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區別對待
凌操聽了,心中也起了疑惑,確實,換作是自己,肯定是傳於兒子,怎可能有子的情況下傳於兄弟?
凌操問道:「依將軍之見,孫將軍是被人所害?」
嚴正道:「事有反常必為妖,凌將軍自己琢磨就是。」
凌操越想越覺得嚴正所說在理,他追問道:「將軍可知道是誰加害孫將軍?」
嚴正道:「我只是懷疑,又無證據。但依常理而言,孫將軍死後,誰最得利自然誰的嫌疑最大!」
嚴正雖然沒有點明,但這話中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就算凌操是頭豬,也能猜到嚴正的話中之意。
凌操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主公與孫將軍手足情深,怎會行此惡事?」
嚴正悠悠道:「自古以來,權這一字,父子、兄弟相殘者還少嗎?」
凌操一下子被嚴正刺中要害處,心中波濤翻滾,恨不得馬上回江東找孫權去問個清楚。
他向嚴正施禮告別道:「某還是不信,我這就回去找主公問個清楚。」
「凌將軍對孫將軍忠心,我很佩服,就是不明白這孫將軍指得是誰?」
「自然是故主孫將軍!」凌操毫不猶豫地說道。
「凌將軍這麼回去詢問,恐怕是問不出什麼來,就算是真事,你沒有證據,又有何用?況且這可能還會給將軍帶來性命之虞,着實不妥。」
凌操自然明白,這種事是忌諱之事,但自己既然已經知道,這不問個清楚,如何對得起孫策在天之靈?
凌操懇求道:「望將軍指點迷津,某該如何行事?」
嚴正道:「既然凌將軍確定是忠心於孫將軍,那麼在這一點上你我是站在一起的,廬江無意染指江東,但絕不能任由加害孫將軍的惡人逍遙法外,而且,江東大業自然應該由孫將軍嫡子孫紹繼承。所以,我以為,將軍回到會稽之後,暫時不可顯露聲色,尋時機問問魯肅或者張昭等近臣,或許就能知曉其中蹊蹺了。」
凌操拱手道:「謝將軍指點,此情某記下了,告辭!」
嚴正道:「且慢!將軍記住,不可魯莽行事,留得有用之身方才能為孫將軍討回公道。」
凌操再次謝道:「某記住了!」
等凌操走後,陳宮不解問道:「主公既然有延攬凌操之心,為何還放其離開?」
嚴正詭秘一笑道:「凌操是個粗人,他忠誠於孫策,硬要讓其歸降,恐怕不易,就是真降了,我也不放心用。如今放他回去,以他的個性,聽了我方才所說的話,等於是在他與孫權之間劃了一道鴻溝,凌操魯莽,就算掩飾也不可能毫無表露,如此一來,孫權必不會重用他,反而會疏遠他,這就更讓凌操起疑,而魯肅、張昭等人就算知情,也不會對凌操明說,這更讓凌操懷疑其中緣由。所以,一些時日之後,凌操必會自動前來歸順於我。」
陳宮大感佩服,他贊道:「主公對於人性的把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嚴正笑道:「公台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奉承了?」
陳宮顯得有些尷尬地一笑,道:「那之前擒獲的蔣欽又作何處置?」
嚴正思忖一會,道:「蔣欽不同於凌操,雖然一樣忠誠於孫策,但卻有智有勇,以方才對凌操的謀略,產生不了效果,對於他,只能實話實說,至於降與不降,全憑天意。」
讓人將蔣欽押來。
嚴正依舊顯示出他的「親和力」,親自上前為蔣欽鬆綁。
蔣欽顯然不象凌操那般粗魯,他自然也想得到嚴正為他鬆綁的用意。
一個戰俘,意外的得到勝利方的優待,原因無非兩種,一勸降;二情報。
他轉動了兩手被繩索捆麻的雙手,然後拱手向嚴正稱謝道:「謝威遠將軍鬆綁!」
嚴正微笑道:「公奕受苦了,當日江邊一戰,你我是敵人,但如今戰事已休,你我不應該是敵人。」
蔣欽道:「某跟隨吳侯征戰多年,已經不習慣再另投他人了。」
嚴正知道蔣欽這是在婉言拒絕自己,卻並不在意。
他繼續勸道:「公奕勇武過人,赤膽忠心,我聞名已久。公奕早年隨吳侯平定丹陽、吳郡、會稽等郡,平盜賊,遷西部都尉;討會稽賊呂合、秦狼等,徙討越中郎將,威名遠播。但我想知道,公奕究竟是忠於吳侯還是討虜將軍?」
蔣欽道:「這有何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若忠誠於吳侯,自然應該奉吳侯之子孫紹為主公,若是忠誠於討虜將軍,那我就沒什麼說的了。」
「哼!」蔣欽一聲輕哼道,「威遠將軍這是想施離間計,挑撥某與主公之間的關係?」
嚴正哈哈大笑道:「公奕以為,如此幼稚的伎倆,對你有用嗎?」
蔣欽道:「那某願聞其詳,洗耳恭聽!」
嚴正於是把對孫策死因的疑點再述說了一遍。
蔣欽聽了搖搖頭道:「威遠將軍所言,就吳侯之死,確實有些疑點,但將軍話中之意還是暗指我主,某不信,我主會行如此惡毒之事!」
嚴正道:「那公奕又如何解釋這其中疑點?」
蔣欽道:「吳侯臨終前,召集江東文武,在病榻前親自將印綬傳於我主,這豈能有假?另我主雖然受吳侯傳三方印綬,卻能主動將吳侯、討逆將軍之銜讓於侄兒孫紹,如此大義之人又怎會行此惡毒之事?再者,真若是有此事,又怎會瞞得過周瑜、張昭、魯肅等人?」
嚴正點頭稱是,但隨即駁斥道:「公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請將軍明言!」
「其一,吳侯確是在病榻前親自將印綬傳於討虜將軍不假,可有誰保證吳侯是自願而不是受逼所致?其二,吳侯、討逆將軍之銜就朝廷而言,不過是虛銜,掌握江東兵權方才是真,這不,曹操已經授了討虜將軍之職;其三,周瑜、張昭、魯肅等人雖然在場,但誰又能保證這些人中沒有串通之人?」
蔣欽心中有些動搖,但依然搖頭道:「某還是不信,這只是將軍一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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