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對面的臥室門突然開了,克萊爾一臉惺忪頭髮蓬亂地走了出來。
一看到他們,她明顯一愣,呆呆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喝粥啊!很香的。反正已經早上了,你要不要乾脆去洗個臉刷個牙來吃一點?」夏至笑問。
克萊爾走到桌前湊到她碗上聞了聞,直起身來,「好香。不過哪來的粥。」
「我胃疼,裴先生好心煮了粥給我暖胃。好了,別愣在這裏一個勁地提問題了。想吃的話就趕緊去洗漱。出來的時候就保證你能吃到溫度適宜的美味營養粥了。」夏至笑着推她。
「那等等我!」克萊爾急忙折回了臥室。
夏至起身,「我去幫她也盛一碗。她也喜歡我們中國的美食。無論是什麼都不挑剔。為此她家還專門給她請了一位中國廚師。」
裴曜辰伸手摁住她,「你坐。我去就行了。」
「那謝謝你了。」
「什麼時候,我們之間才不能說『謝謝』兩字?」裴曜辰嘆,起身去廚房。
克萊爾很快就出來了,拍着桌子問:「我的粥呢我的粥呢!」
夏至將自己面前的一碗推到她面前,笑道:「先吃這一碗吧。這碗我還沒動過。」
克萊爾帶着幾近挑剔的神情舀了一勺到嘴裏細細品着,最後不得不向夏至豎起了大姆指,低聲說:「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會做飯!下廚的男人很性感啊!唉。如果你們沒有過去就好了,要不然……」
「好了。別說了。」夏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裴曜辰過來了。
克萊爾轉過頭對裴曜辰笑,「裴先生,我把你給田宛盛的那碗粥給吃了,你不會見怪吧?」
「我熬了很大一鍋,每人都有兩碗的樣子,所以你儘管吃好了。」裴曜辰淡笑,將粥放到夏至面前,溫柔地說,「別再捱了,趕緊吃吧。」
「嗯。謝謝。」夏至應了,低頭開始吃了起來。
克萊爾早就餓了,三兩口就將粥吃完了,笑着遞給裴曜辰,「裴先生,不介意為我也服務一次吧?」
「我的榮幸。」裴曜辰笑着接過碗。
等他轉身,克萊爾嘆,「他表現真的很不錯,而且長得還帥……」
「別說了。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夏至瞪她一眼。
克萊爾急忙舉手打自己的嘴,「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這些擾亂你軍心的話!」
「知道就好。」
喝過粥後,夏至和他們道別自回房間睡覺去了。
裴曜辰則起身收拾碗筷,克萊爾一動不動地原地坐着,一邊欣賞着自己白皙纖細的手一邊問:「要不要我幫忙啊?」
「不用了。這些我來就好。」裴曜辰淡淡地說。
「你表現不錯。要不是我們和田宛是情投意合的愛人的話,我還真的想將她介紹給你呢!」
「不用你介紹。我自己會爭取。」
「爭取?切!你以為你像個跟屁蟲一般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再給她煲上一鍋粥做幾道小菜她就會喜歡你了?別做夢了。如果她要求這麼低的話,那幹嘛不喜歡一個保鏢?又或者乾脆喜歡一個廚子?要知道現在的保鏢和廚子裏面多得是身材高大相貌又英俊的猛男!」克萊爾嗤之以鼻,「她要的是心靈上的溝通,你懂嗎?你又能做到和她坦誠相待嗎?以我看人的經驗,你是絕對不能的。因為我知道像你這種公子哥兒往往有着見不得光甚至邪惡至極的歷史。我想她其實也早看透了你,所以才完全不給你機會。」
裴曜辰呆了呆,不由自主地想起夏至方才那探究的眼神。
她在試探他,她想知道他的過去,這是否意味着她其實有些動搖了呢?
如果是這樣,那她會不會去調查他呢?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但隨即想真正知道他底細的人不過就是韓景和楊雅竹,可韓景是他的摯友,而楊雅竹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他們是絕不會輕易將他與夏至之間具體發生的事情說給一個陌生人聽的。
就算日後他們不可避免地會認識,相信韓景和楊雅竹也不願意亂起是非的。
可儘管如此,仍然有些惴惴不安。
克萊爾見他發愣,便伸手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喂喂喂!你在想什麼?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或許你說得對。」裴曜辰回過神來。
「呵呵。你竟然難得一次地同意了我的觀點。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要放棄呢?」克萊爾笑問。
「我還沒想好。容我些時間吧。」裴曜辰迴避着。
「行。你慢慢想吧。想不通也沒關係。反正我覺得你想與不想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沒戲!」克萊爾得意洋洋地說。
裴曜辰笑笑,不再多說。
這時,阿列克走了出來,從背後將她抱住,溫柔地問:「寶貝兒,我們去別人那蹭早餐吃吧?」
克萊爾笑,「不用去別人那蹭了。咱們的裴大公子好心好意地幫田宛煮了營養早餐,咱們可以跟着沾光了。我已經吃過了,你等着,我去幫你盛。」
她說着快樂地走入廚房。
剛進去,裴曜辰便已經盛好了粥遞給了她,「吃完了再來盛。」
他的聲音他的眼睛他的微笑都特別溫和而真誠,克萊爾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謝謝啊!」
「不用謝。」他的笑容越發溫柔了。
克萊爾很有些不適應,急忙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裴曜辰收拾好廚房出來,跟克萊爾和阿列克打了聲招呼便出去了。
再回來時,拎着一個膠袋,裏面裝滿了藥草。
克萊爾好奇地問:「你拎一袋草回來做什麼啊?不會是打算將我們當羊餵吧?」
「這是專治胃病的藥草。昨天半夜,田宛突然胃病發了疼得難受,我給她吃了點這個才舒服不少。」裴曜辰一邊解釋一邊走進廚房將藥草拿出來細細清洗。
克萊爾看了看他忙碌的背影,伸手抱住阿列克,一臉迷惑地說:「我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無情無意的男人啊?怎麼辦?我對他是越來越有好感了!」
「他如果能讓你一眼看透,那夏至當年能被她害得那麼慘嗎?你啊,還是單純了些。還有,不管你怎麼認為,都不要在夏至面前發表意見擾亂她的心。小心一不小心又害她再次落入他的魔爪,知道嗎?」阿列克擔憂地警告着。
「知道了知道了。」克萊爾不滿地嘟嘴,「就知道你們都不放心我,完全把我當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看待!」
阿列克一聽這話,不由無奈地說:「聽你這話里意思只怕應該已經跟她說過你的看法了吧?」
「你怎麼知道?」克萊爾衝口而出,隨後又訕訕地笑,「你還真聰明。」
「就知道你心直口快口無遮攔!」阿列克嘆。
「對不起嘛。我也是想幫着分析分析嘛!」
「你還是別分析了。有時候糊塗點挺好。」阿列克搖頭,「好了。不說這個了,方才伊萬約我們去吃飯,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去問問夏至願不願意一起去吧。」
「哦。」克萊爾乖乖地去敲門。
阿列克則走到廚房邀請裴曜辰。
裴曜辰只說一句話,「看田宛的意思吧。她去,我也就順道跟着一起去。她不去的話,我們之中總得派一個人留下來照看她。萬一她又突然發病怎麼辦?而這個留下來的人最應該是我。畢竟我有辦法治她的胃痛的毛病。」
「嗯。說得也是。幸好昨天晚上有你留意到了她的病情,謝謝你了。」阿列克一臉真誠地說。
「不用這麼客氣。大家都是朋友。」裴曜辰淡笑。
克萊爾走了過來,「阿列克,夏至說困得很,不想出門。說讓我們回來的時候隨便給她帶點吃的東西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嗯。也好。」阿列克無奈地說。
裴曜辰急忙說:「不用帶了。我再給她熬點粥就行了。她的胃需要吃清淡一點的食物。可我想在這個島上清淡的食物太少。再說也不一定全她的胃口。」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了。幫我們好好照顧她。我們儘量早點趕回來。」阿列克伸手和他握了下手,這才牽着克萊爾離開了。
裴曜辰將草藥洗淨,然後放進砂鍋里開慢火熬。
昨天晚上她發病發得太突然,他只能用最簡便的辦法讓她喝下生藥汁,可是味道一定很難喝,而且功效也一定會減半。
而用小火慢慢熬,不僅能斷生讓入口味好不少之外,還能讓藥性全到湯汁里去,這樣連吃兩次,然後這幾天再注意一下飲食和休息的話,那她應該不會再犯胃病了。
不過這只是暫時應急,等回到中國l市後,他得帶她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再像從前一樣天天喝酒了。
她太不懂得愛惜和照顧自己了。
想到她昨天痛苦的模樣,他不禁心疼無比。
他洗淨了手,又開始淘米熬粥。
不過這一次他準備熬的是山藥雞肉粥。
山藥具有健脾補肺的功效,這個時候給她吃最好。
一切處理好之後,他又從冰箱裏拿蔬菜出來洗。
正忙碌着,夏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咦。你怎麼又在這裏忙了?怎麼不跟阿列克他們作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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