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僵硬地站在那裏,感覺心口的位置,都是冷的。
海風那麼強烈,吹打在她孱弱的身體上,好像隨時都能被一陣勁風捲走。
陸羿辰站在不遠處,目光深深地看着顧若熙,頎長的身影猶如屹立在海邊的一株高松。
席初雲就在顧若熙的身後不遠處。
顧若熙真的很想當着陸羿辰的面,轉身撲入到席初雲的懷裏,或許那樣他就可以心痛,可以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的難受。
但這樣的懲罰,似乎不那麼明智。_67356
她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扯上任何關係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謊言和欺騙,只有她一個人傻傻地用最初的真心相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這些人,有幾個人對我坦誠相待過……」
她低低地呢喃一聲,步步後退。
「若熙!小心。」
身後的席初雲忽然大喊一聲,顧若熙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有一隻螃蟹,她一腳踩了上去……
腳踝一陣劇痛,被一個硬鉗狠狠夾住,頓時便有血流了出來。
席初雲趕緊飛奔撲上來,一把將夾住顧若熙腳踝的螃蟹飛了出去。
「若熙!」
席初雲的聲音那麼緊張,正要抱起跌坐在地上的顧若熙,陸羿辰已經衝上來,一把將席初雲推開。
「我的老婆,不用你!」
陸羿辰直接將顧若熙打橫入懷中,之後將她放在旁邊一塊大石上,先幫她查看傷口。
「不是很深,我先給你包上止血。」
顧若熙一把將陸羿辰推開,「不用你管我!」
她從大石上跳下來,一步一步地在沙灘上跳着走。
陸羿辰趕緊拽住她,「熙熙,你在流血!」
「這麼點血,死不了!」比起她心口上傷口所流的血,這點血算什麼。67356
「熙熙!不要再置氣了!」他的口氣都哀求了。
顧若熙還是不肯原諒他,也不肯再多聽他說一句話。
她心裏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陸羿辰一句「不要置氣」難道就能將一切都抹殺,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我已經原諒你太多次了!所以在你看來,我一旦不肯原諒你,就無法接受!是我,慣壞了愛人的脾氣。」
顧若熙還是將陸羿辰推開。
她現在的腳踝真的很痛,鮮血已經流了一地,似乎傷到血管了。
真是該死的螃蟹!
席初雲趕緊走上前,惱怒的聲音低吼。
「將她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陸羿辰的一雙冷眸射向席初雲,「我們之間的矛盾,很快就能解決!」
「呵!解決?我只看到她受了委屈!」
「只是一個意外,我不會讓她再傷心難過!」
席初雲再次冷笑,「若我沒有記錯,你這句話已經不只說過一次了!」
席初雲大步走向顧若熙,「若熙,跟我走!」
席初雲直接將顧若熙抱起來。
陸羿辰正要衝上去,他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別的男人碰觸。
就像個爭風吃醋的大男孩,滿臉的火氣。
慕容蘭擔心倆人發生衝突,趕緊奔過來,攔住陸羿辰。
「先去包紮傷口,家裏有醫藥箱,陸少不要衝動。」
陸羿辰知道,這附近有席初雲的房子,便大步跟上去。
他絕對不會再讓席初雲這個危險,存在在顧若熙身邊。
也絕對不能讓顧若熙再回到席初雲的身邊。
慕容蘭趕緊找來醫藥箱,「我來給若熙上藥!」
慕容蘭直接擋在席初雲的身前,直接給顧若熙處理傷口,免得席初雲碰觸顧若熙。
慕容蘭也不會給席初雲機會,有任何接近顧若熙的機會。她只告訴自己,是為了報復席初雲。
陸羿辰擔心地看着顧若熙,感覺那傷口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讓他難受。
慕容蘭剛剛將收口包紮好,陸羿辰直接就將顧若熙抱了起來,不顧顧若熙的掙扎,直接走出別墅的大門。
席初雲要追上來,被慕容蘭一把拽住。
「他們是夫妻,你還要強行干涉他們之間的事嗎?」
「慕容蘭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不想,剛躲開各位長老幾天,他們又用顧若熙說事!我不喜歡聽!」
「呵!你不喜歡的多了!你以為你是誰,誰會理會你的想法!」
席初雲一把推開慕容蘭,要追出去,慕容蘭還是飛撲上來緊緊抱住席初雲。
「我不會允許你再出現在顧若熙的面前!你們已經結束了!」
不管出於對顧若熙的祝福,還是對於自己,慕容蘭都不允許席初雲再去找顧若熙。
她也知道,這樣做,會惹惱了席初雲。
她不在乎!
席初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猶豫了一下,給了陸羿辰帶顧若熙上車遠去的機會,他忽然轉身一把扼住慕容蘭的脖頸。
「你這個女人,別以為我上了你,就想管着我!你以為你是誰?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個玩具!」
驅散他空虛寂寞的玩具而已。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猶如魔鬼一樣,深深凝着慕容蘭的眼睛,這個女人居然還當着顧若熙的面吻他。
「這麼主動投懷送抱,倒是很會下功夫啊!床上不能滿足你嗎?還是說,你已經下賤到,每時每刻都急不可耐的程度。」
面對席初雲的辱罵,慕容蘭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說過,要下地獄,我們就一起!想要糾纏,那便糾纏下去!反正已經這個樣子了,我還怕什麼!」
「你之前說的沒錯,我就是設計了很多,讓顧若熙離開你!我總算成功了,怎麼能在他們感情出現危機的時候,再給你趁虛而入的機會!」
「陸羿辰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賣力!」他低吼起來。
他早就恨透了陸羿辰,沒想到慕容蘭一而再再而三地幫着陸羿辰,更讓他惱怒非常。
就像個佔有夥伴的孩子,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和自己厭惡的人有任何瓜葛。
慕容蘭冷笑着,「席初雲,我們的遊戲,一直在進行。過程的時候,你怎麼能掉隊呢!」
她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也沒有什麼可以保留的!
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都在承受當中。
席初雲覺得自己被嚴重挑釁了,忽然將慕容蘭抵在透明的落地窗前。
她今天穿了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本就是紗質的,輕輕一扯,便碎掉了。
她仰着頭,「來吧!你想怎樣都好!你開心就好!這才是玩具最大的作用。」
她越是這個態度,他就越生氣。
望着女人,咬緊嘴唇,他的心口忽然酸澀起來。
他已經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一個害怕了傷害的人,最忍受不了心口的不適,也最厭惡,引起他所有不適的全部因素。
他寬厚的掌心,死死按住慕容蘭的一雙眼睛。
不想看到慕容蘭眼底的水霧。
「裝柔弱,以為我就會放了你?你太高估你自己的份量了!你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說玩具,都是抬舉你!」
「你這個讓人厭惡到極點的女人!」
「我有的時候,真有一個衝動,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怨毒地說着,都不知道要怎麼發泄,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還以為這樣,就能痛快,舒暢,卻發現,越是這樣,心裏就更沉重,也更加不快樂。
尤其當他的手指感覺到慕容蘭眼睛上的潮濕時,更是好像被什麼東西燙了心口一樣的難受。
他捂住慕容蘭眼睛的大手,忽然顫抖了一下,力氣好像被什麼東西一下子卸空。
他的手,從慕容蘭巴掌大的小臉上滑落,當看到慕容蘭潮濕糾結在一起的長長睫毛,他抬起手指,輕輕觸碰上去。
他沒發現,這個動作是在為慕容蘭擦拭眼淚。
慕容蘭發現他的碰觸,長長的睫毛顫抖了起來,不自主睜開眼眸,看着席初雲,不經意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柔軟。
發現慕容蘭睜開眼睛,席初雲倉惶逃避開,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慕容蘭一頭霧水,見他走了,抱住自己震顫的身體。
小臉埋在雙臂間,無聲地落着眼淚。
她真的不喜歡哭,可女人在無助又絕望的時候,除了眼淚,再沒有別的可以發泄的方式了。
席初雲煩亂地站在窗口前吸煙。
抬頭就能看到遠處浩瀚的蔚藍大海,視野一片開闊,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他回頭,看到慕容蘭還蜷縮在地毯上,肩膀一顫一顫。
她在哭。
「哭什麼?」
他沒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也鬆軟了不少。_67356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06s 4.03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