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手裏的槍口,直接指向陸羿辰的腦袋。
顧若熙在看到孟哲那張臉的時候,腦海里一閃而過浮現的畫面,來不及捕捉就已散去。
猶如殘破的紙片,隨風而去。
陸羿辰站在那裏,神色冷然,氣勢桀驁,完全不將那對準自己的槍口當成威脅。
祁少瑾和李夢涵,都是渾身一凜。
吃驚的臉色都褪白了。
「你是誰!」顧若熙怔怔地問着,為何會在她的腦海里,浮現熟悉的感覺。
這麼問着,直接張開雙臂,擋在陸羿辰面前。
「不管你是誰,都放下你手中的槍!」顧若熙大聲說。
陸羿辰一愣,沒想到顧若熙竟然再一次擋在自己面前。
感動的同時,更多是心疼。
陸羿辰一把按住顧若熙的肩膀,「熙熙,我豈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面前保護!」
顧若熙還是不退縮。
「你是席家的人?我的命令也不聽!」顧若熙斷定,這個男人,和之前都是一夥的。
「孟哲,你竟然入了黑道?」祁少瑾低聲道。
孟哲眼底浮蕩着淺薄的笑意,目光漸漸看向祁少瑾,聲音平緩又不屑。
「祁少,當年,你對我,百般刁難,沒想到,會有我用槍口指着你們的一天吧。」
孟哲說着,向前走了一步,帶着幾分得勝的慵懶。
但他的眼角餘光,在看向顧若熙的時候,多了一些無奈的嘆息。
顧若熙皺緊眉,很多事都忘記了,也不知道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頓覺自己失去記憶是這麼糟糕的事。
否則自己也不會一直都在一團看不清楚的迷霧之中。
李夢涵向前一步,竟然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顧若熙面前。
「不管你要殺人,還是要做什麼!今天,都休想得逞!」李夢涵的堅決,也很強勢。
風吹過她烏黑的長髮,在風中輕輕浮動。
漆黑的夜色已經漸漸褪去,天空泛起天明的光芒。
被大雨洗滌過的天空,透徹清明。
孟哲輕輕一笑,「陸少總是這麼好福氣,女人都接二連三地往前沖。」
陸羿辰蔑然淺笑,從顧若熙和李夢涵的身後走出來,高大挺拔的身軀,擋在兩個女人面前。
他用自己的身體,正對着那槍口,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怯。
「孟哲,呵!沒想到,你還有有資格出現在我面前的一天。」陸羿辰口氣鄙薄。
「人生總是在變幻中改變很多人,當初認為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也有可能成為你不容忽視的敵人。」
「只因為……」
孟哲的目光,越過陸羿辰,看向陸羿辰身後的顧若熙。
「有個能讓你決心改變的人出現。」
顧若熙觸及到孟哲深濃的目光,心口似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
雖然想不起來孟哲,但現在也確切肯定,她之前肯定和這個男人很熟悉,且還發生很多事。
就在顧若熙思緒迷亂,努力回想的時候……
陸羿辰忽然出手,一把奪下孟哲手中黑色的槍,一個轉身的時間,局勢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槍口直接對準了孟哲的腦袋。
「現在還說,你有資格站在我面前的話嗎?」
陸羿辰手中的槍口,更緊地逼在孟哲的頭部,使得孟哲的頭,不得不歪着。
孟哲臉色一緊,隨即一笑。
「陸少的動作,真夠快的。」他只是稍微晃神了一下。
「我承認,我確實不是陸少的對手,也沒有資格成為陸少的敵人!但是……」
孟哲挑了挑秀挺的眉宇,目光依舊看着顧若熙。
「越是不起眼的人物,可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陸羿辰的眼角微微緊了一下,槍口頂着孟哲的腦袋,聲音壓得很低地對孟哲說了一句話。
「你是故意的。」
孟哲一笑,「什麼?我聽不懂。」
陸羿辰眼底的光芒,更加深邃,唇角隱隱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那便謝謝了。」
陸羿辰低聲說着,舉着槍口,步步後退。
陸羿辰的手裏有槍,所有人都不敢亂動,只能眼睜睜看着陸羿辰帶着顧若熙,還有祁少瑾李夢涵四個人,在這片陽光剛剛出現的樹林裏,漸漸遠去……
「孟少,要不要追?」一個手下問。
「怎麼追?他有槍。」孟哲也很苦惱。
「若不追,完不成任務,宋少和老爺,都不會放過我們。」
「技不如人而已,宋少和老爺罪責下來,有我擔着。」孟哲雙手環胸,靠在一個粗壯的大樹上。
看着顧若熙遠去的方向,心下默默地說。
「若熙,我當初問過你,如有需要,盡可以來找我。」
「但我的能力,終究有限,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陸羿辰沒想到,等在前面的,竟然還有埋伏。
這一次,竟然是宋成安本人自己。
陸羿辰趕緊停下腳步,將手中短小的槍支,背在身後,擋在顧若熙的面前。
他目光鋒銳地盯着面前數十個黑衣人的陣仗。
宋成安就一臉含笑地站在那群人面前,雪白的頭髮在風中浮動,泛着刺眼的銀光。
「宋老有一隻屬狗的鼻子,聞到點氣味便急不可耐地衝上來了。」
陸羿辰似笑非笑地諷刺道。
宋成安的一張老臉,瞬時氣得抽搐起來,隨即一笑。
「陸少難得有成功落單的機會,不趕緊衝上來,豈不是失去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宋成安道。
「按照宋老的風格,應該靜坐壁上觀,獲得漁翁之利,靜看我與席初雲斗個你死我亡。」
陸羿辰目光警惕地盯着宋成安,心下盤算着,對方到底帶了幾把槍支類的武器。
現在天色已亮。
雖然這裏位處偏僻,但不遠處就是公路。
想來宋成安也不敢在這裏發生太過高調的槍戰,否則反而將自身拉下水。
宋成安仰頭笑起來,蒼老的臉上,都是得逞的張狂。
「這麼好借刀殺人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只要今天……」宋成安的目光掃向祁少瑾,「祁少也在,真是抱歉,到了下面,對你父親說,你是被陸羿辰連累,可不是宋伯父不念舊情。」
「你和我父親認識!」祁少瑾不免吃驚。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見父親提起過,與黑幫的宋成安有交情。
「哈哈……不僅僅認識,私底下的交情還匪淺吶!」
宋成安又笑起來,「只可惜,你父親命短,也死了有五年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五年前,在祁遠治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就是你!也正是你,在祁遠治即將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一槍殺了他!」
陸羿辰大膽將心中一直盤亘的念頭,說了出來。
祁少瑾臉色大變,煞白一片,不敢置信,殺死自己父親的真兇,竟然是宋成安。
一個在自己的觀念里,可能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是可馨殺了祁遠治!後來,又將懷疑對象,確定了在席家席老的身上。最後……」
陸羿辰的目光,沉了沉。
當初,他甚至猜想過,會不會是祁少瑾自己動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但隨後,所有的猜測,都被一一推翻。
真正的幕後黑手,實則另有其人。
「當初,你將蓆子皓當成你手中玩弄的棋子,便是為了便於你在幕後操控一切!你用假裝生病常年住院,掩蓋你在外操控一切的真相!」
陸羿辰沉聲道。
宋成安還是笑着,即便很多事被剝開,還是無法打擾他的好心情,因為陸羿辰馬上就要去地獄了。
「你說的沒錯,當年的事,確實是我在幕後為祁遠治出的計劃!他圖謀復仇,我圖謀你辰光集團的千億財富。」
當年他和祁遠治商量好,得到陸羿辰的巨資,便互相瓜分。
而當時的蓆子皓,只是想要陸羿辰一條命,因為塔麗的關係,蓆子皓恨透了陸羿辰。
但蓆子皓,不會親自動手。
蓆子皓擔心自己的雙手,親自染上陸羿辰的鮮血,塔麗一生都不原諒他。
所以當時,很多人都淪為了棋子。
塔麗為了見到陸羿辰,來到中國,入住酒店。
蘇雅便是那個給安可馨打電話,引安可馨去找塔麗的導火索。
所有計劃,都近乎完美,一環扣一環,如此才能完好掩飾住,幕後的宋成安。
因為即便祁遠治敗露,還有蓆子皓擋在面前,背那個黑鍋。
「所以,你將無辜的可馨,當成你完成全部計劃的誘餌!」
陸羿辰失控地吼了起來。
「我只是稍微點撥了祁遠治一下,沒想到他真的和蓆子皓聯手設計!只可惜,當年計劃失敗,我也什麼都沒撈到!」
宋成安笑了一下,「陸少果然聰明,竟然能猜到是我。」
「你確實掩藏的很好,本來也猜不到是你!但你今天出現在這裏,執意要殺我,便讓我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只要我死了,你大可將我的死,推卸到席家身上!是席老設計了計劃,將我攔截在這裏,有意殺我!只可惜,席老的人,沒能成功得手,你便只好自己出手,來個借刀殺人。」
「我死了,席家脫不了干係。警察調查的時候,只怕你也會給足警察證據。即便最後牽連不到席初雲,席老被警方抓到證據,也會讓席家的勢力遭到重創!此時你宋家便可在席家的勢力中脫穎而出,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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