頭困惑地看着楊雅竹,「我,表現得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楊雅竹嘆了口氣,「當然。只是可能你自己不覺得。」
夏至不安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那我一定要注意了。我不能傷害子寒。」
「的確。他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你能夠找到他是你的福氣,千萬不要因一時大意而讓他有機會溜走。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易子寒。」楊雅竹真心勸戒着說。
夏至喃喃地說:「我知道。我一定會努力留住他!」
這時,易子寒端着炒好的菜走了出來,笑呵呵地問:「你這是要留住誰啊?」
「啊?」夏至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楊雅竹急忙笑道:「當然是留住你啊!我們正在說你是這個世界僅剩的幾個好男人之一呢!怎麼樣?聽了是不是心裏很爽?」
易子寒笑着聳肩,「你們能給我這麼大的榮譽,我當然很開心。不過不用夏至費心留我,因為我這輩子纏定她了!」
楊雅竹意味深長地笑,「那你可得說話算數,千萬別到時候給我打退堂鼓啊,要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放心!除非夏至不愛我趕我走,我才會走,不然我要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粘在夏至身上,讓她怎麼甩都甩不掉我!」易子寒笑着沖夏至眨了眨眼,「你怕嗎?」
夏至原本有些冷的心瞬間被他這一笑給暖化了,眉眼不自覺便彎了起來,「我怕你不纏我。」
「哈哈,永遠不會有那一天!」易子寒笑着回廚房繼續端菜。
這天晚上,四人喝酒聊天到凌晨三點才散。
夏至喝醉了,昏沉沉地由易子寒抱回了房間。
易子寒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轉身進衛生間打水給她洗臉洗手,只是在給她擦臉的時候,發現擦着擦着她就流淚了。
易子寒心一痛,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手輕輕地在她臉頰處撫摸着,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如果你想哭的話,那就大聲地哭出來吧。或許痛快淋漓地哭過一場再睡過一覺之後,你的心就會釋然了。」
夏至拼命搖頭,哽咽着說道:「不!我不能哭!我憑什麼為一個渣男哭?他那麼殘忍地傷害了我,他死了,我應該大笑,憑什麼哭!我要笑!我要大笑!」
她說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着笑着,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她憤怒至極,舉手就朝自己臉上搧去,恨恨地罵道:「夏至!你這個混帳糊塗東西!你就是犯賤!你tm就是犯賤!」
易子寒抓住了她的手,「不准再打自己!聽到沒有?我不准你折磨自己!如果覺得難過需要發泄,那就朝我來好了!來吧!打我!」
他抓着她的手就用力朝他臉上打去,打得『啪啪』作響。
透過模糊的淚眼,夏至看到他臉上清晰的指痕,瞬間崩潰了,用力抱着他放聲痛哭,「易子寒!你這個傻瓜!你為什麼這麼傻,偏偏要愛上我這個賤女人啊?我配不上你知道嗎?真的配不上!你走吧!離開我吧!離開我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快走!快走!」
她說着用力推起他來。
他卻死死地抱着她不放手,低聲咆哮,「我哪裏都不會去!這輩子我就賴定你了!生也不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你就別想趕我走了!你趕不走的!聽到沒有?你趕不走我!」
夏至呆了呆,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了他,哽咽低語,「是。不要走!你不能走!就算我趕你走,你也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我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子寒,我不要你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哪裏都不走。我會一輩子呆在你身邊!一輩子!」他不住承諾。
「謝謝你。謝謝你。我愛你我愛你。」她顫抖着向他靠近,主動地吻住了他的唇,用力再用力。
他熱情地回吻着她,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其它的動作。
他不想在她失控的情況下要了她,那是對她的傷害,他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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