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若你覺得我們還不合適,若你能遇見一個,比我對你還要好,能讓你幸福一生,我也放心的男人,我會選擇放手。」
「但在這之前,就讓我來照顧你。」
他淡淡的口氣,就好像發誓一樣鄭重。
「司海……我們……」
司海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要再說不合適的話,耳朵都生繭子了。」
慕容蘭看着司海深深凝望自己的眸,看到自己在他黑白分明眼底的倒影,心口裏好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遇見一個比你對我更好的男人了。」
他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多,只怕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做到司海對她的程度。
慕容明被高利貸追債,對方拽着她去陪酒還債,是司海衝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些混混,被一陣拳打腳踢。
司海躺在病床上將近一個月,一句怨言都沒有,還和高利貸簽下不平等的還債協議。他不但不說慕容明一句不好,還一再安慰她,千萬不要說小明,他還小,不懂事。
還勸她說,「誰都年輕過,叛逆過,過了那幾年,就會痛改前非。我們要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放棄他。」
慕容蘭當時感動的淚崩。
沒有人品嘗過,他們一起被高利貸壓得透不過氣,四處借錢還給高利貸,身無分文,接連幾天一口飯沒吃,只喝水的日子。
司海便回家,偷來他父母的存摺給她,讓她暫時花着。他家裏也沒有錢,父母身體還不好,慕容蘭怎麼能花他父母的錢。
司海卻一直用「這是借你的」為藉口,一次次將錢塞在她手裏。
可她欠司海的,又豈止是錢。
但那份共患難的感動,一直在心口裏深深紮根。
她真的忘不掉,在她心情不好時,是司海背着她,到處跑來跑去,逗她開心。
也忘不掉,他每次發工資,一定會去給她買草莓蛋糕,以各種驚喜的方式,送到她手裏。
最難忘的是,司海在工作之餘,還找了一份工地搬磚的活。看上去文弱不禁風的他,每天都要幹活到凌晨,匆匆睡幾個小時,洗掉泥污再去上班。直到司海疲憊不堪,從建築架上掉了下來,摔傷了腿,她才知道,他為了幫她還債居然去干苦力。
她要求司海休息一段時間,養腿傷,親自照顧他。可司海拒絕了,還是一瘸一拐堅持去上班。
慕容蘭知道,司海是為了着急幫她還債,不忍心她每天打三份工那麼辛苦。
司海的腿,一直瘸了小半年,才稍稍好轉。
現在若仔細看他走路,還有一點異於常人。應該是當年傷的很重,他卻騙她,只是小扭傷。
之前的記憶,翻江倒海的湧現在腦海中,折磨慕容蘭的心,支離破碎。
「司海……我知道,你真的很好。」
慕容蘭一開口,聲音都顫抖了。
「共享富貴,沒有共患難更彌足珍貴。我真的知道,你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她抬起佈滿水霧的眸子,淚光盈盈地望着司海。
司海卻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怕她又給他一張「好人卡」。
「現在的我,真的不是之前的窮小子,我能給你想要的幸福!再不讓你吃之前的苦!」
他不給慕容蘭說話的機會,接着又道。
「小蘭,安心住在這裏,我明天再來看你。還有,別着急給我答案,你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考慮。」
司海見慕容蘭的眼淚,在眼角搖搖欲墜,慌亂抬手幫她擦去,捧着她的臉頰,心疼地說。
「不要哭,如果我讓你哭了,也失去了我留在你身邊的意義。」
慕容蘭的心,似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趕緊點頭,笑着忍下眼淚。
「我不哭,不哭。」
「晚安。」他柔聲道別。
「嗯,晚安。」
司海往外走,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竟發現門外正站着一群人。
為首的男人,霸氣凜然,周身陰冷氣息駭人,氣勢煊赫。
司海一愣,「你們是什麼人?」
轉而,司海便認出來那個男人是誰了。
「你是……席家雲少!」
席初雲不給司海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直接揮拳打向司海。
司海被那狠狠的一拳,打得癱倒在地,口中鮮血直流。
隨後便有幾名保鏢湧上來,直接將司海從房間裏拽出去。
慕容蘭聽見動靜,趕緊奔出來,驚恐看着滿臉是血的司海,臉色煞白。
「席初雲……你……你做什麼!」慕容蘭的心口一陣怦怦亂跳,就像個做了虧心事,心虛的人。
席初雲冷澈的眸子,陰涼至極地盯着慕容蘭。
「把人放了!你別不分青紅皂白!你怎麼能打人!」慕容蘭陌生地看着席初雲,「你怎麼變得這麼容易衝動!」
之前的席初雲,雖然不是真的溫潤平和,待人親善,但內涵極好,絕對不會如此衝動過激。
席初雲見慕容蘭這麼袒護那個男人,瞬間風起雲湧,猶如狂風暴雨來襲。
「打!」
一聲令下,保鏢的拳頭便狠狠打向司海。
「席初雲!」
慕容蘭要衝上去,被席初雲一把攔住。
「我會讓你親眼看着,背着我勾搭男人,會是什麼下場。」
「什麼勾搭男人,你怎麼說的那麼難聽!快點住手,快點!聽見沒有!」她大聲喊,聲音都沙啞了,可席初雲還是不肯住手。
司海一直都像個文弱書生,怎麼能禁得住那群魁梧保鏢的拳頭。
「快點住手!」慕容蘭張口就咬向席初雲。
他竟然不躲,任由慕容蘭用力咬他,直接鮮血橫流。
席初雲咬牙瞪着她,啞忍疼痛,這個女人,怎麼總喜歡咬人!
「放開他,聽見沒有!我們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她努力喊着,席初雲還是不相信。
「小蘭……別怕……我沒事……」司海痛得臉色糾結,還是吃力牽起一點笑容。
慕容蘭的眼淚都要湧出來了,用力捶打席初雲,「放開我!放開!你這個人渣,瘋子!」
「人渣?瘋子?」
好啊!他便渣一次給她看。
「把這個小白臉的臉,毀了!」
席初雲殘忍下令,當即在保鏢的手裏,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司海完全不害怕,「你這是犯法,人身傷害!」
和席初雲談犯法,確實可笑了。
眼看着那一把鋒利的小刀,就要劃向司海的臉,司海毫不退縮,也不害怕,咬着牙關,定定地看着慕容蘭。
「小蘭,別怕!」
他還在安慰她!
慕容蘭的眼淚涌了出來,抓緊席初雲,「求你……求你……放了他吧,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求求你了……」她欠司海的已經太多了,不能再讓司海因為自己再受到任何傷害。
慕容蘭居然跪了下去!
一向驕傲清高的她,居然跪在了席初雲的面前。
她不能再欠司海的,她還不起,真的償還不起。
「小蘭!」司海大聲喊,「不要下跪!不要哭!」
之前他們被高利貸那樣打,慕容蘭都不曾這麼卑微。
又一拳,打在司海的腹部,痛得司海再也說不出話來。
席初雲目光陰鷙地盯着司海,還有慕容蘭。
他琥珀色的眼底一片震驚。
他現在算明白了,慕容蘭和宋秉文才是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一直都是他誤會,而慕容蘭和這個司海……
只怕沒有那麼單純。
席初雲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瘦高的男人,居然也有這麼硬的骨頭,被那樣打,都不肯屈服。
他也沒想到,慕容蘭會為了這個男人,居然跪下來求他。
席初雲低着頭,目光一點一點收緊。
「慕容蘭,你就這麼關心這個男人?」席初雲忽然有一種挫敗至極的心情。
在慕容蘭的心裏,怎麼誰都比他重要?怎麼誰都能讓慕容蘭放下驕傲的尊嚴?
今天居然到了下跪的程度!
席初雲心中的震撼,讓他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能目光緊緊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慕容蘭。
許久,席初雲的唇瓣動了一下。
「你……」
他只發出一個聲音,便沒了聲音。
他現在清晰感覺到,心口很疼,真的很疼。
席初雲看了一眼被打得滿臉疼痛的司海,琥珀色的瞳孔,收緊又放開。
他高頎的身軀,隱約晃了一下。
轉身,大步離去。
所有的保鏢,見席初雲走了,便也都趕緊跟上去。
司海被丟在走廊里,癱在地上起不來。
慕容蘭趕緊撲上去,抱住司海,不住喊他。
「司海,司海!我送你去醫院,去醫院……」
她顫抖着雙手拿手機,卻怎麼都拿不穩。
她沒想到,席初雲竟然真的跟蹤自己,不然怎麼會找到酒店來!他怎麼偏偏和她過不去?還要傷害她到什麼程度?
終於撥通了急救電話,放下電話後,慕容蘭徹底痛哭出聲。
「司海……」
「你堅持一下……」
「救護車,馬上就到……」
司海吃力抬起染血的手,努力想要爬起來,卻是不能。
「別哭,我沒事……小傷……真的沒事。」
慕容蘭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真的好想抱住司海,但又怕被席初雲見到,只能癱在地上,垂下頭,無力地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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