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雲強行將慕容蘭帶回了席家。
一進門,席初雲就牽着慕容蘭的手上樓。
林世軍和幾位長老,趕緊簇擁上來。
席初雲不給林世軍開口的機會,直接將慕容蘭塞入她之前的房間中。
席初雲轉身正要出門,慕容蘭衝上來,攔住他。
「是你將我攆出去,為何又帶我回來?」
她真的很想問清楚,席初雲總是左右矛盾,前後不一,到底為了什麼。
「折磨我嗎?你這個樣子,真的會將我折磨成精神病患者!」她大聲喊,就怕席初雲聽不清楚。
席初雲不怒,反而笑了。
「你難道不想再見到關關了?」
「……」
席初雲的眼底,一片淺色流光,猶如春日裏的泉水,水波漣漣。
慕容蘭在他這樣目光的包裹下,漸漸舒緩了心口中的火氣,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關關,她當然想見。
做夢都想見到關關,和關關在一起。
是席初雲的所作所為,讓她不得不拋下關關,一個人逃避起來。
「別想着在離開,這一次,我不放手了。」席初雲清淡的口氣,無比的鄭重。
慕容蘭心口一顫,看着他目光一片驚詫。
他說什麼?
她出現幻聽了嗎?
席初雲見她一臉懵然,緩緩靠近一步,唇角帶着一抹淺薄的笑容,眼底卻異常的柔和。
「我說,我不會再放手了,高興的不會說話了嗎?」
「……」
「怎麼了?一臉茫然的樣子,要讓我以為,你想拒絕了。還是說,我的話,讓你激動的不會了反應。」
慕容蘭猛地回神,一搖頭,驚懼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又要開始和我玩新的遊戲嗎?規則是什麼?」
「……」
席初雲無語。
「你不告訴我規則也好,我會自己摸索。但在我戰鬥力還沒被你掏空的時候,我還是不會輕易認輸。」
她的神色有些惶惑,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席初雲說的「不會放手」。
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他,他已經不止一次否認,對她已經動心。她也不會傻傻地認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已經喜歡上她。
這個男人,只是還沒玩夠,只是覺得她還有被他戲耍下去的價值而已。
席初雲見慕容蘭這樣說,先是有點哭笑不得,隨即便微慍起來。但轉念,他又將那一絲不悅壓制了下去。
這個女人能再次回來,回到他的身邊,他很開心,不想再讓她有任何理由選擇逃避。
他不想再品嘗一次,失去她消息的彷徨,感覺整個世界都空了,那滋味真真難嘗。
「這確實是一場很好玩的遊戲,你想玩,我也奉陪到底。」
他抬起寬厚的掌心,輕輕撫摸在慕容蘭的臉頰上,拇指在她的臉頰上緩緩摩挲。
「我會征服你。」
他輕輕開口,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慕容蘭心口倏然顫抖的厲害,想要逃開他的掌心,卻又不禁沉迷他掌心的溫度。
「我會等着,你徹底臣服的一天。」他貼近她的臉頰,在她的唇角上,輕啜一口。
見慕容蘭緊張的臉色煞白,他勾起唇角,邪魅雅然一笑。
她渾身又是一顫,四肢百骸都變得麻木,知覺遲鈍,鼻端只有滿滿的席初雲的味道。
她抬起水蒙蒙的眸子,聲音兀地沙啞,「……臣服?你想要什麼樣子的臣服?」
席初雲想了想,卻沒告訴她,唇角只帶着更加深邃的笑容。
「我的心……是肉做的,經受不起一再的槍林彈雨……」她閉上一雙明眸,眼角眉梢盈上一層痛徹心底的哀傷。
她這個樣子,讓他心口不期然一顫,雙唇蠕動,心口深處傳來絲絲扯痛……
「小蘭。」他嘆息地呼喚一聲。
他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想慰籍她因他而受到的所有痛苦。
慕容蘭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推開,卻又忍不住貪戀,掌心便軟軟地熨貼在他的胸口上。
屬於他的懷抱,能陪伴她多久?
可是她值得擁有的溫暖巢穴?可是她慕容蘭值得抓住一輩子的最終避風港?
一切的答案都是不確定的。
在這個男人,玩膩了她之後,會不會又一次將她冷漠推開?
就好像貓捉老鼠的遊戲,他是貓,她是老鼠,直到她筋疲力竭,才被他徹底一口咬死,再無生機。
她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也真的害怕他在給自己一次千瘡百孔的傷痛。
「小蘭……」席初雲聲音低沉,頓了頓,又道,「關關很想你。」
「……」
慕容蘭的嬌軀,明顯一陣劇烈顫抖。
「就算為了關關,安靜地留下來。」他的聲音更加低沉,隱約之中,帶着一點點祈求。
慕容蘭驚駭地張大明眸。
她抬眸看他,只見他抱着她,深深閉着一雙眸子。
這個男人,高傲的不可一世,天下唯我獨尊,居然也能用類似哀求的口氣對她說話。
「這個家裏,還是有你的存在,才更充實一些。」他緩緩道。
他討厭極了,回到家裏,即便到處都是人,還是覺得家裏空空如也的感覺。
那個時候,才恍然發現,只有慕容蘭的存在,才能讓他心底最深處空蕩的位置,瞬間填滿。
席初雲見慕容蘭一直不說話,緩緩睜開眸子,低頭望着她的眼睛,聲音輕緩。
「關關天天吵着找你,實在太煩了。」
「……」
好吧,慕容蘭知道,他只是為了關關,才將她執意找回來。
「再不許偷偷跑掉!」席初雲轉而又霸氣道,「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還是能找到你。別白費力氣!」
「……」
席初雲淺色的眸,好像能看穿慕容蘭的心事,「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再限制你接近關關。」
慕容蘭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眼底也泛起一層晶亮的光彩。
「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席初雲道。
「什麼?」
「別想着,偷偷帶關關走!」
「呃……」他竟然又看穿了她的心思。
「這裏才是你們的家,不管走到哪裏,那都不是你們的家。」
慕容蘭不知為何,心裏一暖,化開層層漣漪,卻在不經意間,熱淚盈眶。
她趕緊低下頭,努力笑着,忍住眼角的熱燙。心中一直揮之不散的陰霾,竟然漸漸散開,心情一下子明朗不少。
「我知道了。」
席初雲放開慕容蘭,正要出門,慕容蘭喚住他。
「那個,司海他……」
她很想問,他打算如何對待司海。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私奔,也什麼事都沒有,他是無辜的,你不要……」她看到席初雲看過來,慍惱又霸氣的目光,她的聲音頓住。
這個男人,似乎很忌諱她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別的男人,之前的宋秉文也是。
「你能讓我開心,他自然沒事。」席初雲低喝一聲。
「……」
好吧,她承認,席初雲很善於抓住人的弱點,加以利用,操控別人的自由。
「我相信,你不是不知是非的人!」慕容蘭道。
「人都有衝動的時候,沒有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席初雲聲音陰沉。
席初雲開門出去,獨留下慕容蘭一個人在房裏。
席初雲大步下樓,林世軍趕緊迎上來。
「雲少,這個用槍口指着你的女人,怎麼能又帶回來!我們各位長老還商量着,要如何處置慕容蘭!」林世軍道。
席初雲卻是一笑,「之前和各位長老就說過,這個女人,精神狀態不太好,剛剛出了醫院。」
「既然精神不好,就更不能留在雲少身邊!雲少的安危關係整個家族的存亡,讓她留在席家,對雲少太危險了!」
「我的安危豈能被一個女人威脅到!」席初雲雖然淺笑着,口氣卻沉了下來,顯然已經不悅。
林世軍雖然有些畏懼,但還是道,「雲少,你不能一意孤行!總要照顧到整個家族!她既然有精神病,萬一再用槍口指着雲少,未必有上次沒有子彈那麼幸運!」
「正是因為她有精神病,才要帶回來親自看着!不然,在外面惹出什麼事,也是我們席家照看不周的責任。」
席初雲緩步走到林世軍的面前,高頎的身影,居高臨下,「這個女人,恨透了宋秉文的拋棄,一直喊着要去宋家報仇。我真的很擔心,她一時發病,衝去宋家,傷了秉文和宋老。」
「秉文的孩子剛剛出生,可經不起任何風波,還是暫時將她留在席家,我親自照看,才更放心一些。」
席初雲含笑的聲音,無波無瀾,不冷不熱,卻讓林世軍心口懸的老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席初雲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宋家,便是察覺到,他和宋成安私下聯手的事。
林世軍明顯感覺到席初雲眼底的危險,掙扎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林長老竟然想在席家一直住着,就不要過多插手我的私事,不然我會生氣的。」席初雲拍了拍林世軍的肩膀,笑着轉身而去。
林世軍兀地雙腿一軟,差一點栽倒在地,趕緊從懷裏將降壓藥拿出來,塞了兩片藥到嘴裏。
席初雲仰頭看了一眼樓上慕容蘭房間的方向。
這個女人,還不知道,宋成安一直暗中派人四處抓她。
若不是他先一步找到她,她早就落入宋成安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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