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軍笑着走嚮慕容蘭,蒼老的臉上,笑紋深深。
「少奶奶,就不要再胡鬧了!雲少墜海多日,屍體都泡爛了,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不會!他還活着!我已經找到他的下落了!」慕容蘭喊着,眼眶泛紅,目光一直盯着蓆子皓,卻沒能從蓆子皓的臉上,看出來任何一絲破綻。
「就算他還活着,也餵了魚腹了!你要面對現實,雲少確實是回不來了!現在宋家正出在混亂當中,席家必須有個能主事的當家人,才能將宋家的勢力收復回來!」林世軍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揣着什麼心思!想從我這裏得到首肯,那是不可能的!」慕容蘭嚴聲道。
林世軍笑了笑,依舊聲線溫和,「少奶奶,即便你腹中懷着的,是個男孩,那也好數月後降生!這段日子,席家不能沒人主事!」
「我還在,我還是初雲的妻子,我照樣能幫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掌控好席家大局!」慕容蘭凌厲的目光,從蓆子皓和林世軍的身上掠過,最後落在關關身上。
「今天你們帶着關關來,就是想利用關關來威脅我嗎?蓆子皓,林世軍,你們的所作所為,大家都在看着!你們認為,你們的做法,就能得到各位長老,還有各個堂口堂主的認可?」
「他們即便臣服你們,也是面服心不服,你們就算得到席家當家人的位置,也坐不穩!」
蓆子皓的臉色,漸漸變了,目光也暗沉了下來。
他不說話,林世軍就全權是他的代言人。
慕容蘭也看出來,蓆子皓雖然回歸,可大權還是掌控在林世軍的手裏。
真沒想到,一個在各位長老里,不算出眾,為人處事也很中庸的人,忽然會變得這般野心勃勃,而也往往是這種人,才最可怕。
慕容蘭想起來,之前席初雲說過,總覺得內部有人在暗自結盟,試圖奪權篡位。而席初雲一直都想將這個人揪出來,但是對方隱藏的很深,一直都沒有好的辦法,讓對方露出真面目。
如今的局勢,終於讓林世軍耐不住性子,原形畢露了。
「嫂子,別說的好像我們心狠手辣,連個幾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我們只是在和嫂子談判,不能因為嫂子的一意孤行,毀掉整個席氏家族。」
慕容蘭笑起來,「子皓,我和你一樣,都想守護席家!只是我們的方式不同!你是佔有,我是堅守。」
慕容蘭的眼角,漸漸染上一層寒霜。
當年,蓆子皓為了奪權,陷害她慕容一家慘死,她也為了幫席初雲上位,為他私自生下了關關。
現在沒想到,蓆子皓又捲土重來,舊事重提,只會讓慕容蘭對他恨得牙根發癢。
「想從我的手裏,將席家讓給你,門都沒有!」
慕容蘭態度十分堅決。
她看向關關,「關關別怕!我們不認輸。」
關關雖然一知半解,但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林世軍惱怒了,一把拽住關關,扯入懷裏,大力氣害得關關吃痛,想要哭又將眼淚忍住,大眼睛裏水霧蒙蒙讓人心疼。
「少奶奶,你真的不顧你女兒的安危了?」林世軍的目光,忽然瞪嚮慕容蘭的肚子。
慕容蘭猛地退後一步,一手護住肚子,目光擔憂又心疼地望着關關。
關關咬緊嘴唇,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音。
蓆子皓忽然抬手,從林世軍的懷裏,將關關接過來,抱入懷中,輕輕擦去關關眼角的潮濕。
「我也是父親,我見不得任何一個孩子被欺負。」
蓆子皓這話,是對林世軍說的。
「叔叔……」關關軟綿綿地呼喚,小手緊緊抱住蓆子皓的脖頸。
關關親昵的舉動,當即將蓆子皓冷硬的一顆心,化成了一灘水。
他是一位父親,又是看着關關從小長大,確實不忍心對關關下手,即便為了當家人的位置,為了心中的野心勃勃,也實在不忍。
蓆子皓下意識抱緊懷裏的關關。
「即便如此,嫂子也不能因為我的一時心軟,就覺得你可以扭轉現在的局勢。」蓆子皓對慕容蘭道。
「哥哥現在不在了,你們孤兒寡母,還是自保要緊!」
慕容蘭的手,猛地抓緊。
「即便他不在了,我也要幫他守護住,他要守護的東西!」
「嫂子又是何必呢!」
「蓆子皓!你覺得你是對的嗎?」
「為了席家,為了大局,就是對的!」
「你也不過是林世軍的棋子!你認為你能做得了什麼!」慕容蘭憤然指向林世軍。
她忽然覺得,林世軍是一個比宋成安還要可怕的人。
看着林世軍一直被宋成安利用,當成棋子把玩,其實宋成安也不過在被林世軍利用。
「少奶奶,這個時候,就不要挑撥離間了!憑藉你的幾句話,就能讓我們心生嫌隙嗎?」林世軍哼笑了兩聲。
蓆子皓將懷裏的關關抱得更緊,他不希望林世軍對關關不力,也不希望一直蓄勢待發想要奪走關關的於奉天得手。
於奉天看了慕容蘭一眼,退後一步,他知道蓆子皓在戒備自己。
慕容蘭想了想,「好!你們讓我考慮幾天!」
林世軍也想了想,「少奶奶確實應該好好想想了!不過,即便你想多少天,局面都已經定下來了!我們不過就是要少奶奶的一句話,一個點頭而已!只要少奶奶同意,日後席二少也會善待少奶奶和少奶奶的孩子。」
……
席家的局面,已經迫在眉睫。
陸羿辰一直關注席家的全部動向,可他身為一個外人,實在無力插手,只能儘量幫着想辦法暫時化解。
顧若熙也很擔心慕容蘭現在的處境,幾次想要進入席家,探望慕容蘭,都被守門的人攔了回來。
現在整個席家都被林世軍的人控制了,他不允許慕容蘭和外面的人聯繫,尤其是顧若熙。
「初雲現在到底是生是死,一點消息都沒有!而為今之計,能挽救席家局面的人,也只有初雲。」顧若熙坐在車內,距離席家輝煌大宅不遠。
可守衛在席家門外的數名保鏢,預示着進入席家多麼困難。
陸羿辰調轉方向盤,帶着顧若熙離開這裏。
「若熙,或許我們還有一個辦法。」陸羿辰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陰惻惻。
「什麼辦法?」rir
顧若熙忽地張大水眸,「羿辰,你是要……」
「既然林世軍借用蓆子皓的身份製造聲勢,我們不如就從蓆子皓的身上下手吧。」
陸羿辰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趙默將珍妮帶到陸家的時候,顧若熙一點都不吃驚,她早就猜到陸羿辰想到的辦法,便是從蓆子皓的身邊人下手。
現在林世軍的手裏有關關和子麟,誰都不知道林世軍將那兩個孩子藏在了哪裏,而能從林世軍的手裏,找到子麟和關關的人,也只有蓆子皓能做到。
故而,陸羿辰悄悄帶走了蓆子皓的女兒珍妮,來到陸家「暫住」。
「羿辰,我總覺得,這樣對一個孩子,很不公平。」顧若熙心疼地望着珍妮,「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傷害珍妮,但是我們大人之間的恩怨,何必要牽連這些無辜的孩子。」
珍妮低着頭,長長的頭髮遮住巴掌大的小臉,不說話,也不動一下。
這個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安靜的讓人心疼。
顧若熙一把將珍妮摟入懷中。
陸羿辰筆直地站在顧若熙身側,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顧若熙的長髮。他又何嘗忍心,只是情勢所迫。
「若熙,珍妮是塔麗主動交出來的。」陸羿辰道。
「是塔麗……」顧若熙的眼前浮現了那個金髮碧眼,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不希望蓆子皓助紂為虐,但勸說不了蓆子皓,就希望能幫我們,讓他們的計劃失敗,徹底斷絕蓆子皓多年來的野心。」陸羿辰道。
「真沒想到,蓆子皓本來已經放棄了一切,一家三口去了國外,竟然在林世軍的慫恿下,又不死心了!」
「或許蓆子皓當初走的時候,就不曾真正死心,正等待時機再次回來。一個從小就下定決心,要奪取整個席家的人,怎麼會輕易放手,是我們當初低估了蓆子皓對權利的。」
「或許是因為,他太恨席家了吧。是席家,害死了他的父母。」
小王子放學回來,跟着幾個保鏢進門,看到珍妮在家裏,冷笑一聲,道了一句。
「這個啞巴,怎麼來我們家了!」
「小王子,不許這樣說珍妮。」顧若熙扶了扶珍妮的長髮,讓她美麗的小臉從厚密的長髮中露出來。
珍妮也不說話,長長的睫毛低垂着。
「對,她不是啞巴,是珍妮!」小王子還是戲謔笑着,提着書包,走到珍妮面前。
「你來我們家做什麼?」
珍妮小小地向後退了一步,還是低着頭不說話。
「你為什麼總怕我?我帶你上樓玩吧!」小王子向珍妮伸出自己的手。
過了許久,珍妮才抬起自己的手,猶豫一下,沒有放在小王子的手上,而是低着頭先小王子一步上樓。
小王子撇撇嘴,提着書包跟着上樓。
「小王子,不許欺負小姐姐。」
「知道啦,媽咪。」
這個時候,趙默匆匆從外面走進來,低聲對陸羿辰稟報。
「boss,發現宋秉文的下落了!」
陸羿辰瞬時眼前一亮,「太好了!終於找到宋秉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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