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不知過了多久,段小涯聽到耳畔有人叫他,他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雙澄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看。
「小涯,你醒了?」唐小玉看他甦醒過來,對他展顏一笑,兩邊面頰露出淺淺的酒窩。
「小玉,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在茶山採茶回來,恰巧路過,你怎麼在山裏就睡着了?」唐小玉背着一隻竹簍,裝着滿滿的新鮮脆嫩的茶芽兒。
「我剛才在抓野兔。」
唐小玉沒有看到什麼野兔,奇怪看着他懷裏抱着一隻滿是泥土的香爐,就像出土文物一般,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剛剛挖到的,不知道什麼東西。」
段小涯頭疼欲裂,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剛才他帶着簡易的弓箭跑到山裏,準備射幾隻野味拿到鎮上去賣,好不容易等到一隻野兔出現,他就急忙敢追過去。但是野兔十分狡猾,頃刻鑽入一棵千年古樹的樹洞之中,樹洞是在樹根的部位,段小涯看不清裏面的情況,情急之下伸手去撈。
狡兔三窟,野兔鑽入樹洞之後,很快逃之夭夭,跑到別的洞穴去了。段小涯撈了半天,沒有抓到野兔,反倒挖了一隻香爐出來。木製的香爐,大約只有海碗大小,上面沾滿泥土,神秘的紋飾隱約可見。
香爐的爐蓋貼了一張泛白的封條,段小涯不明就裏,隨手就給揭開了,於是一縷不知被封印多久的神識就從爐蓋的小孔躥了出來,直接奔入段小涯眉心之處的祖竅。
段小涯的肉眼當然看不到神識,但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腦海多了一些東西,人體的穴位和脈絡的圖文深深地在他腦海打下烙印,以及數以萬計的醫玄知識灌輸到了他的意識。
神識的信息量太大,充斥着段小涯的整個腦袋,嗡的一響,段小涯只覺腦仁發疼,一時昏厥過去。
「小涯,你沒事吧?」唐小玉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沒事。」段小涯抱着香爐艱難地起身,這香爐也不知被埋在土裏多久了,說不定還是一件文物。
家裏欠了一屁股的債,這件文物說不定能賣不少的錢,段小涯美滋滋地想,也不管販賣文物犯不犯法,他沒那麼高的法律意識。
段小涯跟在唐小玉的身後,沿着彎曲的山路下山,看着道路兩邊的草本植物,從前那些被他認為一文不值的雜草,現在在他眼裏似乎都成了寶。
五根草,味甘淡,性微寒,清熱利尿,滲濕止瀉,主治小便不利,痰熱咳喘……
麥石榴,味甘,微苦,性涼,養陰清熱,止血調經,主治虛勞咳嗽,月經不調……
小飛蓬,味辛,微苦,性涼,清熱利濕,散瘀消腫,外治跌打損傷,內治腸炎痢疾……
很多很多……
段小涯有些應接不暇,同時還有一些慌亂,現在他的腦袋還是他的嗎?
忽然之間怎麼冒出這麼多莫名而龐雜的信息?
「小涯,你怎麼了?」唐小玉看出段小涯有些不對勁。
「小玉,你親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唐小玉秀臉微紅,伸出兩根水蔥似的玉指,就像採茶似的在他手臂一擰:「討厭!不理你了!」又立即扭過頭去,羞澀地跑開了。
段小涯摸了摸被唐小玉擰過的手臂,會疼,說明不是夢。
但這也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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