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做實驗的日子,說真的很無聊,席然都已經把自己腦海里的代碼庫翻來覆去回憶無數遍了。
唯一能給席然一點小安慰的,只有那個負責他的研究組老大,年輕混血教授邵子睿,深目高鼻,自然卷翹起來的亞麻色短髮,十分養眼。不過再帥也沒用。他看席然的眼神最為狂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研究他。
但自從他要求給席然嘗試電擊後,席然就完全對他無感了。
有次,席然故意裝作對藥劑反應很大,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還趁機打暈了監視他的研究員,鑽了窗戶逃跑。但才逃了五十米不到,就又被抓了回去,還注射了令他渾身無力的藥劑。
邵子睿戴着眼鏡,冷漠地看着他:「為什麼要逃跑?」
在這個研究狂人看來,能為偉大的實驗獻身是莫大的榮幸,但顯然正常人都不這麼想。
他也並沒有多在意席然的答案,很快就又開始實驗,給他喝了藥水後,問他有什麼感覺。
席然暈乎乎說:「豬肘子……」
邵子睿皺眉茫然,懷疑自己沒聽清。
席然繼續低聲說:「我想吃豬肘子。」心裏還在嚶嚶嚶——乖兒子你再不來,爸爸就要被餓死了。
按照人設,他本就要不顧一切逃跑,但實際上這也是他的強烈渴望啊。他都多少天沒吃肉了!
邵子睿一頓,推了推眼鏡,對旁邊的研究員說:「叫人去做一盤豬肘子。」
研究員愣住,「……哈?」
邵子睿眯眼:「沒聽到嗎?」
研究員立馬轉身就跑出去了。
對於珍貴的實驗體,某些小要求偶爾也會同意,以此換取對方的配合。但這也只是表面的和諧而已。畢竟一般人都不喜歡自己被研究。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會持續太久,因為就在席然被困在實驗室時,外面基地悄然發生了變化。
端倪是從邵子睿教授和那個冰系異能女人的爭吵開始的。
那女的不知怎麼的,突然就開始後悔把席然擄來基地了,覺得這場實驗非常殘忍。
「不是只要抽血研究嗎?為什麼這樣虐待他,毫無人性!」
「你當做實驗和吃飯那麼簡單嗎?既然長了個腦子,你就不能偶爾讓它轉一下。同情只喪屍做什麼?他早就已經死了。」
「他有意識!他是人類!」
「希望他吃你的時候,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邵子睿剛冷哼一聲,說完這話,一個拳頭砸到肉上的沉悶聲音響起。是那女人十分豪爽的,直接一拳砸到邵子睿臉上,把他鼻血都打出來了。
邵子睿徹底懵住,捂着鼻子一臉惱怒:「你是原始人嗎?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
他立即就叫保安過來把女人架走,卻沒想到來了另外一人,是基地首領的兒子。邵子睿固然是研究所長老一般的重要人物,但也得依靠基地提供實驗材料和儀器,比他有背景有地位的人可不少,不能得罪。
首領兒子說:「邵教授,研究進行得怎麼樣了?」
邵子睿:「還行。」
首領兒子:「那個實驗體的珍貴性大家都知道,就你一個人負責太辛苦了,不如多些人來,進展會更快。」
邵子睿皺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需要。」
一旦有別的人加入,他就不能完全掌控實驗,那些人只會阻礙他的效率,甚至他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再接觸實驗體。
首領兒子卻道:「邵教授,我可不是在問你的意見,這都是為了基地好。」
氣氛一下冷僵住,邵子睿直接就氣炸了,「不可以!我不允許!」
對方恍若未聞,只是告訴他,很快就會有人來帶走實驗體。這個快的確效率極高,他走了不久就有人過來了,據說是首領那邊的人,頗有能力的一個中年教授,重點是比邵子睿好控制。他們還把邵子睿研究出來的資料都拿走了。
邵子睿坐在一邊,盯着實驗體被人搬走,氣得渾身發抖。
席然從藥劑的昏迷副作用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實驗台邊的陌生男人,五官普通,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出來的那種大眾臉,正十分溫柔地看着他,好像看深愛的戀人一般,把席然盯得整個人都發毛了。
對方卻說:「爸爸。」
席然一臉懵逼,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有點不敢置信地問:「……小宇?」
陌生男人笑着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後的席然,第一時間不是震驚兒子的成長速度,也不是高興再見到兒子,而是憂傷地長嘆:「你咋長殘了啊……」
席宇愣了一下,站起來轉身就走開。席然以為自己傷到小屁孩的自尊心了,連忙道:「爸爸不是嫌棄你……」只是顏控狗控制不住。
沒想到小屁孩只是到洗手台邊洗了把臉而已,再轉過身時,簡直堪比史上最厲害的整容前後對比圖。小屁孩……不,應該說是青年了,俊美的容貌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該有的完美程度,藝術雕刻般的輪廓,找不出絲毫的瑕疵。
席然一不小心就看得晃神了,感覺眼睛已被閃瞎。
席宇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伸出掌心,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笑意,「爸爸,我們回家吧。」
席然意識都是模糊的,暈乎乎的就把手放了上去,都被摟着腰走出門口,他才回過神。再聯繫上剛發生的一幕幕,一下就想明白了——這傢伙能給人洗腦!
本以為席宇做了什麼逃跑計劃,但實際比想像中簡單粗暴得多。一旦有站崗的異能者注意到他們,要衝過來攻擊時,他們就會莫名的轉身,如同□□.控的傀儡一般和旁邊的同伴打了起來,招招狠厲,血光四濺,那瘋狂的樣子令人頓覺悚然。
席宇臉色淡漠,並未把眼前人間煉獄的場景放在眼裏,反而轉頭溫柔笑着說:「爸爸,沒有人妨礙我們了。」
那眼神,看得席然有些不舒服,但他身上狂躁不安的氣息更讓人擔心。席然微微皺眉,還是點頭了。
但基地里不想他們就這麼離開的人有很多,邵子睿就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珍貴實驗體。而且他的異能是降低存在感,悄無聲息靠近他們,竟是十分不怕死的伸手抓住了席然的手腕,硬是要搶過他來,還趁機迅速往席宇身上注射了異能暫時失效的藥劑。這就是他對實驗體的可怕執着。
只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好像觸碰了席宇的逆鱗,他眼神突然就變得十分恐怖,戾氣暴漲,殺氣騰騰,繞是在場經歷過末世各種血腥場面的人,都忍不住顫抖,發自靈魂深處的警惕和恐懼。
在場被控制的人有一瞬間的回神,停下了和同伴的互相攻擊,但下一秒,就又恢復傀儡狀態,甚至比之前還要糟糕,露出了濃濃的殺氣。
而席宇也不知何時拿出了槍,對着邵子睿,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突然連續的幾聲槍響,驚住所有人,尤其是站在他身旁的席然,下意識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席宇感覺到了,轉頭朝他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我沒事。」
沒事個屁咧!眼睛都紅透了!黑暗氣息都具現化湧出來了!
此時情況已經夠混亂,偏那個冰系異能女人還要來湊熱鬧,聽到動靜跑過來。
這都能湊一桌麻將了——席然忍不住吐槽。
她剛一對上席宇的視線,就動作僵住,忽然拿出槍對準自己的腿,毫不猶豫地射了兩槍,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她五官痛得都扭曲了,卻依舊跟個機械人一樣筆直站着,好像那身體不是她的。
席宇摟緊了席然,微笑着輕聲說:「她把爸爸從我身邊奪走,太壞了。」
撒嬌埋怨似的話語,平淡冷靜的聲音,聽着卻有幾分滲人。沒有讓女人死,而是讓她自廢雙腿。一般來說能活着就好,但這是末世。
沒有了阻攔,席宇滿意,勾唇笑得仿若一個找到丟失已久寶物的孩子,摟着席然迅速奔回那個商場。他們剛一停下,席然還來不及站穩,就被身後的人壓倒在地上,一臉茫然。
席宇緊摟着他,臉埋在他的頸窩,撒嬌似的不停地蹭來蹭去,嘴唇摩挲着皮膚,仿佛在輕輕地吻着。他沙啞着聲音委屈說:「爸爸,我好久沒抱你了。」
不知怎麼的,席然抖了一下,給想歪了。耳垂迅速泛起了紅色,神色也變得有些不自在。
席然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溫聲說:「先起來,我看你有沒有受傷。」
席宇低嗚一聲,鬆了些力道,兩人都順勢坐在地上。他把手伸到背後,像撕惡作劇貼上的紙片那般簡單,一下拿出了兩顆子彈,隨手扔到地上。
席然看得愣住,乾巴巴問:「你、你不痛嗎?」
席宇乖巧狀搖頭。
席然皺眉不相信,繞到他身後去看,撩高了衣服,露出大片光潔白皙的皮膚,竟然真的一點傷口都沒有。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下意識就伸手在他背上摸來摸去,痛呼沒有,反倒是把對方摸得微微顫抖,發出似享受的低哼聲。
忽的,覺得略有趣,席然撓起了他的下巴,輕輕摩挲着。
席宇頓時仰起了頭,微微眯眼。
這下,席然差不多也有點能確定了。席宇瞬間長大,好像有點副作用,類似人格分裂,多了個大型犬類的特質。在外兇狠地吼陌生人,對着主人又極其乖順。但這傢伙可比一般犬類危險多了。
席然略一挑眉。嘖,感覺好像還挺不錯的。
直到他發現——這傢伙竟然被撓了一會,就硬了……硬了……了。
席然極其無語,放下了手。可對方不滿意了,立即黏了過來,又把他撲倒在地——嗷~
賣萌也沒用好嗎?!勞資可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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