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絕新漢朝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佛貶夏!

    看着自己筆下的這篇文章,陳華心中充滿了自豪與欣喜。

    若是按照他原來的學識水平,是決計無法寫出來的,可有了老師郭展的默認,又有許多別院僕從的幫助,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外內上下,尊卑貴賤,自有其位,行教化之道,使之安於其位,則乾坤禮成,世間安定,此謂之師之道也!我這一篇文,以玄為身,以佛為骨,遠超過去的文章!」

    看着最後一句總結之言,陳華默默點頭,然後喚來一人,讓他通知老師。

    「陳兄,那明法僧來了,老師正在招待。」

    「明法大師來了?正好,讓大師品評一下我這篇文章,這裏面也加入了佛家感悟,必然能得大師賞識。」陳華微微一笑,並不顯得狂傲,和在外面的形象大相徑庭。

    郭展門下非富即貴,論身份背景,比陳華高的人也有不少,光是有名士名頭的就不下七人,在這裏,就算是陳華也知道要收斂,這也是他受繼承自郭展的學說影響,知道自己的位格,在什麼時候要安守本分。

    等陳華抵達郭展的論道廳時,隔着門就聽到裏面有高談弘論的聲音,而且不止兩人。

    先前那人進去通報了一聲,陳華就跪坐在門邊,靜靜等候,聽到郭展的呼叫聲,他才推開門,躬身叫着:「老師……」抬頭一看,見屋裏還坐着三人,除了一個明顯和尚打扮的人之外,還有一人卻是枚顯。

    枚顯,是淮陰枚家之人,也是徐州世族,辭賦傳家,並修經學,陳華在留縣遇過的枚衍,就是這枚顯的族弟,而枚顯本人更是經學大家、廣陵名士,聲名遠揚,比起郭展也不逞多讓。

    「見過明法大師,見過枚先生,還有這位……」陳華一一問候,目光落到最後一人身上,見此人神態優雅,但衣着樸素,有種沉穩之態,見陳華進來,也沒多少回應,只是微微掃了一眼。

    郭展微微一笑,就道:「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干寶干令升,乃是刺史別駕,如今回家守孝,正好與我有舊,路過此處,過來相見。」

    「原來是干別駕,失敬,失敬!」陳華一聽,眼中一亮。

    刺史別駕,也就是刺史的佐官,為親近之人,具有結交的價值,不過聽到此人是回家守孝的,這陳華的興趣倒是低了許多。

    郭展看出一點,就繼續道:「干賢弟家學淵源,本身也是辭賦大家,更在史家上有頗多建樹,聽聞朝廷有意徵召他擔任史家編修官。」

    將要擔任史官?

    陳華一聽這話,頓時就留心起來,看向干寶的目光也有了變化,這個時代的人,對青史不心熱的人太少。

    干寶搖頭道:「都是傳聞,莫當真,今日過來就是與哥哥敘舊,其他休談。」

    郭展笑着點頭道:「也好,既然如此,諸位不妨看看我這個弟子的新文,也好品味一番。」他看到了陳華手中拿着的那篇文章,所有有此一說。

    陳華也不矯情,順勢過去。

    郭展將文章接過來,就展示給眾人。

    「師之道賦?看來是名教文章啊。」干寶掃了一眼,若有所思。

    而那僧人,也就是明法僧看了幾眼,笑指此文道:「此文頗有精妙,暗合佛義,我去年曾於洛陽聽高僧竺佛圖澄說法,印象深刻,如今見了此文,卻覺其中有所相似,乃是以事數而覺悟。」

    郭展點頭附和道:「正是五陰、四諦、十二入之妙,為師之人,就是以外力開悟弟子,我如今研讀佛法,便覺佛家法統悠遠,論為師之道,或許還在我華夏孔孟之上,實乃天下間一大妙音,吾當一力弘揚,令佛光普照華夏。」

    陳華也在一旁點頭,指着自己的文章道:「我觀中土各家,唯老莊可與佛家相提並論,但精妙之處還有不足,為師者若不能理解心、性、色、空之妙,又如何能讓弟子沐浴佛光?這為師之道,其實就在於開悟,以此內生佛光。」

    「大善!」明法僧一聽,開懷而笑。


    但在旁傾聽的枚顯卻眉頭大皺,神色越發不快。

    郭展也在歡笑,目光一轉,看到了枚顯的表情,明白幾分,笑道:「枚兄怕是也有見解,不妨說出來,我徒的這篇文章正好為引,我等共論,也好辨明。」

    陳華聽得這話,心頭暗喜。

    他也明白過來,枚顯為經學傳人,聽到幾人大肆推崇外傳佛學,自然不喜,簡單來說,就是三觀不和。

    換成了其他時候,被一位經學大家不喜,陳華免不了忐忑,可現在他為了挽回名聲,彌補在彭城的失誤,需要借這篇文章,先在廣陵、江左得到有關教化的名聲,才好立於不敗之地,只要能讓名聲傳揚,那就是好的,其他的暫時顧不上了。

    還有什麼比獲得名士爭論,更容易傳名的?辯論之後,文章的熱度立刻就會提升,他這篇《師之道賦》想不聞名都不行。

    果然,就聽枚顯道:「我也知道佛家精妙,只是中土之學源遠流長,兩家各有千秋,然佛教自西而來,不拜先祖拜外神,自古以來夷夏有別,豈能用先賢和胡神相比?」他一說話,就將事情上升到了夷夏之辯,倒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因為郭展乃是他的好友,他也知道郭展最近幾年精研佛學,不好掃興,又不願直接辯論,才用迂迴之法提醒。

    沒想到郭展卻搖頭道:「枚兄此言差矣,你也曾讀佛經,見過高寺大院,應當知道佛家法統最擅啟蒙,幼童也能有悟,這是般若智慧之功,相比之下,中土師道較為閉塞,以一家一姓為主,各有說法,不喜外傳,這就落於下乘了,兄台何必因為佛家外來,就加以排斥,何不兼容並包?當海納百川啊。」

    郭展所說的一家一姓,這裏的家,指的是百家而不是世家,代表着學術派別,代指書院私學,而一姓才說的是世家,指代世家族學,意思就是說漢家之學頑固不變,還敝帚自珍,各自為政。

    同時,郭展還用勸誡的口氣,讓枚顯不要太民族主義,因為文化血脈否定外來之說,按理說,他這也是堂堂正正的言語,不過扭曲了部分現實,為了揚佛,刻意貶低中學,無視有教無類之實,有失偏頗,當然不會讓枚顯服氣。

    枚顯也不客氣了,直接就道:「魚豢、王浮早就說過老子化胡,此乃中土師道傳承於西方,正是師道傳承,怎麼就比不得佛家了?」他的眼神銳利起來,在心裏組織語言,準備用典籍進行反擊了。

    果然,接下來明法僧就發表了不同看法,兩人針鋒相對,很快,郭展也加入進去,以一對二,枚顯漸漸不敵,尤其是對方兩人常以佛家法統為根本,洋洋灑灑的訴說傳承之道,頃刻之間,枚顯準備不足,漸漸敗下陣來。

    到了最後,枚顯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不多了,變成了郭展與明法僧辯論佛理看法,見此情景,枚顯更加惱怒,一揮衣袖,就道:「佛家慈悲於蟲蟻,不敬父母祖先,減發曠衣,火焚水沉,虛偽無禮,不足為信!」說完,連告辭都不願說出口來,直接拂袖離開了!

    見此情景,郭展也不擔憂,好友論道,惱怒而去,也是常有的事,割席斷交的事畢竟是少數,也顯得心胸狹窄,一般的名士哪怕虛與委蛇,也不會輕易為之,除非是大是大非的問題。

    因此,見枚顯離開,郭展反而失笑搖頭,嘆道:「枚兄理窮了,只好用東西有別之禮來反駁了。」

    明法僧則道:「這不是枚兄的問題,是他所學之法無容人之量,今日能與枚兄論佛,也是有緣,也說明枚兄與佛有緣,或許將來也能開悟。」

    「是極,是極!」郭展點點頭,又轉頭對陳華道,「你這篇文章,得了明法大師的讚賞,但不可自滿,況且枚兄因此惱怒,也是你的過錯,事後記得上門賠禮。」

    陳華趕緊點頭稱是,這心裏跟明鏡一樣,知道自己這篇文章即將傳揚廣陵、江左!

    穩了!

    先不說文章內容如何,單是讓枚顯、明法僧、郭展激辯,最後逼得枚顯拂袖而去,就足夠讓傳名!

    有了話題,又有郭展炒作,想不火都難。

    「等這篇文章名聲起來,內容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噱頭足了,我在名教之事上就有發言權了,到時以教化之道反駁彭城傳聞,再貶低陳止的學識,堂堂正正,誰能指責?」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仿佛只是個旁觀者的干寶卻出聲了:「兩位,不知你們聽沒聽說,最近幾天,北邊也有篇文章流傳,寫的也是師道。」

    郭展一聽,生出興趣,笑道:「哦?北方也有人寫師道文章,這倒是有趣了。」

    明法僧也笑了起來,說道:「可惜了,貴徒這篇《師之道賦》一出,其他師道文章可就是生不逢時了,不知道是哪位的文章?」

    陳華也留心起來,雖說有老師撐腰,有明法僧推崇,可如果碰上了哪位大家寫了師道文,他還是居於劣勢的,會影響造勢的成效。

    干寶也不繞圈子,說道:「那篇文章名為《師說》,倒也不是哪個成名已久的名士所作,而是個叫陳止的,我在廣陵,未曾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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