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秉文一雙漆黑的眸子,迸射出銳利的光。
蘇婷婷不禁嚇得心頭髮顫,踩着的高跟鞋,訥訥地退後一步。
殷媽媽卻仗着自己身份,依舊目光威嚴地看着宋秉文。
透着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嚴厲。
宋秉文豈會吃她這一套,眼芒如刀地射着殷媽媽,一副隨時都會爆發的樣子。
「伯母,我們還是走吧。」
蘇婷婷輕聲提醒殷媽媽,「這種場合,還是不要說太多了。」
蘇婷婷看得出來,宋秉文對殷媽媽有一種強大的敵意。之前她和殷凱的婚禮,也是宋秉文私底下破壞,雖然不知道宋秉文這麼做的具體原因。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宋秉文不太看好殷家,有意為敵。
宋家是黑道世家,這樣的背景,商界上的人,最好少得罪為妙。
殷媽媽哪裏肯聽蘇婷婷的勸告,如果就這樣走了,豈不是顯得自己敗勢而逃!
「那種做過陪酒的女人,最離不開的就是男人!尤其有身份有錢勢的男人,都會是她出手的目標!使勁渾身解數,也要勾引到手,不惜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也不過是她眼裏的目標之一,不要被她花枝招展的外表欺騙,她只是想要將你騙到手,才會像個女人一樣,對你百般柔情!那個女人,狠起來,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曾經派人去收拾麗莎,最後卻被麗莎給幾個保鏢打成重傷。
真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女人味道十足的女人,竟然有那麼好的身手。
但麗莎,只要知道,收拾她的人是她所派去,一般都不會還手,應該是愧疚吧!那個在她面前沒有一點資格發一點脾氣的女人,每次想起來,她都覺得作嘔。
尤其上一次,砸了凱撒酒吧,麗莎也只是安靜地眼睜睜看着,店裏的一切化為一片狼藉。
麗莎越是這樣逆來順受,就越讓殷媽媽的氣焰高漲,變本加厲。
「我想你也知道,那個女人,多大年紀了,還曾墮過胎,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乾淨女人!宋少年輕有為,身份顯赫,為什麼偏偏和那種不三不四不乾不淨的女人在一起!」
殷媽媽也很覺得奇怪,那個女人怎麼還能得到如宋秉文這樣出色男人的青睞。
在她眼裏,麗莎一文不值,甚至髒髒不堪,憑什麼還有男人喜歡她!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妒忌,深深妒忌。
宋秉文已氣得快要壓制不住心底的火氣。
他步履緩緩走向殷媽媽,這個保養得極好的高貴端莊女人。這個看上去很有素質的女人,說出來的話,卻那麼的難聽刺耳。
「你確定,不將你方才說的話,收回去?」
宋秉文的聲音涼意湛湛。
殷媽媽雖然有些心底發怵,好笑地哂道。
「說出來的話,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宋秉文的臉色,已繃緊得很嚇人。
殷媽媽仗着自己是長輩,還要繼續說下去,「跟那種骯髒的女人攪在一起,連你的身份也一併降低了。她就是那種離不開男人的女人,做人根本沒有下限。」
宋秉文的鐵拳已緩緩捏緊。
殷媽媽諷刺地冷笑一聲。
「整日和男人攪和在一起的女人,能是什麼好女人!曾經又因為錢,出賣自己的身體和色相,在這樣的女人眼裏,金錢永遠高過一切。」
殷媽媽很慶幸,自己一直都在強力阻止喬輕雪和殷凱在一起。
有麗莎這根刺扎在心頭,她一輩子都不會接受喬輕雪。
「那種女人的身體,不知被多少男人碰過……」
「啪」地一聲脆響。
殷媽媽頓覺側臉火辣劇痛,隨即唇角有腥甜的味道滿溢出來。
殷媽媽被打得頭歪在一邊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這一生,尊貴傲嬌慣了,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
尤其她的身份和地位,宋秉文竟然當眾連長輩也動手!
就因為那個不乾不淨的女人!
蘇婷婷嚇得低叫一聲,雙手捂住嘴。心口嚇得砰砰亂跳,很擔心事態還會繼續惡化,但又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他們平息下來。
「你居然敢對我動手!」殷媽媽氣得大口大口抽氣,臉色一片慘白。
宋秉文漆黑的眸子,恍若一潭駭人的死水,咬牙切齒從唇齒間緩緩迸出冰冷的字眼。
「我不允許任何人,因為任何原因,羞辱我愛的女人。」
殷媽媽沒想到,宋秉文居然這麼袒護麗莎。
她更生氣,宋秉文一個晚輩,即便她因為生氣說了不堪入耳的話,他一個晚輩也不該大庭廣眾對她動手!
太不將殷家放在眼裏了。
殷媽媽一聲令下,守在不遠處的保鏢,便都衝上來,一起沖向宋秉文。
宋秉文雖然赤手空拳,依舊沒有讓那幾個保鏢近身分毫。
蘇婷婷嚇得手指都不禁顫抖起來,只要宋秉文的保鏢也衝進來,兩方肯定大打出手,那樣情況就更難平息了。
大廳的經理和保全,誰都不肯上前來拉開雙方。
殷家在商界地位顯赫,宋家在黑道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
不管哪一方,都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人物。甚至連他們多說一個字的資格都沒有,誰敢上前勸架,恨不得遠遠躲開,不牽扯其中。
蘇婷婷急得額上冷汗涔涔。
趕緊給殷凱打電話,卻是關機。
想來是不能接受,自己一直當成好朋友的麗莎,竟然是破壞自己父母感情的第三者,想靜一靜就關機了。
蘇婷婷聯繫不上殷凱,也不知道該求助於誰。
眼見着情況已難以控制,一咬牙,只能報警了。
警察趕來的很快,就在宋秉文的人也衝進來的時候,雙方即將發生一場混戰的時候,警察將情況控制住了。
殷媽媽和宋秉文都被帶去警察局錄筆錄。
輾轉一圈,幾個警察都不想處理這種大家族之間的糾紛,這個案子便轉交給了杜啟睿。
蘇婷婷正在給殷媽媽的唇角塗抹藥酒,杜啟睿進來的時候,還害了蘇婷婷一跳。
「怎麼會是你。」
在警察局這種一絲不苟的地方,見到認識的人,多少都讓人心裏多一點踏實感。
蘇婷婷笑了。
杜啟睿卻一臉嚴肅,沒有半點柔和,看都不看蘇婷婷一眼,好像倆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他將手裏的檔案夾放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在上面,目光冷酷又嚴厲地看向對面的兩個人,開始他的過程審訊。
殷家在社會上的地位和影響力很高。
殷媽媽斷然不會隨便說話,回答了兩個問題,就不說話了,將一切都移交給她的私人律師。
宋秉文的家世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起的,審訊也進行了一個開始,就進行不下去了。
杜啟睿和宋秉文是私交好友,即便是宋秉文率先動手打人,杜啟睿也不會給宋秉文定罪。
何況如宋秉文的身份,很輕易就出去了。
殷媽媽卻揪住宋秉文率先動手打人的事,不肯和解。
蘇婷婷作為當場證人,在警察局也留了很長時間,她勸了殷媽媽許久,不要將事情鬧大,對雙方家族的聲譽都不好。
殷媽媽卻不肯聽。
殷凱接到通知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喬輕雪也跟着來了。
殷媽媽一看見喬輕雪,就知道,整個晚上他們一直都在一起,火氣便又躥起來,臉色一陣青紅。
殷凱低聲和警察說了一些什麼,警察便開了門,放殷凱進來了。
殷凱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
喬輕雪感受到殷媽媽敵意的目光,低下頭,不敢和殷媽媽的目光對視。
殷凱正想去和管理這個案子的杜啟睿聊兩句,見了面,還一句話沒說,杜啟睿接到了一個電話,便匆匆跑了。
殷凱被撂在那裏,也只能暫時等下去了。
杜啟睿接到電話,已經有蓆子皓的線索了。
為了給蘇雅報仇,他絕對不能讓蓆子皓逃去國外,否則再抓人將難於上青天。
趕緊驅車按照線人給的線索,連夜去了市區一棟破舊的居民樓。
在這片破舊居民樓的不遠處,就是高檔的高層繁華小區。
中間只有一道之隔,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杜啟睿匆匆上了居民樓的頂樓八樓,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卻沒有在房間裏見到躲藏的蓆子皓。
房間裏略有凌亂,地上還丟着一件小孩子的上衣。
杜啟睿走過去撿起來,那件淡淡粉色的上衣,不正是前段時間,他去商場給珍妮買的。
肯定蓆子皓在這裏藏過,想來是接到什麼消息,便迅速離開這裏了。
所以珍妮的衣服,才在匆忙中掉在地上都沒發現。
會是誰?
給蓆子皓通風報信,以至於幾次他都撲了空。
按照蓆子皓現在東躲西藏的處境,誰會在暗中幫助蓆子皓?
那人在背後,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杜啟睿的腦海里忽然浮現了一個人。
正是不久前,飛機爆炸後,失去了蹤跡的陸羿辰。
也正是同一天,蓆子皓從席家的禁宅放火逃跑。
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所關聯?
若真的有所關聯,陸羿辰故意製造自己死亡的場面,失去蹤跡,目的又是什麼?
蓆子皓一邊按照手機傳來的路線圖開車,一邊給對方打電話。
「你到底是誰,幾次三番幫我,到底什麼意思?」
對方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按照我給你的路線圖過來,你就能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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