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漿的世界裏,仿佛沒有盡頭。
越往深處,溫度越高!
即便有着神奇汁液護體,慕輕歌依然感受到了灼熱感。
還有多久?沒了打趣的心思,慕輕歌沉聲詢問在前面領路的韓采采。
快了。韓采采同樣也沒了玩鬧的心思,這裏的環境已經能漸漸影響到他。
幾個時辰前,你就這樣說過。慕輕歌白了他一眼道。
韓采采抿唇沉默了一下,答道:我感覺到前面的火靈格外的活躍,而且很多。火雲陽炎一定就在前面。
聽完他的話,慕輕歌沉默下來。
要利用異火激活血脈,說白了,就是將肉身投入異火之中,利用異火的熱度,還有其屬性,刺激沉睡的血脈之力。
這是一種風險極大的激活血脈方式,稍有不慎,就會被異火燒為灰燼。
你帶我找到火雲陽炎,我又如何幫你吞噬它?突然,慕輕歌問道。
這個問題,兩人之前根本沒有談論過,而此刻,火雲陽炎就在眼前,她不得不弄清楚。
韓采采狹長的鳳眸中光澤一閃,回答道:用異火激活血脈,同樣會損耗異火一部分的靈氣。
他的話,看似答非所問。但慕輕歌卻已經明白。
這傢伙,真不是什麼好人!
說什麼帶她來找異火,原來是打着讓她先消耗異火靈氣的主意。這樣一來,他在她之後吞噬異火的風險就大大降低,而她,風險卻絲毫不變。
奸詐。慕輕歌評價了一句。
韓采采卻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彼此彼此。
突然,韓采采身子一頓,落在熔漿中一塊矗立的岩石上。慕輕歌沒有猶豫,跟着落下。
到了。韓采采道。
這裏?慕輕歌迅速打量了四周,可是除了翻湧的岩漿之外,她並未看到別的什麼。
韓采采肯定的道:我能感覺得到,火雲陽炎就藏在這裏。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逼出它的真身。
它的真身是什麼?慕輕歌錯愕的道。
韓采採用一副『文盲』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才解釋道:每一種異火都有自己的真身,而火雲陽炎的真身就是一隻火鳥。如今它還在沉睡之中,想必這附近會有它的巢穴。
火鳥!慕輕歌震驚了。
火有靈性就算了,會跑路也算了,會比斗也算了,現在又告訴她還能變形?這特麼還是火嗎?
韓采采的話,簡直徹底顛覆了慕輕歌對火的認知。
『主銀笨笨,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異火有靈,天地間,只要是有靈之物,都有其精魄,有靈識。花妖說的真身其實就是精魄,精魄在初生時,有一次擬態的機會,根據其威力和靈識的大小,有不同的選擇。這火雲陽炎的精魄是火鳥,也算是不錯的了。有很多異火的精魄還是最低級的火蟻或者火蝶。』萌萌的聲音在慕輕歌腦海中響起,及時的補足了她這方面知識的不足。
韓采采站在原地,慵懶的鳳眸中再次盪出無形的能量,覆蓋在整個火海之上。
慕輕歌知道他在利用天賦能力尋找火雲陽炎的真身,也不打擾,只是暗自打量這個離奇的世界。
這裏的火,帶着幾分狂躁的氣息,似乎隨時能夠引爆人類體內的暴力因子。
若是修為不夠的人進入其中,恐怕很快就會陷入癲狂之中。
突然,韓采采眼眸猛地一縮,盯向火海中的某處,對慕輕歌道:它就在那!
慕輕歌順着他的指示看去,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皺了皺眉,她問:如何到手?
過去,將它搶到手。韓采採回答。
慕輕歌嘴角一抽,譏諷道:你這還是通俗易懂的解釋。
不然你以為呢?韓采采斜了她一眼。又道:你要用異火激活血脈,那麼該準備的救命丹藥想必已經準備好,冷凝液也拿出來吧。這東西,是在你跳入異火中時用的。
不用他提醒,慕輕歌已經把裝着冷凝液的瓶子握在了掌心。
一旦發現火雲陽炎,其他的你不用管,立即跳入其中,專心激活血脈。趁其不備是最好的法子,一旦與它打起來,恐怕你我都再無機會。韓采采又道。
你呢?慕輕歌看向他。
韓采采嘴角嗤笑:放心,沒拿到我想要的,我不會跑。你激活血脈同時,我幫你牽制火雲陽炎,若有機會,我將開始吞噬。等你完成後,幫我護法即可。
看了他一眼,慕輕歌沒有說話。
這傢伙說白了,就是打着『趁其不備』的想法。
既滿足了她的需求,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如此,那就行動吧。慕輕歌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骨節『啪啪』作響。
韓采采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傲嬌的道:你最好準備一身衣服在旁邊,我可不想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說完,還用眼神從她的雙腿之間划過。
慕輕歌臉色一沉,恨不得上前撕爛他那張嘴巴。
操心你自己吧,我也不想長針眼。慕輕歌還擊。
韓采采不懂她口中所說的針眼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發問。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就對了。
準備好一切,兩人準備行動。
兩人騰入空中,朝着火雲陽炎的藏身之處而去。
豈料,異變突起。兩人才剛剛踏入空中,火海之中便飛出許多手指長的飛魚,振動着翅膀,沖向他們。
那些小魚個頭不大,但卻擁有極其鋒利的牙齒,渾身更是冒着火焰。
一不小心被碰到,恐怕就會得到萬火焚身的結局。
韓采采與慕輕歌同時一驚,立即做出反擊。
藍色的光芒綻放,抵擋着火魚的進攻。
可是,火魚的數量數不勝數,相互配合下,宛如織成了細密的網,朝着兩人襲來。
韓采采揮出一道彎刀般的藍光,破開一部分火魚,抓住慕輕歌的手腕,向後一跳,口中喊道:先退!
兩人幾個閃身,再次落在之前的岩石上。
而那些火魚失去攻擊目標後,又落回火海之中,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這是什麼?慕輕歌吃驚的道。
韓采采眸光浮現淡淡凝重:火傀。
慕輕歌皺眉看向他。
韓采采同樣蹙起眉頭解釋:火傀是異火自己演化的死士,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異火。看來,在火雲陽炎休眠前,它就做足了準備,安排了大量火傀埋伏在這裏,不准有人靠近。
這些火都成了精吧!
慕輕歌暗暗咋舌,心中腹誹。
可有解決之道?慕輕歌的清眸中,也浮現了幾分凝重。
韓采采舔了舔殷紅的唇瓣,露出詭異的笑容:火雲陽炎的火傀,等於是它的分身,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你打算吞噬這些火傀?慕輕歌震驚的看向他。
韓采采鳳眸中泛出妖異的光芒,盯着那片滿是火傀的火海:有何不可?在吞噬火雲陽炎之前,這些火傀就當做是點心了。
慕輕歌嘴角一扯,向旁邊退後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慢慢享用。
韓采采卻耳充不聞,整個人好像魔怔了般,猛地沖入火海上空。
慕輕歌凝神看向他,不敢錯過一分一毫。
韓采采一出現,隱匿在火海中的火傀,再度從火海中飛出,如箭矢般朝他飛射而來。
而他,卻避也不避,雙手快速的在胸口打出一個複雜的印記。瞬間,慕輕歌就看到韓采采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火光的奇異圖騰。
圖騰一起,韓采采的一頭黑髮居然變化為一頭紅髮,那顏色與四周的火海一般無二。就連鳳眸中的眼珠,也成了火紅色。
慕輕歌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幕。
突然,韓采采大喝一聲,額頭上的印記光芒大作,那些飛來的火魚,全都沖入了他的口中,湧入他的身軀。
頃刻間,韓采采的身影就被火光包圍,看不真切。
『他沒事吧?』慕輕歌略微擔心的問萌萌。
萌萌搖頭晃腦的道:『米事米事,他們這些有火靈血脈的人,吞噬些火傀不算什麼。』
接着,她又提醒道:『主銀,你快趁這個機會去找火雲陽炎啊!』
慕輕歌眸光一閃,抿唇點頭。
既然韓采采並無大礙,那麼她也要趕快行動!
火海中的火傀,悉數被韓采采引入了空中。慕輕歌趁機一躍而起,沖向之前他指向的地方。
越過火海,順手斬落了幾條火傀後,慕輕歌看到了在火海最後一塊隱蔽的岩石上,安靜躺着的鳥巢。
那鳥巢,好似用血色琉璃所鑄,精美得好似一個藝術品,不過巴掌大小。
看到它,慕輕歌的眸底一亮,加快了速度。
火雲陽炎的真身,定然藏在這鳥巢之中。
猛地落在岩石上,慕輕歌回眸看了一眼韓采采。只見他的全身被火焰包裹,甚至連雙眼都向外冒出火舌。妖艷俊美的容顏不再,宛如化為了一尊魔神。
慕輕歌皺了皺眉。
萌萌卻在催促道:『主銀快啊!趕緊戳醒那隻小火鳥,一旦它化為火焰,你就跳進去。那個花妖你不用管他,他吞噬了這麼多火傀,實力一定會大漲,絕不會有事的。』
慕輕歌看着韓采采,突然道:『萌萌,你說若我去找天地間的雷電吞噬,可否能增強我的雷電之力?』
『呃!』萌萌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慕輕歌的意思。
空間裏的雷池,她只是作為煉體之用,今日見了韓采采的瘋狂,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之前的修煉方式太溫和了。
『主銀,你快抓緊時間吧。』萌萌無奈催促。
在萌萌的不斷催促下,慕輕歌終於收回了視線,抿唇點頭。
她看向鳥巢,裏面果真躺着一隻正在安睡的火鳥。
那隻火鳥很小,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精緻可愛。
可是,慕輕歌卻知道,它的真實身份,是集天地靈氣而生的異火,火雲陽炎!
慕輕歌雙指併攏,指尖凝出一根藍色的細針。
準備好後,她將針甩向了火鳥的腦部。
『啾——!』
一聲尖銳的叫聲,頓時傳出。
那聲音,幾乎刺破了慕輕歌的耳膜,震得發疼!
緊接着,那個精美的鳥巢,在慕輕歌的眼中焚毀,正在沉睡的火鳥驚醒飛出,雙眼冒出憤怒的火焰。
不用刻意尋找,它便看到了吵醒它的罪魁禍首。
再次發出尖叫,火鳥周身蔓延出熊熊大火,朝慕輕歌衝來!
慕輕歌雙眸深處凝着那沖向自己的火焰,手中捏着的瓷瓶一碎,從萬象樓盜來的冷凝液直接落在了她嘴中。
含着冷凝液,慕輕歌一咬牙沖入了火焰之中。
『啾——!』火雲陽炎發出刺耳的鳴叫,卻無法擺脫衝進它體內的人。
冷凝液的作用,能保護靈魂不受火毒侵害。
慕輕歌在闖入火雲陽炎之時,是對靈魂衝擊最大的,所以冷凝液需要在這個時候服下。
就在她剛剛沖入火雲陽炎時,韓采采也將火傀吞噬完畢。他的頭髮與眼珠,都恢復了黑色,也正好看到了慕輕歌沖入火焰中的一幕。
狹長的鳳眸微眯了一下,他朝着憤怒的火雲陽炎打出凌厲的一掌。
如同之前約定,在慕輕歌激活血脈的時候,他負責牽制火雲陽炎的反噬。等慕輕歌消耗了火雲陽炎的大量靈力後,他再尋找恰當時機吞噬火雲陽炎!
火雲陽炎恐怕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好好的睡覺,卻闖入兩個人類打擾。
而且,這兩個傢伙還不由分說的就與它打上了。
韓采采身上的血脈氣息,讓火雲陽炎驚醒,猜出了他的來意,眼中的恨意更深,根本不再去管慕輕歌,而是恨不得燒死眼前的男人。
外面的戰鬥有多激烈,慕輕歌已經無法感知。
她只知道,自己被無比炙熱的火焰包裹。
她身上的袍子瞬間就化為了灰燼,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身體。
左耳的紫色耳釘,仿佛也守不住高溫的侵蝕,發出輕微的『咔嚓』聲,一道裂痕出現。
幻器的損壞,使得慕輕歌的身體,逐漸出現窈窕的曲線,五官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絕世的少年郎,頓時化為了絕色無雙的美少女。
唔被烈火焚燒之感,讓慕輕歌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的皮膚上已經不再白皙,而是變成了如火焰般的橘紅色,皮膚下的經脈,漸漸顯現,裏面的血液宛如流動的熔漿。
束髮的發冠碎裂,一頭墨發散落開來,每一根髮絲都被注入了火焰,受到異火的洗禮。
啊——!
痛不欲生的叫聲,多了幾分女生的清脆。
正在牽制火雲陽炎的韓采采不由得一愣,看向火焰中的人影。
那人影,忽隱忽現,卻窈窕妖嬈,極具誘惑。他出現瞬間的呆滯,愣在原地。
火雲陽炎趁機一股火焰噴來,直撞在他胸口,將他打入了火海之中。
幾瞬之後,韓采采又從火海中跳出,繼續與火雲陽炎纏鬥。他的眸光深沉,剛才的一幕,已經印入他的腦海,此刻,卻不能再影響他半分。
『靠!死萌,你沒說過激活血脈會這麼難受!』慕輕歌表情猙獰,再配上她此刻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從地獄火海中爬出來的厲鬼。
『主銀,異火焚身本就很難。你可要支持住,不要魂飛魄散了啊!嚶嚶嚶,本萌寶還不想死,人家才剛剛醒來!』
『滾!吵死了!』慕輕歌磨着牙恨聲的道。
唔~。
慕輕歌捲縮着身體,抵抗着火焰的侵蝕。
『怎樣才算成功。』痛苦間,她問了一句。
萌萌忙道:『如果你感到自己體內的血脈流轉得更順暢了,或者感到體內禁錮咔嚓一聲碎了,就算是成功了。主銀加油!』
慕輕歌死死咬着牙,閉起雙眼,努力感受萌萌說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她仿佛聽到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下一秒,渾身的血脈都好似了起來。
她猛然睜眼,失聲道:成功啦!
小歌兒,你真是不讓人省心。這麼危險的事,你都敢背着我做。唉~!
突然,一道極緩,卻帶着無上威壓,莫名高貴的聲音出現在慕輕歌耳邊,令她渾身一僵。
不等她做出反應,一聲悽慘而尖銳的鳥鳴聲就響起。
緊接着,她便感到包裹在自己身上的火焰瞬間消失,一團火光飛向了韓采采所在的方向,將他包裹其中,再度墜入了火海里。
倏地,她眼前再度一花,就感到自己被擁入了一個白色的懷抱之中。
火焰消失,她的肌膚也漸漸變為之前的白皙玉色,那些仿佛流淌着熔漿的經脈也漸漸隱去。
抬起頭,對上那雙浩瀚深邃的眼睛,慕輕歌神色古怪的問:你怎麼來了?不待他回答,她又問:你把韓采采怎麼了?
小歌兒在關心他?司陌笑着,可是眸底深處卻蕩漾這危險的光芒。
那張絕世傾城,俊美如謫仙的臉背後,卻藏着濃濃的殺意。
呵,他的小歌兒居然敢如此關心其他的男人唔,他該把那個男人如何處理?剁成肉醬?還是挫骨揚灰?亦或是剝皮拆骨?
慕輕歌臉色頓黑:他是我同伴,不關心他難道關心你麼?韓采采的身份不簡單,若是死在這裏,還真是一個麻煩。
小歌兒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令人傷心了。司陌的手臂逐漸收緊,琥珀色的眼珠,泛起一層妖冶的琉璃之色。
他的指尖,好似有意無意的從慕輕歌的臉頰上划過,弄得後者生起一層雞皮疙瘩。
『主銀主銀,你沒穿衣服!』
慕輕歌被妖怪先生弄得一僵,突然闖入腦海里的話卻讓她如同雷擊,雙眸猛地一縮。
她這個反應,讓司陌眼中的笑意更深。『小歌兒還是反應過來了。』
『喂,麻煩你閉上雙眼,走那邊去。』慕輕歌硬着頭皮,朝遠處揚了揚下巴。
剛才覺醒血脈時,幻器被損,此刻她已經恢復了女兒身,若是被某人看了去,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小歌兒何必這麼麻煩?司陌眸中笑意連連,數不盡的細碎光芒不斷閃爍。
慕輕歌皺了皺眉,沒弄明白他這話中的意思。
司陌卻也不打算解釋,只是大手一揮,之前被慕輕歌提前拿出來的衣服突然朝她飛來。
慕輕歌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心中驚道:『這個變態不會打算給自己穿衣服吧!』
正打算反抗,慕輕歌就看到衣服突然降落,遮蓋了自己視線。
下一秒,她就感到身上一緊,砸向她的衣服,已經完完整整的穿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還能這樣穿!』慕輕歌覺得自己真是長了見識了。
穿好了衣服,慕輕歌推開司陌的雙臂,站了起來。
身體並無恙,這樣讓司陌沒了靠近的理由。
稍稍與他拉開距離,沒有注意到司陌眼中的失望,再次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韓采采如何?
司陌笑得有些危險,低沉醇香的聲音里,帶着幾分高貴的慵懶:小歌兒不覺得在我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嗎?
慕輕歌嘴角一抽,冷聲問道:回答我的問題。韓采采墜入火海之中時間不短,也不知道情況怎樣。
慕輕歌的眉頭不僅皺了皺。
司陌盯着她看了幾眼,眸中光澤轉動了幾下,才答道:我來這,自然是為了小歌兒你。至於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不是想要吞噬火雲陽炎麼?我不過是在成全他罷了。至於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活着出來,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司陌在心底默默說出這句話。
原來韓采採在吞噬火雲陽炎。
得到答案的慕輕歌心中鬆了口氣,不再擔心。
待在慕輕歌腦海中的萌萌有心想要提醒她,吞噬異火的危險更甚激活血脈,可是一感受到主銀身邊那道恐怖的氣息,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保持沉默的好。
同時,她為那死花妖默默點了一根蠟燭。
異火,乃是天地奇種。以凡人之軀想要將其吞噬,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吞得乾乾淨淨。
這是一場火雲陽炎和韓采采之間的較量,誰也幫不了忙。
你來這裏是為了找我?有事?知道韓采采沒有被這個老妖怪一巴掌拍死,慕輕歌也開始正視這個男人出現的原因。
上一次他離開時,不是說過有事,會很長時間不出現嗎?
怎麼才過了兩三個月,他又冒出來了。
而且,那麼清楚她的位置,甚至還有火雲陽炎
慕輕歌皺了皺眉,把懷疑的思緒,放在了暗中跟着她的孤崖身上。
此刻,被某醋男丟在地面上的孤崖,心中萬分委屈。他可是什麼也沒對主子說,可是,在這臨川地界,又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主子?
問題在於,他想不想理會罷了。
慕家的那位爺,如此獨得恩寵,想要不被注意也難啊!
確實有些事。司陌點點頭,自然的牽起慕輕歌的手,握在他的大掌之中。
慕輕歌用力掙扎了一下,卻看到男人警告的眼神。
那雙琥珀色的眼珠里,威脅之意甚濃,想到自己如今實力不如人,慕輕歌只好認慫,放棄了掙扎。
反正被抓抓手,又不會掉塊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一次,還有前幾次的場子,給她機會,她必然找回。
什麼事?慕輕歌臉色不佳的問。
只是,在她話音剛落時,洞穴中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原本炎熱的熔漿世界,四周的火光驟然減退,溫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數火焰湧入熔漿河流之中,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此刻,洞穴中,一線之間,仿佛是兩個世界。
岸上,已經變成了灰白的岩石世界。熔漿河流的顏色卻更加耀眼,宛如掉入了太陽般。
這是怎麼回事?慕輕歌驚訝的道。
司陌眸光微動,在心中暗道:『看來,那個傢伙運氣倒是不錯。這樣命硬的傢伙,留在小歌兒身邊太久了可是不好呢。』
小歌兒不用擔心,這是融合過程的開始。司陌語氣淡淡的道。
他很不喜歡身邊的小人兒對其他的人投入太多的關注。
聽了司陌的解釋,慕輕歌點了點頭,也不再看向那漩渦突起的熔漿河流,將眸光轉向了身邊的高大男人。
如今她的身高已然不低,即便在尋常男子中,也是屬於高挑一類。
可是,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她依然只是略略超出他的肩膀,在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小歌兒不開心我來找你?司陌對上她那雙詢問的眼睛,語氣中滿是寵溺。
不開心。慕輕歌誠實地回答。
這個答案,讓司陌頗感無奈。他覺得,小歌兒對他的敵意還真是明顯。自己沒得罪過她吧。
他卻不知,慕輕歌對他的態度,更多是來自一種將他當做是假想敵的狀態。
他是慕輕歌重生之後,第一個看到的,也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強悍的人。對於慕輕歌來說,他就像是一個挑戰,一個讓她不斷鞭策自己變強的標杆。
有朝一日,與他打一架,是慕輕歌心中的目標。
小歌兒要去虞國藥塔,我也要去,咱們正好結伴同行。司陌信手拈來一個藉口。
你要去藥塔?慕輕歌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斷此言的真偽。
司陌淡定的點頭。
反正他也算不上撒謊,為了跟小歌兒促進感情,他自然要跟着她一路。
你去藥塔做什麼?慕輕歌戒備的看着他。
司陌笑道:小歌兒莫不是忘記了我的身份?虞國的藥塔只是分院,而它的總院可是在聖元帝國。
對!她差點忘了這一出。
慕輕歌恍然大悟。藥塔的總部在聖元帝國,司陌是聖元帝國的聖王陛下,難不成真的是去藥塔有什麼事?
在某人坦誠的眸光里,慕輕歌相信了這個理由。
但是,對司陌的另一個提議,她卻皺起了眉頭:我這次本來就是隱瞞真實身份來的,你現在要與我同路,豈不是要昭告天下了嗎?你的疾風龍豹,秦國能有人認識,虞國也定然有。
小歌兒只是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大不了我就說你是我的隨從,或者弟子好了。司陌含笑開口。
我拒絕!慕輕歌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憑什麼她要跟着他?
若是小歌兒不願司陌垂眸,狀似思索。少頃,他抬起雙眸,看嚮慕輕歌,帶着委屈和妥協的道:那就讓我跟着小歌兒好了,就說我是你的哥哥。
慕輕歌嘴角一抽,凝着某人琥珀色的眸光,有一種被坑的感覺。
他分明就是以退為進,套好了招,因她跳進去。
哥哥?好一個哥哥。
慕輕歌氣得冷笑。
這個妖孽,不僅修為強悍,就連智商也是絕頂的高明。
聖王陛下,佩服佩服。慕輕歌磨着牙道。
司陌勾唇一笑,萬物黯淡,語氣淡定的道:過獎過獎。
早晚有一天撕爛你這虛偽的嘴臉!
慕輕歌在心中怒吼。
好了,小歌兒,在這裏待得太久對你身體不好。既然你的目的已經完成,咱們就走吧。司陌突然道。
走?
慕輕歌皺了皺眉,看向轉得越來越快的漩渦:韓采采怎麼辦?
司陌道:他要吞噬火雲陽炎,時間需要很長,也許是一兩個月,也許是半年一年,小歌兒確定要在這等下去?
『這麼久?』慕輕歌的眉頭皺得更緊。
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在這裏。
你確定他不會有事?慕輕歌看向司陌,清眸中透着難得的嚴肅。
這樣關心另一個男人,讓司陌心中十分彆扭,『嗯,想殺人。怎麼破!』可是,他還是帶着完美無缺的笑容嚮慕輕歌保證:我保證他不會死在這裏,你若實在不放心,便將孤崖留下照看。反正,這段時間你身邊有我,他也無用了。
好,就按你說的辦。慕輕歌想了一下,就做出了決定。
阿嚏!守在地面上的孤崖莫名打了個噴嚏。
已經有前車之鑑的他,立即想到了一個可能。
頓時,面如黑土,無限憋屈的道:主子,您是不是又把屬下給賣了!
那我們走吧。司陌走到慕輕歌身邊,寬大的袖袍突然捲住了她。
慕輕歌眉梢一挑,眼中帶着詢問。
他用真誠的語氣道:你幻器未修復,這個樣子出去多有不便,我帶你一程。
好。一想到此刻自己長發垂落,女人的模樣,慕輕歌沒有多加思考便答應了司陌的提議。
得到她的答覆,司陌滿意的一笑。
頓時,兩人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洞穴之中,只留下那還在不斷旋轉的熔漿漩渦。
等慕輕歌感到腳踏實地後,睜開雙眼,自己已經來到了一間類似客棧房間之中。
司陌,正站在她身邊。
在她打量房間的時候,司陌在旁解釋:這是孤夜提前準備好的房間,咱們現在這裏休息一日,明天再上路與你的屬下們會合。
這裏是哪?慕輕歌轉眸看向他問道。
離落日荒原不遠的一個小城鎮。實在太小,沒有什麼好住處,委屈小歌兒了。司陌語中帶着歉意的道。
不算好?
慕輕歌再次看向房中擺設,眉梢輕挑了一下。
這間房的精緻,幾乎已經超越了她在秦國的家中。若是這都不算是好住處,那她秦國慕府的房間算什麼?狗窩麼?
這麼說,我們現在還在酈國境內?慕輕歌問道。
老妖怪之前說,休息一日後再去與墨陽他們會合。當初分開時,他們約定在酈國與虞國的邊境集中。
以老妖怪的性子,定然沒有走回頭路的習慣。
那就只能說明,他們還在酈國。
果然,慕輕歌的話,讓司陌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直接去找他們。慕輕歌眉頭輕蹙的道。
司陌打量了她一眼,眸中光澤晦暗的道:你確定要以這個樣子去找他們?你的幻器,明日便會修復。
慕輕歌雙唇緊抿。
雖然墨陽他們都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可是自己卻從未以女子模樣在他們面前出現過何況,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韓采采的那四個侍從。
那就在此休息一日吧。慕輕歌走到床邊,手袖從床面輕拂,躍身而起,落在床上。
看到司陌還站在原地,她眉梢一挑,問道:你還不走?
本想,聽到這句如此明顯的『送客』之言,司陌應該轉身離開。可是,他卻好似渾然不知般,朝床邊走來。
慕輕歌眸光一閃,看着他逐漸靠近的身子,緊抿着唇不說話。
直到他一拂袖,坐在了床邊,她才冷聲的道:你幹嘛?
司陌身影一晃,人已經躺在了慕輕歌身邊,弄得後者忙向後退去。可是,後面就是牆壁,又能退到哪裏?
自然是睡覺。司陌堂而皇之的回答。
這是我的房間。慕輕歌磨着牙,黑着臉道。言下之意就是,『你要睡覺,就滾回你房間去。』
錯了。可是,司陌卻搖了搖頭,指出慕輕歌的錯誤。
錯?什麼意思?慕輕歌皺眉反問。
司陌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這是我們的房間。沒辦法,這地方太小,孤夜費盡心力,也只找到這麼一間勉強可入住的房。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慕輕歌已經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我說的是大實話。司陌無辜的道。
嗯,孤夜的確是費盡心機的弄了這間房。為此,還將客棧其餘的房間都毀了。
那這裏留給你。慕輕歌坐起來,打算離開,不願與這個老妖怪多加糾纏。
可是,她的手腕卻被司陌抓住,阻止了她的行動。
放開。
已經沒有房了,你我就勉強一日如何?司陌以手撐頭,墨發輕垂,笑盈盈的看着她。
慕輕歌皺眉道:我可以去別的客棧。
何必這麼麻煩?司陌道。『嗯,應該讓孤夜把其他客棧都毀了。果然他的脾氣真是變好了不少。』
不麻煩。慕輕歌用力扯自己的手腕,可是卻被司陌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扯入了懷中。
慕輕歌淬不及防下,狼狽的趴在司陌胸口,雙手撐在他的身上,兩張同樣傾國傾城的臉,瞬間近在咫尺。
慕輕歌之前的發冠,已經在火雲陽炎的焚燒下化為灰燼,此刻也是披散着頭髮。她這一趴,頓時讓她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傾瀉,落在司陌的身上和床上,與他的髮絲交纏。
司陌琥珀色的眼眸深處,倒映了慕輕歌錯愕的樣子。那一抹熟悉的紅,在他眼底心裏,變得越發的炙熱。
從錯愕中恢復過來的慕輕歌,清楚的透過司陌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此時的狼狽,她突然雙眸一眯,殷紅如花瓣的唇,輕輕勾了起來。
你就那麼想與我同床共枕?慕輕歌清眸深處盪起妖魅的光澤,凝着那張絕世俊顏。
那一瞬,司陌仿佛陷入她眸中漩渦,低沉的聲音透着一種催人的情香:小歌兒這是在向我發出邀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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