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羿辰一把揪住席初雲的衣領。
他的力氣很大,透着一種要將席初雲的脖頸勒斷的衝動。
所有人都震驚了,傳出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目光更是蹬得老大地盯着他們兩個,同樣的俊美恍如天人,同樣的身份清貴,同樣的怒火昭然,明顯已將對方定義為最大的仇敵。
整個宴會的氣氛,就是這個瞬間,變得到處充滿了硝煙味。
但更多的人,卻是血脈噴張地盯着他們,不禁心裏暗道一句,這兩個善於偽裝的男人,終於撕破彼此的面具,正面交鋒了。
尤其宋成安,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從休息的座椅上起身,笑盈盈地向着陸羿辰和席初雲所在的位置,走了兩步。
宋秉文擔心自己的父親,又在煽風點火,惡化事態。
宋秉文趕緊抬手,阻止了宋成安的腳步。
「父親,適可而止把。」
「我的兒子也開始教訓父親了?」宋成安慍怒。
「只是不想父親做的太多,讓大家最後都沒辦法收場。能得到現在這樣的局面,已經是父親的最大手筆,還是暫時穩定一下,免得將父親暴露出去。」
宋成安的臉色驚變,「你說的都是一些什麼話!」
「我向來尊重父親的選擇,但這一次,我不得不阻止你。」宋秉文星子般的寒眸,微微一凜。
隨後,那抹凜冽便散去,隱約浮上一抹溫和。
宋秉文很高興,陸羿辰居然還活着,若是麗莎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開心。
他不想那個女人傷心難過,即便忤逆自己的父親。
宋成安徹底怒了,壓低聲音,呵斥宋秉文。
「你清楚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也清楚知道,在和誰說話嗎?」宋成安還是第一次聽見,宋秉文這樣對自己說話。
一時間還真有些接受不了,但更生氣,宋秉文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在暗示什麼?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嚴重表明了宋秉文對自己的不尊重。
這是宋成安不能容忍的。
「不要被外面的女人影響太多,否則父親也不會坐視不理,你在外面胡作非為,弄一些不乾不淨的女人,毀了你自己的名聲!你要曉得,席家的家規,不許男人拈花惹草。」
「知道了父親,但我還是希望父親能夠稍微收斂一些。」
「收斂?」
「我清楚父親痛恨席家和陸羿辰,毀了小晴。但我覺得,有好戲觀看,靜觀其變就好,何必一再出手,讓自己沾了滿鞋的泥土。」
宋成安漸漸笑了起來,「秉文,沒想到,你也很有這番計量。」
宋秉文前笑不語。
只要父親不要再插手陸羿辰和席初雲之間的事,接下來不管陸羿辰和席初雲之間如何演變,自己也不必覺得愧對麗莎。
席老眼見着陸羿辰和席初雲就要當眾變臉,趕緊拄着拐杖在於奉天的攙扶下,步履不穩地急急走過去。
「快點住手!」席老低喝一聲。
陸羿辰不動,手上的力道也不鬆弛,陰黑的眸子,依舊深深凝着席初雲。
他看不見席初雲,但也能從席初雲變得粗重的喘息,分辨出席初雲的憤怒,馬上即將噴發出來。
短暫的隱忍,只怕是不想自己的形象在眾人面前一落千丈。
倒是陸羿辰,不顧場合率先出手,像個被人拋棄的怨男。
「陸羿辰,我覺得,還是你主動將你的手拿開的比較好。」席初雲冷聲低聲道。
陸羿辰從鼻翼里發出一聲悶哼,「席初雲,我倒是覺得,你立刻退出,離開a市,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更好!」
席初雲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高聲笑了起來。
「陸少的玩笑,真有意思。」
「雲少不會覺得那是玩笑的。」陸羿辰依舊聲音涼冽。
「快點放手!」席老又是惱喝一聲,頓了頓手裏的拐杖。
陸羿辰豈會害怕席老的命令,之前一直客氣恭敬,還不是看在顧若熙的份上。如今已經鬧到這種程度,他再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隨意隱忍低頭。
陸羿辰反而更緊拽住席初雲的衣領,咬牙切齒。
「不肯放手是吧。」
「我席初雲豈會輕易放手!」
說着,席初雲也是再不能忍抑怒火了,直接一拳揮了上來,正好打在陸羿辰的側臉上。
陸羿辰吃了一拳,臉頰火燙劇痛,隨手就是一拳襲擊向席初雲。
場內不少女人都捂嘴尖叫起來。
席老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現在各位長老還都在場,身為席家的當家人,居然與人大打出手,這樣有損身份的事,這兩個向來低調內斂沉穩持重的男人,居然也做得出來。
不是擺明了讓人是非顧若熙,這場打鬥是因為顧若熙而起,也會讓各位長老對顧若熙更有成見。
席老氣得大喘氣,「快點住手,住手!」
連連喊了好幾聲住手,陸羿辰和席初雲已經繼續搏擊。
陸羿辰的雙眼雖然看不見,動作卻絲毫不曾遜色,何況還有趙默這雙眼睛,並未敗給席初雲。
顧若熙換了一件水色禮服下來,發現場內鬧哄哄的,而席初雲和陸羿辰竟然打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顧若熙驚詫地瞪大雙眼。
打鬥瞬間停了下來。
大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顧若熙的身上。
席初雲和陸羿辰也都看向顧若熙,兩張絕代風華的臉上,都帶了淤青,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顧若熙不禁蹙眉,快步走向席初雲。
「你的唇角流血了。」
顧若熙緊張的聲音,讓陸羿辰覺得猶如倒刺被拔掉,痛得神經一陣顫抖。
「好端端的怎麼會打起來!」
顧若熙瞥了一眼陸羿辰,他的臉上也有傷。
只是那樣輕輕一瞥,顧若熙的目光重新落在席初雲身上。
席初雲笑了,琥珀色的眸子裏,那一層泛着猩紅的怒火,瞬間消散而去,又是那麼的溫柔如暖春。
「我們只是切磋一下!是吧陸少。」
陸羿辰的唇角輕輕顫抖了一下。
掙扎半晌,才從他薄薄的唇瓣內,擠出來一個「是」字。
陸羿辰空洞的眸子,落在顧若熙的方向,他很想抬手,觸碰一下這個小女人,可她卻根本一點都不關心自己了。
心口,真的很痛。
就連乾澀的眼角,竟然也變得火燙起來。
「初雲,我帶你去上藥。」顧若熙直接挽住席初雲的手臂,帶着席初雲回房間擦藥水。
席初雲對自己那麼好,她理應也對席初雲好一些。
何況那個陸羿辰,不管之前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但現在她是真的很討厭他!尤其他那樣強勢又霸道的態度,居然還強吻她。
顧若熙發自心底的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與之相比,席初雲對自己的溫柔細膩,便更加明顯起來,也越讓顧若熙想對席初雲更好一些。
攙扶席初雲就往樓上走。
底下幾位長老聚集在一起,總覺得這種事,必須慎重起來。
席家的當家人,豈能遭人拳打!
幾位長老正要喚住顧若熙和席初雲,席老趕緊上前安撫一陣,讓各位長老,不要在意年輕人互相拳頭切磋的事。
隨後,席老攔住即將要惱怒離去的陸羿辰。
「鬧夠了!」席老低聲斥責。
「鬧?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想要鬧到什麼時候!非要我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你們才肯罷休!」陸羿辰憤怒地咬着牙。
「沒有根據,不要妄下決斷!」
「是你讓人通知我接若熙離開,我的飛機上,卻被人安裝了定時炸彈!若不是我命大,真的要被炸個粉身碎骨了!」
席老抓緊手中的拐杖,用力地顫抖着,「我還懷疑,是你故意製造的死亡假象,就是為了掩藏自身,做你不為人知的勾當!」
「我們約好了一起走!我豈會當我們的約定是兒戲!」
「你還嫌你給她的傷害不夠!好不容易她現在開心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你居然又回來了!你還要傷害她!」
席老痛心地質問,一雙渾濁的眸子裏,漸漸有淚水浮現。
「我們到底是誰,一直在傷害她?」陸羿辰口氣噙痛。
「我是她的父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你不過就是害怕,我知道當年的事,不能真正愛她,利用她迫害你,你最在乎的,還是你自己的身份,還有你自身,你只是拿着疼愛女兒來做幌子!」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陸羿辰!」席老的身體,都不禁哆嗦了起來。
「你知道了?你全都知道了是不是!」席老的臉色變得更差。
陸羿辰挑唇,「知道什麼?」
席老的臉都開始顫抖起來,一顫一顫地瞪着陸羿辰,一副要將陸羿辰臉上面具扯下來的樣子。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席老很在意,陸羿辰在知道那些舊事之後,到底是什麼心態,又做了一些什麼手段。
或許陸羿辰說的沒錯,他最在乎的還是自己。可當知道,自己已經身患絕症之後,他的心思真的全部都寄托在自己的女兒身上了。
「席老關心這個做什麼?不管我什麼時候知道,總之我就是知道了。或許,比你想像的更早,只是一直不太確定。」
「更早?」席老的臉色,驟然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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