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後,陳止回到了郡守衙門。
這些天以來,陳止的辦公地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自家的府邸,回到衙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不少留守衙門,維持日常運轉的差役還有些意外。
但有些人卻猜到了什麼,不過這些人一樣感到詫異,因為聽說陳止的夫人身體不適,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陪在身邊麼?
不過,不等這些人想清楚緣由,陳止的一個個命令就發了下去,他發佈的都是召集令,是為了將人召籠過來。
很快,伴隨着傳令人的來來去去,一道道身影就先後抵達了郡守衙門,陳梓、蘇遼、冉瞻、楊宋、楊元、束交、張亢、嵇倔、阮清……
他們相互碰到之後,也就都清楚了陳止的目的何在。
等唐資也被召集過來,坐於位上的陳止就起身說道:「諸君,你們來到這裏,大概也是猜到了本官讓你們過來的原因。」
聽到陳止的自稱變化,眾人齊齊拱手,那唐資更是顯得有些激動,此人雖然少年老成,處事穩重,甚至之前還想着留條後路,防止隨着陳止這條船一同沉默,不過真正到了觸摸權柄的邊緣,還是難以掩蓋心中的激盪,連帶着連理智都暫時退避。
畢竟,從本質上來說,出身唐家支脈的唐資,其實與寒門沒有太大區別,其早年經歷就是寒門子弟的寫照,但比起那些家族沒落的寒門,他卻多了一條唐家這個晉身之道,如今更是有可能真正獲得官職,得品享秩,這心中的激動,當然是難以平息的。
果然,接下來就聽陳止說道:「當下代郡的局勢看上去一片大好,其實暗潮洶湧,底下有不少的隱患,若是只靠本官一人之力,是無法調理的,這就需要諸位相助,但也要有相應的名頭,才好真正輔佐於我,更讓下面的人能敬畏、遵從,如今本官得了征北將軍的實位,開府建牙,有封官拜將之權,正好就在今日將這官職定下來。」
說到了這裏,陳止忽然心中一動,感到視野中隱隱有一點奇特的重影,登時心中瞭然,便就調動了那名望金液,張開雙眼,觀看堂中氣運。
這一看,卻見諸多氣運自面前的諸多屬下頭上升騰起來,雖有黑氣籠罩,卻也是約束不了,一道道氣運有如龍蛇一般擺動、飛舞、躍躍欲試。
眼中看着這般奇景,陳止隱隱感到感到,這飛舞的氣運似乎與自身有着聯繫,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眼前的眾人便是自身實力的磚瓦、屋舍,而官職好像那糯米或者水泥,是可以將磚瓦連接、凝固下來,形成一個整體的,這也就加固了自身。
這般想着,他表面卻不動聲色,嘴裏說道:「代郡的情況,也不適合現在就建立將軍府,所以征北將軍府,就先與郡守衙門同處,諸君的官職也無需搞太大的場面,畢竟不是朝廷冊封,防止落人口實,不過亦不能太過輕忽、隨意,因為按着規矩,便是僚屬官,一樣入品,有官府、綬帶、印信……」
話音未落,旁邊就有以陳舉為首的一列親兵走出來,每一個人都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官袍衣帽和諸多瑣碎小物。
這屋子裏的人一見,不少人都露出欣喜之色,也有人面色如常、古井無波,而那冉瞻則是抓耳撓腮,恨不得上前一看,仔細瞧瞧,但好歹是知道點規矩了,因而還強行忍着。
其實,不只是冉瞻一人,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這些端出來的衣袍吸引過去了,一個個表面不說,但心裏卻各有盤算,很快又觀察身邊幾人,算着人數、官職,各有其念。
頓時,隨着人心的變化,堂中的氣氛也就變化起來,顯得有些凝重和壓抑了。
便在這時,陳止忽然點到一個名字:「陳梓……」
話音落下,陳梓頓時上前一步,衝着陳止拱了拱手,口中道:「屬下在。」
陳止點點頭說道:「你為人勤勉,思慮周詳,更是熟讀律令,我今開府,為征北將軍府,這功曹使之位便交給你,望你今後依舊嚴於律己,輔佐上下。」
「屬下,令將軍之命!」陳梓隨後拱手彎腰,陳舉便端着官袍走過來,雙手交給陳梓。
下一刻,在陳止的眼中,便看到一道略帶紅氣的光輝,自自己頭上飛出,劃作一枚小印,落在陳梓的頭上,頓時他那頭上的氣運柱,居然有一大半都被吸納到小印之中,呈現出陣陣紅色的光輝,其中又夾雜着原本的青氣等等。
這樣的變化,讓陳止頗為意外,因為之前在其他人的身上,可沒有見過這般奇特的變化、
「莫非是因為得了封職?但論起職位,那靳准在匈奴國亦有名號,而這代郡上下的官吏也是太守從屬,卻都沒有這般變化,何以將軍府的冊封下去,就生這般變遷?莫非是因我冊封所致?」
陳止是可以感到,在那小印成型之後,其中氣運進出有吞吐煙氣之感,其中一縷,隱隱與自身相連,還帶來一股特殊的感應,但因為太過微弱,暫時還無從探查清楚。
「這印中氣運呈紅,一般而言,這紅色的氣運代表着的武運,同時又有相對獨立之感,我這征北將軍府,確實算是半獨立的組織,與朝廷雖有聯繫,但軍政歸於一身,又有一郡之地作為根基,自是算一方勢力了。」
這麼想着,陳止卻沒有停下動作,諸多觀察也只是目光一閃,就轉向下一人。
「蘇遼。」
「屬下在。」
蘇遼也上前一步,低頭垂手。
「你亦是勤懇,諸事皆有涉及,授以征北將軍府錄事參軍一職,監察諸處,巡查內外。」
這話聽着,旁人卻是一陣惴惴,尤其是那冉瞻,更是撇了撇嘴,他們心裏十分清楚,這蘇遼的監察之權,算是名正言順了。
「屬下領命!」
伴隨着蘇遼話音落下,自然又是一名親兵,端着一套官袍與印信過去,而在另外層面,一枚小印也落到了其人頭上,吸納氣運,吞吐雲霧,與陳止相連。
那種微妙的感應,便又增強了幾分,讓陳止無法忽視了,不過他很清楚,真想要探究清楚,需得再封幾人,那聯繫才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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