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好巧!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你還好嗎?」易子寒一臉驚喜地問,徑直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丹尼爾。
「我很好。不過我想你過來打招呼的真實目的是想找我問夏至好不好吧?」楊雅竹嘲諷地問。
易子寒訕笑,「你的這張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嘴巴厲害有什麼用?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有心機的人。」楊雅竹挑眉,「她活得很好。這一點,其實你不用問我都知道。畢竟這些年,你呆在她身邊的時間比我多。」
易子寒啞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楊雅竹指了指他身邊的丹尼爾,「如果你還想知道得更詳細些,那就問他吧!他叫丹尼爾,是夏至的心腹。夏至的情況,他比我更清楚。所以,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了!」
看着丹尼爾和易子寒,楊雅竹只覺得索然無味,一顆心更是悲涼得厲害。
她真的是太衰了。
無論走到哪裏,都擺脫不了夏至的影子。
她不甘心,卻無可奈何。
唯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遠離。
她用旋風般的速度沖了出去。
「雅竹!你等等我!你不能就這樣走!」丹尼爾一把推開易子寒追了出去。
易子寒眉頭緊鎖,楊雅竹的異常反應讓他感覺很不安。
最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楊雅竹對夏至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她一定不會好受的。
有人會安慰她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知道她雖然有不少朋友,但能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朋友,其實從來都只有他一個而已。
現在他遠離了她,她又能跟誰訴說呢?
只怕正獨自一個人窩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狠狠地折磨自己吧?
這樣一想,心不由痛得痙攣起來。
他想見她。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正要離開,卻發現楊雅竹的包被落在了座位上。
他急忙拿起追了出去,看到楊雅竹正好開車過來,便迎上前去。
等車開到面前,才發現車子裏的楊雅竹正激動地和丹尼爾搶着方向盤,一邊搶一邊激烈地爭吵着,倆人的眼睛都沒有看着前面。
看着失控朝自己撞來的車,易子寒正欲閃身躲過,不料一個人從身後狠狠地撞了過來,他失去控制朝前栽去,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撞了過去……
他聽到尖叫聲、剎車聲響起,緊接着楊雅竹帶着哭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易子寒!你別死啊!我不想殺你啊!」
他腦子突然『嗡』地一聲響,幾副支離破碎的畫面從腦子裏一閃而過,只是他還來不及看清楚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當中。
看着他緊緊閉上眼睛,楊雅竹抱着他渾身發顫,崩潰地哭道:「易子寒!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來人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他們的周圍圍了厚厚的一堆人,全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沒有人上前救助,也沒有人幫她打電話。
而丹尼爾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她絕望至極,流着淚對易子寒說:「你別死!你一定不能死!你等着我!我來打電話!我來打電話!」
她從血泊中拾起自己的包,抖抖瑟瑟地想要打開拿手機,可是手顫抖得厲害,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將拉鏈拉開。
她大聲哭着,狠狠地罵自己,「楊雅竹!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不准再哭!給我冷靜點!」
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緊緊地抱住了她,丹尼爾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害怕。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車很快就來。他很快就會得救了!」
「還有多久?還有多久?我怕他等不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想辦法穩住他的傷情?啊?!」楊雅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抓住了丹尼爾的胸襟,希望他能做些什麼。
「雅竹,我們不是專業人員,不了解他的真實情況,貿然行動只會讓他的傷勢加重。你冷靜點。」丹尼爾用力抱緊她。
她卻像發瘋似地推打他,「我冷靜不了!我冷靜不了!我已經害死過他一次了!不想再害他一次!我不想他死在我手上!不想!」
丹尼爾聽得心驚膽戰,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冷靜點!不准胡說八道!聽到沒有?不准胡說八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不是你故意想開車撞他!這純粹只是一場意外!聽到沒有?」
她拼命搖頭,嗚嗚嗚地哭,卻沒辦法擺脫他的手。
一時之間,又急又絕望之下,眼前一黑,竟暈死過去。
但是她的昏厥卻令丹尼爾暗鬆了口氣,因為他真的害怕從她嘴裏再說出點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韓景剛從手術室出來,一打開手機,就發現有數個未接來電。
打電話來的是他曾經在美國的同學譚凱,倆人不僅同學多年,還在一起工作過,交情算得上深厚。
打這麼多電話過來,難道是終於願意過來幫他了?
韓景急忙撥了回去,電話很快接通,不等他說話,譚凱便在那頭焦灼地說:「韓景,你快過來我醫院一趟。你老婆出事了!趕緊過來吧!」
「出什麼事了?」韓景一驚,快步衝進自己的辦公室,一隻手就開始脫脫衣服。
「出車禍了。你趕緊過來看看吧!」譚凱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韓景心慌莫名,換上衣服便如箭一般沖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他便趕到了譚凱所在醫院。
譚凱早在門口候着,一看到他便說:「別擔心。已經確定了,你老婆並沒有什麼事。她只是情緒過於激動而暈了過去。現在躺在休息室里,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不過,被她撞的那個人就有些難說了。傷勢比較重。正在裏面搶救呢。不管怎麼說,你先去看看你老婆吧!」
「謝謝你及時通知我。咱們走吧!」
很快,韓景在休息室里見到了楊雅竹。
她已經醒了,瞪着一雙呆滯無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韓景急忙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裏,溫柔地拍着她的背部,柔聲說道:「別害怕,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陪着你。」
她身子一顫,緩緩轉頭看他,聲音沙啞地說:「我殺死他了,你可以放心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啊?趕緊醒醒吧!雅竹,好好看我!我是韓景,是你親愛的老公。只要有我在,便什麼事都不會有!」韓景是個聰明人,從她那含糊不清的話里聽出了什麼,急忙將她的頭緊緊摁進了懷裏,用自己的胸口堵住了她的吲,省得她胡言亂語。
她無法呼吸,掙扎着舉手推打着他。
韓景抱得越發地緊,不停地安慰着,「別害怕。別害怕。事情都過去了。噓。安靜點。安靜點。」
楊雅竹本就昏得要命,被他這一弄,一口氣上不來,便又暈了過去。
韓景暗鬆口氣,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轉頭對一臉愕然的譚凱嘆氣,「還是讓人好好地對她檢查一下吧。她這樣胡言亂語,我擔心她是否有腦震盪。」
譚凱點頭,「也好。我去安排。」
「麻煩你了!」韓景伸手拍了拍他。
「客氣了!」譚凱轉身就走。
韓景轉頭看楊雅竹,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叫道:「譚凱!你等一下!」
譚凱回頭,「還有什麼事要交待?」
「沒有。我只是想問一下,被我太太撞的那個人是誰?查到他身份了嗎?」
韓景問這話的時候,心是顫抖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還沒來得及去查。不過應該很快就有結果。警察已經來了。」譚凱如實相告。
「警察?他們不會打算在我太太這種情況下,還找她錄筆錄吧?」韓景皺眉,很有些不安。
現在楊雅竹的精神狀態極其混亂,如果一不小心說錯話,那就太糟糕了。
「錄筆錄肯定是要的。不過警察也是人,也講人情味,不會在你太太精神混亂的情況下來錄筆錄。他們也知道那種狀態下作出的筆錄沒幾分可信度。你不用擔心,因為肇事者不是你太太,而另有其人。警察現在正在和他談呢!」譚凱說道。
「是嗎?那好,謝謝你了!」
「又客氣了!」譚凱搖頭,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好好守着你太太。她看起來真的驚嚇到了。好好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這種狀態維持太久,我建議你最好陪她看看心理醫生。這種心靈上的創傷得及時醫治,不然會出問題的。這一點,相信你和我一樣清楚。」
「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忙吧!」
「好。我先走了!」
等譚凱離開,韓景轉身看了看楊雅竹,想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會醒,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去急救室的時候,看到丹尼爾坐在一間辦公室里,正和幾個警察說着什麼。
他閃到一旁聽了幾句,最後冷笑着放心離開了。
丹尼爾是個情痴,竟然把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進監獄呆着的不會是楊雅竹。
只要她不進監獄,那麼便不會有他無法掌控的意外發生。
來到急救室,他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向里望去,只見一大堆醫護人員正圍着一張血淋淋的手術台有條不紊地忙碌着。
由於醫護人員太多,讓他沒辦法看到手術台上那男人的模樣。
不過他也不急。
因為目前看來,無論那個人是誰,都影響不到他。
總之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選擇貿然行動。
韓景轉身回到楊雅竹身邊,平靜地等待着她。
楊雅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一看到韓景,她整個人禁不住縮成了一團,別過頭去,竟然不敢直視他。
韓景俯身,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你撞的人是易子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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