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太過疲憊,到了丑時一刻孫媽媽和玲瓏竟然沒醒,池郎宜只好起身走到床邊。
余念娘正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知道半夜會有人偷襲,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池郎宜不知道余念娘是心大呢,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
他拿起劍柄戳了戳床上的人。
余念娘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眼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屋子裏靜悄悄的只能感覺到床邊有人。
「丑時一刻了。」
又沉又暗又磨耳的聲音。
余念娘一下清醒了。
說話聲也將孫媽媽和玲瓏驚醒。
「姑娘,對不起,奴婢兩人睡着了。」孫媽媽和玲瓏慚愧的道。
余念娘坐起來,黑漆漆的屋子什麼也看不清,寒冬的半夜冷的刺骨,她渾身打了個冷顫,忙拿被子裹住自己。
「丑時中一個人。寅時兩個人。」
這是指對方夜襲的時間。
池郎宜眼睛微眯。
孫媽媽和玲瓏一下就緊張起來。
「好。你們全躲到床後的角落。」池郎宜淡淡的道。
孫媽媽和玲瓏看向余念娘。余念娘已經下了床,指揮着兩人將被子搬到角落,同時,招呼着兩人一起躲到被子裏。
被子很大,三人藏在被子後面,只露出三個腦袋。
適應了黑暗,能隱約的看到屋內的情況。
池郎宜拿着東西走到床邊,然後大喇喇的躺了下來,閉着眼睛,凝神聽着周圍的動靜。
床后角三個人嘀嘀咕咕。
「姑娘,這被子蓋着好暖和。」
「當然。」
「難不成對方也使箭,可是靠這東西也擋不住啊。」
「廢話。」
「那咱們還拿被子幹什麼,趕緊換樣硬點的東西,不如將屋中那張桌子放倒。就像太原府圍場那次,只要躲在桌子後面,再多的箭也無濟於事。」
「……」
「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
「換成桌子呀!」
「不用。」
「為什麼?得選個紮實能用的啊。這棉被能幹嘛啊?」
「暖和。」
「啊……」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多話,虧剛才姑娘還誇你聰明,一會兒就露餡了。姑娘是怕冷所以才裹着被子。擋什麼擋,要真有箭,公子還在前面擋着呢!」
瞧這話說得!
「……哦」
「閉嘴,別再說了!」
噤聲的動作……
***
寒冬臘月,這詞取得一點兒沒有錯。
縱然是裹着被子,余念娘還是覺着冷,脖子冷嗖嗖的,腳下和背後也在灌風,她明明圍得很緊,也不知道這風從哪兒鑽進來的。
無孔也入用在這兒挺合適。
感覺到余念娘身子有些抖動,孫媽媽伸手抱住她,並且低聲安慰:「姑娘別怕,媽媽在這兒呢!」
說完一怔,余念娘什麼時候怕過呢?一路走來刀光劍影就沒見她慌亂過,怎麼可能害怕的發抖,孫媽媽立刻覺得不對勁,仔細一感覺,余念娘明明是冷得瑟瑟發抖。
孫媽媽心中一顫,伸手在余念娘額頭摸了摸,又暗鬆一口氣,溫度正常!
然後環住余念娘,將她靠在自己身上,緊緊的抱住。
孫媽媽心裏就像有隻兔子跳來跳去,七上八下,讓她煩躁不已,余念娘肯定是受了涼,此時此刻又沒有辦法去請大夫,孫媽媽只能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余念娘平安無事。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過得尤其漫長,孫媽媽覺得好像已經過了許久許久,甚至一個時辰,為什麼外面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對方臨時改變了主意?
正在這時,窗外突然人影一閃。
余念娘三人立刻屏氣凝神。
池郎宜眯起眼睛,緩緩坐了起來,接着拿起床上的弓,抽出一支箭。
與此同時,窗戶邊出現一個黑影,手中還拿着一把劍,鬼鬼崇崇的。
池郎宜起身下床,他看了眼靠在孫媽媽身上的余念娘,腳下無聲的走到床後,擋在余念娘三人前面。上箭拉弓!
窗外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把匕首,對着門縫輕輕插進來,余念娘看着黑乎乎的夜裏,一把明晃晃的刀尖從門縫伸了進來,緊接着,匕首撬動幾下,門栓就被打開。
門從外面被人推開,一個瘦高的人,蒙着臉,輕手輕腳走了進來,然後又輕手輕腳將門關好。他緩緩無聲的抽出手中的長劍朝床邊走去,也許是外面的光亮讓他進來後有些不適應屋內的黑暗。
蒙面人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手中保持着抬劍的姿勢,眼睛緊緊盯着床的方向,等眼前清晰起來,他才開始警惕的輕緩抬腳。
一張大床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床簡單,寬而大,也許是有人剛睡過,床上的有些亂,被子也不知去向,一眼便看見放在床上的一把長劍。
蒙面人瞳孔一縮。
進來的時候可沒瞧見這幾人身邊有劍!
劍旁邊還有一隻黑色箭筒,箭筒里放着幾支黑色的箭,那箭的箭羽乃是用凶獸的羽毛特製而成。和太原府圍場裏那人的箭一模一樣。
蒙面人大喜,竟然找到了!旋即面色一變,空空如也的大床,人呢!
他張嘴想要大喊,突然「噌」的一聲箭離弦響,話音吞回肚子,蒙面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池郎宜。
這次連箭嘯聲也刻意沒發出來。
難道對方等了他一夜?
長長的箭羽在他眼前抖動,鋒利的箭頭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喉嚨。
他不疼,只是覺得喉嚨被東西堵住讓他張不了嘴,皮膚撕裂開縫,溫溫熱熱的液體順着那些縫隙流了出來。
誰幫他拿東西堵一下?
他抬了抬手,身體卻僵硬的動不了。他只能看着那個可怕的男人走過來,用嘶啞難聽磨耳的聲音問他:「那些屍體運到哪裏去了?」
蒙面人大駭,臉上露出果然的神情。
難怪他不說話。
竟然已經暴露身份何需再懼。
蒙面男子瞬間目光猙獰的瞪着池郎宜,臉上絕然,後悔,不甘。
池郎宜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然後在男子恐懼駭然的眼神中伸手將那支箭給拔了出來。
瞬間鮮血如噴泉般噴了出來,池郎宜身子一側,那些鮮血噴出老遠,撒了滿地。
蒙面男子面如死灰,瞪着眼珠子看着面前可怕的男子,還有他身後躲在牆角的三個女人。
那兩個下人捂着嘴鼻,縮着身子乾嘔,而中間那個女人則目光漠然,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蒙面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果無說如果文中哪裏有問題的話,歡迎大家幫果指出來。會很感謝的。(8中文網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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