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哥遠行一事兒因為有了雲霞公主的陪伴,莫璃大將軍那顆懸着的心也隨之落了下去。說起來,李詩語原本是沒什麼把握牽線搭橋的,只是想着,這雲霞公主長相不錯,如果自己的大哥莫泉大公子能夠看上,那麼也不失為一段好姻緣。
可沒想到,這雲霞公主同莫泉大公子多年前就見過,彼此溝通交流都十分地大方。
看兩人的言行舉止,於是這姻緣就算鐵板釘釘地敲實了,就待他大哥回來,在忠勇候府里辦一場盛大的婚宴。
只是送走大哥以後,李詩語和莫璃大將軍又開始憂心忡忡了。只因為昨個晚上,那刺殺未遂的刺客。
雖然屬下如痕秘密查探去了,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什麼具體的消息。
坐在李詩語曾經的書房裏,莫璃大將軍開始了思索。
這刺殺的人在昨晚失敗了,那一定還會有第二次。所以這每每出門,一定要加緊戒備。但凡有一絲一毫的不同尋常,他就要仔細小心。
他沒什麼,只是他擔心自己的妻子。
妻子拳打得不錯,可飛檐走壁的功夫卻總是學不到家。前些年,他也努力地教了教,但最後卻發現。
他妻子實在是沒那個基因。
好吧,基因一詞也還是他妻子自個兒說的。
神醫傳亦聽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後,面露惶恐之色。
一甩雪色布衣,就悵然地提醒道。
「將軍,二姑娘,看來這幾日你們必須得小心防範了。」
「這是自然,可一味地防備,終究不如查清事實來地安全!」莫璃大將軍沉着張臉,慢慢地在書房裏踱步分析。
李詩語握着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歪歪扭扭地記錄了整件事兒。
包括姐姐瀾夫人婚姻一事兒。
也包括雲溪村蔬菜被毀和牛一慘死一事兒。
更包括昨晚上沒有成功的刺殺。
前些年兒,沒有出現出任何問題。今年卻麻煩不斷。如果只是巧合,那也有點兒太巧合了些。
故而李詩語希望通過一個小點兒,徐徐地往外擴展。最好能夠發現什麼奇怪的突破口。
總之這牛一的死非常關鍵。
可牛一死時同雲溪村蔬菜被毀的事兒,相差天數最近。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兩件事兒其實是有關聯的呢?
思考到這兒,李詩語就匆忙地立了起來,她眸色幽深地盯着對面的莫璃大將軍,右手着急的一招。
莫璃大將軍快步走近,「有什麼發現?」
雪白的細指定着李詩語寫着的數字。
李詩語眯着深邃的眼睛說,「阿璃,你看,雲溪村蔬菜被毀的第三天,這牛一就死了。你覺着,這兩件事兒是不是有些關聯?」
聽這話,莫璃大將軍也摸着下巴,思索,在反反覆覆盯着那個數字看了許久,他終於認同地回答道,「羽兒,說不定這兩件事兒的兇手是一個人。」
李詩語點頭之後,又進而搖頭,「但還有一種可能。或許毀掉蔬菜的就是牛一。因為當初我當眾嘲諷他,所以他記恨在心,故而想要報復於我。」
莫璃大將軍搖頭,「這個說不過去,他雖然毀掉了雲溪村的蔬菜,但到底是同我們夫妻二人的恩怨,既然如此,又為何會被人殺了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詩語的腦子也在瘋狂地轉動。
良久,夫妻二人同出一轍地說出兩個字來。
「莫非?」
見妻子心急,莫璃大將軍退一步,「羽兒,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毀了蔬菜來泄憤,這種事情看起來太幼稚了。牛一沒有這麼無聊的心機。」李詩語停了下,手指順着宣紙的地方落下去,「依我看,他毀掉蔬菜的事兒是受旁人人指使,因為擔心牛一被我們盤問,所以才才將他殺人滅口。」
莫璃大將軍笑了。
李詩語所想地同他所想的沒有什麼差別。
都覺得,如果是牛一毀掉了蔬菜,那麼他會被人殺害,便說明了是他人要滅口,阻止此事兒被傳揚出去,被他們知曉。
但這也只是猜測,到底真相如何,還得前往浣紗閣查找證據。
畢竟那牛一的指甲里留下了浣紗閣才有的香料。
「阿璃,我們這就去浣紗閣吧?」李詩語建議。
「好,我這就派人前去備馬!」莫璃大將軍剛說出這話,李詩語便拉住他,「阿璃,我覺得,大白天的,去到那樣的地方,有些不大合適。」
她細細說了一下這個所謂的不合適。
當然不是指那個地方同他們這樣高貴的身份不匹配。而是他們大白天的,趕着一匹馬,且夫妻二人前往青樓的不合時宜。因為看起來很怪。
如果有眼尖的人認出了他們,那麼便會覺得更加地怪。不知道的,心裏還會想。這兩位將軍是不是最近在抓什麼人,或者在查什麼案子哦?
「羽兒的意思是?」
「我們等到晚上再去。」李詩語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順便再把我們捯飭一下,不要讓別人一眼就把我們看出來。」
莫璃大將軍眨眨眼,「嗯,有道理。」
夫妻倆做了這決定以後,就好好地在候府里呆着,直到夜幕吞蝕了湛藍的天穹。
到了晚上,那屬下如痕才回到了府上。
「如痕,你查到什麼了?」
屬下如痕,抱着手中的長劍,凝神看向二人。經過了思想上的糾結以後,他才拱手點頭。
「將軍,夫人。這次屬下為了調查他們手中的刀,走遍了城裏的鐵匠鋪。後來向每個鐵匠打聽,才知道,早在三個月前,就有人親自到得那裏,讓那鐵匠鍛造了五百把普通的大刀。」
「那鐵匠你可請回來了?」
如痕聽罷,神情傷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原本本打算帶着那鐵匠,晚上的時候一同來見將軍夫人的,可沒想到那鐵匠在午飯前就被人殺了。」他從自己的刀上抽出一絲極其細微的線,然後恭敬地遞到兩人的跟前,「這是屬下從那鐵匠的脖子上,取下來的銀絲線。」
「看樣子,那鐵匠定是這銀絲線割破了喉嚨的。」李詩語面色有些發愁,「那在此之前,你可問過,那買者是誰?」
如痕繼續回道,「具體是誰,那鐵匠似乎也不大清楚。不過他說,那人應該是從南方過來的人。因為鐵匠有過南方的朋友,聽過南方人的口音。」
「南方?」李詩語懊惱。
他奶奶的,這麼大的範圍,怎麼找去?
這一下,事情就比較麻煩了。是哪一件事兒都沒有分析出來,還倒弄得麻煩了。
李詩語性急,可目標還算明確,知道此刻不是調查那刺客一事兒,而是那雲溪村牛一的死一事兒。
其實,從牛老頭在自己天下第一酥的店門前鬧地那一出,就可以十分清晰地了解到,牛老頭心裏面對於自己的恨。
輕輕地將手放在身前,她捂了捂自己有些清微疼痛的腹部。心想,今日可能又想得太多了。
「莫要驚慌,既是晚上動身,我們就好好地在府里住着吧。」輕輕地將手覆在李詩語發涼的手背上,他邪魅的雙瞳里划過一抹真誠的眸光,「餓不餓,要不要去做一碗銀耳粥。」
見他如此溫柔體貼,李詩語面頰為稍許害羞。想了想,她側着腦袋,輕輕地發出了一個明顯的單句。
「你若是不嫌麻煩,我倒是不介意吃胖一些。」
噗!
抬起那只有力的臂膀,他笑地異常開懷,「就你這瘦瘦弱弱的身板,即便是日日加餐,又能胖到哪裏去?」
「那可說不準兒。」李詩語眯着眼睛回絕。
兩人就在忠勇候府里這麼傻坐着,中途莫璃大將軍去到廚房,親自做了一碗銀耳粥,拿到了李詩語的面前。為了確保妻子能夠描述一下銀耳粥的味道,他硬是拿了一本書冊,斜坐在身旁,時刻關注着李詩語的反應。
李詩語明白她的意思,總喜歡中途調逗兩句。可本來以為的銀耳粥,當真格外地知趣。在李詩語喝上一碗以後,就覺得胃口也變得好了起來。
一餓就不能等着,必須要吃點兒東西。但莫璃大將軍說,那浣紗閣是個不錯的青樓。裏間飯菜也相當地可口,不如趁着機會,一會兒去好好地吃上一頓。
李詩語心想要下館子,就只能抿了抿嘴唇,強忍着飢、餓,等待着晚上的到來。
如痕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只待時間一到,就進去稟報。
他身姿挺拔地立在馬車外,雖然眯着眼睛,卻沒有半點兒睏倦。
警惕性很強。
這是如痕的優點。
對莫璃大將軍忠心。
這是如痕的原則。
聊了會兒,李詩語才起身去看,只見得窗外,夜色正靜。
「今日倒是過得挺快!」手指往窗戶那漆漆黑黑的夜色一指,她又笑了,「想必如痕那裏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可以收拾着出發了。」
「好!」莫璃大將軍手上的書冊啪地一聲,自手中飛去,穩穩噹噹地落在案几上。而筆架上的狼豪只有輕微的搖晃聲。
兩人牽着手,向神醫傳亦說了兩聲,就出府,乘了馬車往浣紗閣去。
集市的夜不是寂靜無人知的,相反地,它比白日任何一個時刻都還要喧鬧無比。
達官貴族,富商大賈,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噠噠的馬車聲更是不絕於耳。
李詩語靠着窗子,情不自禁地伸手將一旁的帘子抬起看了看。
「晚上的人還挺多的?」
「大多的公子哥,也只有大晚上,才有機會。」莫璃大將軍順着李詩語的目光,也斜掃了一眼,「可是,如果身上沒有幾個銀錢,他們是萬不敢到這些地方去的。」
「說地沒錯。」附和地贊同了一下,李詩語就側着身,雙眼定在夫君的身上。
眨了眨,仿佛有目的地在尋找着某些東西。
「看什麼?」
莫璃大將軍的眼睛最為犀利,如果有什麼打量的目光,他第一時間絕對會察覺出來,身旁那若有似無的視線。
「你不說了麼,要去那些地方,一定得有錢,沒錢的人絕不敢走進去的。所以為了我們能夠順利進去,我就想看看你身上帶沒帶錢?」
看着李詩語伸過來的那雙在自己的身上游移,他邪魅地笑了下。寬闊的手掌伸出,快速地捏住了妻子的手指。
「好羽兒,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麼,怎麼,還怕我藏私房錢不成?」
「沒,沒有。」
這個時候,氣勢是絕對不能被打敗的。
在她猶猶豫豫地咧嘴笑的時候,身子已經被人用力一提。啪地兩響,兩人栽下馬車。
一上一下地倒下去所發出的那個聲音,令馬車外的如痕雙肩莫名地驚了一下。
李詩語懊惱地捶了捶莫璃大將軍的胸口,向對方比口形。
「小心點兒,如痕可在外面坐着呢?」
莫璃大將軍跟着比口形回答,「你若乖乖的,不引、誘我,為夫也不會上當?」
「我這不就是看你身上帶了多少錢麼?」李詩語給自己找藉口,「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摸一摸也沒什麼吧。」
翻了個身,馬車裏有啪地兩響。
駕車的如痕甚有些心煩意亂。
想着這主子和夫人也到底是讀過書的人,怎麼就不能矜持一點兒呢。
「哎,阿璃,好累啊。」李詩語尖聲嚷起來,「我的肩疼。」
莫璃大將軍知道她要說什麼,於是乖乖地順從着她演戲,「怎麼,為夫捶得不好?」
李詩語趴在莫璃大將軍的身上,繼續嚷,「哎,你這手勁兒忒不行了,啊,啊,力氣再大點兒。」
莫璃大將軍雖然知道,這些小把戲根本不會被如痕當真,但他還是配合着自己的妻子。
或許陪同妻子胡鬧,也是一件幸福到頂的事兒。
好在,他特別清楚。如痕跟了他許多年,無論做什麼,對方也不會介意半分。更不必提,他對自己夫人多麼地寵愛了。
吁地一聲,馬車就抵達了終點。
那繁華的浣紗閣。
閣樓上依然懸掛着五彩斑斕的燈籠。彩光映襯着每一個出入的貴客。
他們身上的錦袍在閃爍的光芒中,熠熠生輝。就好像能夠照出他們身上那鼓鼓的紅包份量一般。
「阿璃,有件事兒要同你說一下。」李詩語被人壓下去的時候,兩肩確實很疼。當然比較悲催地是,她的腰似乎動彈不了的。
她端着個楚楚可憐的面,眸中露出一絲求救的光芒,「哪,快扶我一下。」
發覺不對勁兒,莫璃大將軍面容一僵,「到底怎麼了。」
「腰疼,動不了了。」李詩語沒有偽裝,她的表情明顯有一絲清微的痛楚,「不過沒關係,你拉我起來就好。」
擔心會出現問題,莫璃大將軍的動作小心到像在抱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很輕地攬着,唯恐一個動作,就會弄疼了對方。尤其是腰這麼重要的地方。
李詩語撫着腰,許久才木訥地張了張唇,「阿璃,你你應該是長胖了。」
莫璃大將軍:「」
入地浣紗閣,簡單地在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點了一桌的美酒佳肴,因為錢兩足夠,所以對方也不好否決。
他們兩人的打扮樸素大方,因都是男裝,所以對方根本辨別不出這兩位究竟有什麼重要的身份。此刻的莫璃大將軍除了衣着很像一個江湖中人以外,連外貌上都相當地接地氣。
黑色的鬍子呆在唇角,讓原本俊美的男子突然有了一絲張狂之色。如果是一身白衣,可能還會生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當然,李詩語也不會以女裝出現在這裏的。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男裝。只不過衣服因是男裝,所以肥大的衣服讓單薄嬌小的李詩語看起來,就好像十分地累贅一樣。幸好衣服短不至於看起來特別地古怪。
她原本是想貼一個小鬍子,但莫璃大將軍看了她的裝扮,有些不喜,故而她也沒能力說服他,只能卸了自己搗鼓半天的鬍子。但是她膚色又嫩又白,倘若近距離地,細細觀察的話,可能會看出對方是個女人。
只是同莫璃大將軍處在一起,說話做事又沒有半點兒女人作風。所以想要看出她是個女的,還真有些麻煩。
「阿璃,你還能聞出那種香料麼?!」李詩語橫掃了一眼浣紗閣四周,然後謹言慎行地直入話題。
「當然可以。」
莫璃大將軍桀驁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他起身後,慢步踱到欄杆前。
樓下密如黑蟻的人群,各自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台上是輕拉彈唱的藝妓。她們穿着有些暴、露卻什麼也看不過癮的衣服,很是恭敬地行在看台中央。
李詩語也起身,走到了莫璃大將軍的身邊。
閉着眼睛,聞了聞。
「在那裏。」他手掌拍在欄杆上,神色嚴肅。內心深處,卻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
「哪裏?」李詩語踮起腳尖去看。
莫璃大將軍斜眸,溫柔地道了句在這兒等我的話,就飛快地翻身下了一樓。
入了人群之中。
因他扮演的是一個江湖大俠。所以一樓看客除了有些許的吃驚以外,並沒有四處逃竄。再則,大部分的看客都陷在台上藝妓曼妙的舞姿中,很少能夠回過神來,看個不知何故跳下去的老頭子。
儘管根本上,莫璃大將軍不是個老頭子。
奔到一樓,莫璃大將軍就緊緊地揪住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大罵了一聲,很是莫名其妙地瞅了莫璃大將軍兩下。在發現那熟悉到骨子裏的香料漸漸散去的時候。
他才意識到了什麼。
「不好意思,兄台。剛剛坐在你身邊的人呢?」
那男子被他這麼一吵,心情十分不爽,故而回答的態度也有些生硬難聽。
「他娘的,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骨骼折斷的聲音,莫璃大將軍手掌用力地揪住了男人的胳膊,「說是不說?」
「就就是一個穿着粉紅衣服的女人走過而已。」
「是誰?」莫璃大將軍語氣更加強硬。
「我我也沒看清。」那男子看着這發火的男人,說話哆哆嗦嗦的。就好像一個不注意,他胳膊就會搬家似的。
莫璃大將軍雖然有這個膽量,但他還不至於愚笨到在這個地方動手。所以說,做出要教訓人的樣子,不過是為了逼出那帶着香料的人罷了。
在二樓的李詩語因為好奇,所以從樓梯上,快速地奔下去。看到的時候,還對那持着香料的男人有所好奇。可香味四散,夫妻倆才明白過來,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已經發現他們了,因為發現了,所以才跑了。
無影無蹤。
看台上還傳唱着那些如鶯燕蹄的歌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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