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逆襲 第二十七章 高興之後的悲痛

    「朱小少爺說的是運河汊子靠西的那塊山地吧！說句實話，本來小人是不想賣的，小人琢磨着，留着日後有水了。在上面修個小碼頭。也方便來往不是！但今天朱小少爺開口了，這塊地小人就賣給朱小少爺了。朱小少爺，你看着給點就行。」胖員外剛說完。朱成禮咳嗽了一聲。

    「不不不，朱小少爺，要不這樣，你看按照現在的地價成交如何。」朱成禮又在後面咳嗽一聲。朱霖納悶的往後用一隻眼瞅了朱成禮一眼。心說少爺我在這談生意，你老是咳嗽幹嘛。

    「朱小少爺，要不這樣吧！這塊地你給三百兩銀子算了。全當小人高攀了朱小少爺這個小友了。你看如何？」胖員外說道。

    「算了，我給你三百五十兩，你看可以嗎？我也只有這麼多錢了。」朱霖又喝了一口茶說道。

    「那好，管家你去把地契拿來。下午隨朱小少爺去官府把地轉給朱小少爺。」胖員外說道。

    生意談完了。朱霖本來想走的，胖員外非得留朱霖吃飯。朱霖也餓了。就坡下驢的被胖員外帶着來到飯廳。

    走進飯廳，進門就是八面仕女屏風。屏風後面一張大圓桌。牆角花架上的翠竹青翠欲滴。香爐里裊裊的香煙往外冒。很香。朱霖不知道這是什麼香。想問吧，又不好開口。

    胖員外強烈要求朱霖坐上首位，實在推辭不過。朱霖只好坐在上首位。大家依次排好，分賓主坐定。只見胖員外拍了拍手。穿的花枝招展的丫鬟們就開始上菜了。一道的接着一道的上。總共八涼八炒八燒。全是大魚大肉的硬菜。

    後來還送來兩壇酒。酒菜都齊了，大家就開吃了。剛開始還顧及一點顏面。大家細嚼慢咽的。後來朱義實在忍不住了，形象全失的拿起一隻燒雞就啃。緊接着大家也不顧及形象了，加入了猛吃胡塞的狀態。

    朱霖小，吃的少。一會就吃好了。朱成禮在那裏和胖員外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的在那裏細細喝着。

    朱義和鄭九早就拉着人家管家和那個小伙子在那拼酒呢。吆五喝六的好不開心。朱霖搖搖頭，太丟朱霖的人了。不過也是，這個年代的人缺乏油水。碰到這種全是硬菜的席面，還不猛起來吃。朱霖如果能吃的話，估計也不會比他們差多少。在這種吃法下，酒宴沒多久就結束了。剛把酒杯放下鄭九還打了一個飽嗝。臉紅紅的。

    胖員外拍拍手，丫鬟們把盤盞撤下。送上香茶。朱霖和微醺的胖員外在那裏邊喝茶邊聊天。朱霖問胖員外，　今天又是酒席，有是喇叭班子的，到底是何用意？胖員外告訴朱霖，沒有什麼用意，就是想結交朱霖這個小友。

    朱霖不信，威脅胖員外如果不說的話。連小友的都沒得做。胖員外才微醺的告訴朱霖，昨天下午那事都傳遍整個泗城了。殺軍兵造反，楞是屁事沒有。擱我們身上得多大的罪啊。滅三族都是輕的。現在朱霖你是大帥的侄子，又是魏公公的乾兒子，又是前朝朱老大人的遺孤。這些名頭就夠了。你已經名聲大噪了。只是你自己沒有感覺罷了。別說是我了。估計你回家就有人給你送拜帖了。以後你朱霖就是我這樣的小地主想請都請不到的人物。朱霖剛想問胖員外朱老大人的故事。被朱成禮打斷了。胖員外也感覺自己說多了。遂不言語。說了幾句客套話。大家哈哈一笑而散。

    胖員外把朱霖幾人送到大門口，讓管家騎着馬去跟朱霖把地契轉了。

    看着朱霖離開了以後。那個小伙子走到胖員外跟前：「父親大人，在小子看來此子不過如此，你為何如此隆重迎接他呢！還有把那塊地那麼便宜就賣給他了。那可是有好幾百畝，雖然不產糧食。但是那也太便宜了吧！」。

    「此子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他那是裝傻充愣呢。這小傢伙的水深着呢！迎接就是給人家一個面子。難保以後我們不求人家。還有就是誰能想到大帥的侄子居然會做水井賣。還會打井賺錢。那麼能忍。千萬不可小覷。為父能做成現在這樣，你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為父什麼人都不得罪。什麼人都給予足夠的尊重。還有就是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孩子你要明白。如果我沒猜錯幾年後若此子還在泗城，泗城的天就要變了。你沒看到那個叫鄭九的嗎？據城裏傳出的消息，此人身份之複雜，連知府都忌憚三分。要記住，寧欺老人，莫負少年。要想走得遠，要學會捨得，有舍才有得」。胖員外說完甩甩袖子進宅了，這哪裏像喝的微醺的樣子。

    少年若有所思的體會着父親說的話。

    朱霖躺在馬車上，思索着剛才胖員外所說的話。朱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問別人自己父親的時候，總是被朱成禮打斷。搞的朱霖很想知道這個朱老大人是何許人物。那麼牛逼。三教九流好像都認識他。朱霖把書房內所有近年來的史書，邸報看完，都沒有發現有這麼一號人物。問誰誰不說。問王光旭，王光旭更不知道。

    行到昨天發生衝突的人市那裏，人市已被取消。土丘上的難民營也不復存在。一天一夜之間好像變了一樣。只留下一片殘破不堪的木架子似乎還證明着昨天的樣子。走到帥帳那裏，旗杆上的守備大人已被取下。只留下一個旗杆在那裏訴說着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朱霖心裏深深的發寒，一天之間就把這裏清乾淨了。真是高超的反應速度。前世的清場也沒有這個速度。朱霖想起剛才吃的酒席，這可真應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只不過不知道那些難民被清到哪裏了。還有那些可憐的女人。那些被當作「小嫩羊」可憐的嬰兒。想到那些孩子被吃，朱霖心裏越想越難過。胃裏一陣涌動，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弟弟，弟弟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啊，朱大叔你把車趕快一點」。朱義抱着朱霖在那裏晃着。

    「別晃了，我摸一下脈。」鄭九伸手就去搭朱霖的脈。一搭脈，鄭九嚇的臉色都變了。

    慌忙說道：「朱叔，你把車趕快一點，快點去找大夫。我感覺少爺的脈怎麼跳的那麼快。」說着對着旁邊的管家說道：「你趕快去城裏找最好的大夫到家裏等着，地契的事過兩天再說，快點去。」

    管家一看，二話不說催馬往前跑去。到了城門口被士卒攔下。管家直說：「朱霖少爺出事了，要急尋大夫」。門口的小門卒一聽朱霖兩個字，也不檢查了，慌忙的放行。

    放行以後跑過去對着自己頭說：「聽說那個叫朱霖的又出事了，找大夫呢！不知道哪個倒霉鬼又要遭殃了」。當頭的一聽，也嚇了一跳，慌忙讓人趕緊去給唐百戶報信。因為唐百戶千叮萬囑的告訴他們，一有朱霖的什麼消息趕緊稟報於唐百戶。

    朱成禮把馬車趕到最快的速度，朱霖還是昏迷不醒。脈搏卻越來越弱。朱義在那裏都急哭了。鄭九也是急的滿頭大汗。喃喃的在車上說道：「少爺，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不知有多少人頭要落地」。朱成禮也是急了，拼命的趕着馬車。老馬身上一條一條的鞭痕，馬兒吃痛，拉起馬車飛奔，顛簸的太厲害了。朱義就把朱霖抱懷裏。豆大的淚珠砸在朱霖的臉上。

    等馬車到城門口時，朱成禮看見士卒們在那裏清場，唐百戶一看馬車過來了，帶領幾個士卒翻身上馬，往前跑去，邊跑邊喊：「巡城司清街，各戶迴避。」旁邊的小販和行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往兩邊散去。只留下中間的石板路。朱成禮的馬車緊隨其後進了城，一路順風的回到朱家小宅，剛到朱家小宅門口。馬車還沒有停穩。朱義抱着朱霖就跳下馬車，跑進院子裏在那裏大吼道：「大夫呢，大夫呢，快來救救我弟弟。」

    常鈺霖和張媽等人在前院等候。看見朱義抱着朱霖進來。就說大夫都後院屋裏等着呢。朱義也沒空搭理。抱着朱霖就往後院奔去。鄭九也緊跟着往後院跑去。朱成禮把馬車交給常鈺霖，也往後院跑去。

    後院的書房，柳如媚已經把床給朱霖鋪好，大夫們都在旁邊等着。朱義抱着朱霖跑進書房，把朱霖放在床上。雙目通紅的對着大夫們說：「小子拜託了」。說着跪下磕了一個頭。大夫們不敢怠慢，搭脈的搭脈，清洗的清洗。柳如媚在一邊靜靜的看着。第一個大夫搭完脈以後，搖了搖頭。

    對着其餘的大夫說道：「你們也搭一下吧」。說着走出了書房。把朱義喊來，詢問了了病情。聽完以後，大夫搖了搖頭。說道：「太晚了，送的太晚了，現在只有用百年人參來吊着命了。」說着就走進了書房。朱義一聽，『撲通』跪在地上，孩子們也都跟着跪下了。黑壓壓的院子裏都是跪着的人頭。鄭九和朱成禮走進書房，又一個大夫搭完脈後搖了搖頭。

    幾個大夫坐在一起，正在商議病情。朱成禮問大夫們病情，大夫集體搖頭。剛才出去的大夫說：「送來的太晚了，早半個時辰，也就是發病的時候可救。但是送來晚了，只能找百年的人參吊命了，我這裏有藥方，但是有沒有效我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醒來就更不知道了。」朱成禮聽後如晴天霹靂。這可怎麼辦啊。怎麼給大帥和死去的朱老大人交代啊。

    朱成禮抹抹眼淚，說道：「多謝大夫，柳管家，給大夫取銀子」。鄭九不幹了，罵道一幫庸醫，上去要去打。被朱成禮喝退。

    「你還嫌不夠亂嗎？，柳管家你去取銀子把大夫送走，順便到大夫那裏把藥拿了。百年人參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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