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被帶進了審訊室,餘人力緊跟着進來把一張賬單遞了過來。
文樂只是輕瞥了一眼,眼神微眯的看向坐在對面一臉低沉的馮安。
「半個月前你在花鳥魚市場買過觀賞魚綠河豚?」文樂把賬單放在了馮安面前,這是一張屬於他的賬單。
路河豚雖然是一種觀賞魚,但是同樣屬於河豚類,能夠在它體內提取到河豚毒素。
馮安拿過賬單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並不否認。
文樂眼色沉了沉,微微蒙上了一層疑惑,問道,「那你知道蔡嵐是怎麼死的嗎?」
馮安不解的抬頭看向文樂,說道,「不是說是中毒嗎?」
「是河豚毒素中毒死亡。」文樂直直的看着他的雙眼,不放過他眼中的任何神色。
馮安眉頭皺了皺,想到什麼然後雙眼猛的長張大,激動的看着文樂,「我……綠河豚……不是我,我不知道蔡嵐是河豚中毒死的!」
瞳孔放大,鼻翼微張,雙手用力的捶打了兩下桌子。
文樂慢慢的收回視線。
他沒有說謊。
他的肢體動作和微表情沒有作假,而且,賬單上顯示的是他購買了兩條綠河豚,但,蔡嵐飲料中的ttx含量絕對不是兩條綠河豚就能提煉的出來的。
看着文樂沒有說話,馮安慌了,生怕文樂給他定了罪馬上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殺她,我只是拿了我該拿的錢。」
文樂抬眼看着他,微微挑眉,「該拿的?」
對上文樂的視線,馮安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道,「這麼多年我給她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五十萬是我應得的。」
文樂看着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在胡秋芳辦公室就聽到你在說這樣的話,現在還在說這樣的話,既然你這麼瞧不上助理的工作,幹嘛還在蔡嵐身邊待着?」
「因為你無能,除了助理你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你的自大和狂妄終究是你的弱點。」
文樂深沉的看着他,把他最不想聽的事實都說了出來。
果然,文樂話落,馮安的臉變的鐵青,雙手握拳,一副隱忍的樣子。
「現在我們以偷竊罪將你逮捕,如果沒有異議,請在這裏簽字吧!」
文樂吧筆和紙推到了他面前。
但是,馮安卻始終沒有拿起筆,欲言又止的樣子。
文樂嘆了一口氣,說出了讓馮安震驚的話,「那五十萬我們已經以蔡嵐公積金的方式支付了你爸爸的醫藥費,所以,放心簽字吧!」
沒錯,馮安父親的手術正等着這筆救命錢,這也是自尊心強大的馮安干出偷盜這樣事的原因。
馮安眼角濕潤,哽咽了兩下拿起桌子上的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馮安被帶走了,文樂拿着資料走了出來。
審訊室的單面玻璃窗外站着張華他們四人,當然,還有一臉陰沉的夏雨。
「文大隊長,是不是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夏雨咬着牙搓着拳頭,沉着一張臉。
文樂眼神閃了一下,然後淡淡的看着他說道,「沒有。」
「你……文樂,我跟你說,我們是同級,你能不能尊重我,就是因為你整天像下屬一樣的使喚我,現在我到食堂連買菜的阿姨都讓我給搬東西!」
夏雨說完,重案組的幾個成員很不給面子的噗嗤笑了出來,把夏雨的火氣扇的更旺,當下對着他們喊道,「笑!有什麼好笑的!」
「跟我的隊員耍什麼威風,有種你去局長哪裏控告去啊,再說了,給食堂阿姨搬東西不好嗎?深得基層群眾愛戴,年終評選熱心警員榮譽歸你莫屬呀!」文樂挑眉,略帶笑意的說道。
「呸!」夏雨極其不雅的對着地呸了一聲,咬着牙說道,「您口才好,我甘拜下風!」
文樂撇撇嘴,繞過他走進了重案組辦公室,還沒坐下,辦公桌上的座機響起。
拿起,一句話的功夫,那邊話落,文樂也掛斷電話,快步又走出了辦公室,對着還站在外面的幾人說道,「重案組人員緊急出動,夏雨,讓你們的技術人員行動。」
話落,文樂轉身向外走去,重案組的人員已經回辦公室拿工具,夏雨快步跟上文樂,狐疑的說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文樂停下腳步危險的看着他幽幽的說道,「騙你好玩嗎?」
呵,不好玩那你總是騙我?夏雨對着文樂的背影撇了撇嘴,但還是快速的向自己辦公室走去,調技術人員跟着文樂行動。
車上,餘人力看着文樂微沉的臉問道,「頭,這次什麼案子?」
語氣里是疲憊,蔡嵐到底案子還沒有破,現在又多出來一個,這是要累死的節奏呀!
「孫若南!」文樂吐出三個字。
「她怎麼了?」餘人力眉頭一跳,一種預感……
「她死了。」文樂的眼神更加深沉,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縮緊。
餘人力臉色也沉重了幾分。
希望孫若南的案子和蔡嵐的案件沒有什麼關聯,不然……
接連死亡,感覺像是一場陰謀!
重案組的車輛停在了一家餐廳外面,文樂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抬腳帶着重案組的人走了進去。
兩層的餐廳,案發現場在二樓,因為突發的事件餐廳外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暫停營業。
踏上二樓,當看到靠窗位置上坐着的那個男人時,文樂腳步一頓,眉心跳了跳。
餘人力驚訝的差點驚呼聲。
歷史竟如此的相像!
蔡嵐案件踏進機場vipa1候機室的時候,文樂看到的是修振謙。
孫若南事件踏進餐廳二樓的時候文樂看到的也是修振謙。
兩個不同的便是,此時此刻的修振謙和機場時的修振謙是兩幅表情。
修振謙抬眼看着走過來的文樂,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餘人力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垂下了頭。
一張桌子,兩個位置,修振謙對面坐着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文樂打量了它一眼,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小麥色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狀態,短髮,眼神銳利,腰背挺直有力,左手放在微屈的膝蓋上,指甲修剪整齊,右手握着一直酒杯同樣打量着文樂。
文樂眉頭微松,他是一個軍人,而且等級肯定不低,右手虎口處有薄繭,那是經常握槍才會留下的,還有他身上散發的上位者的氣勢,文樂再想不到比軍人這個身份更適合他的。
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文樂開始查看現場。
孫若南躺下的地方正是桌子旁邊,無疑,孫若南的死和修振謙扯上了關係。
死狀和蔡嵐的很像,雙手掐着脖子,本來微微歪斜的矽膠五官更加猙獰,腳邊有一灘嘔吐物,手裏的包散落在地上。
文樂帶上手套開始和楊瑞檢查屍體。
拉開孫若南的衣領,文樂查看了一下她的脖子,她自己留下的抓痕。
翻看了她的眼鼻,文樂微微皺了眉。
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這是之前在蔡嵐身上沒有的。
單膝跪地,文樂在孫若南身上嗅了嗅。
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然後在孫若南的頭髮上嗅了嗅。
也不是她頭髮上的味道。
文樂看着孫若南的屍體,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一連串的動作看在重案組人員的眼裏一緊習以為常,但卻讓修振謙和他對面的男人愣了愣。
文樂沒有注意修振謙的目光,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孫若南身上,在她身上掃視了一遍,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她的嘴上。
一張塗了玫紅色口紅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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