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凱終於到了機場,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到處奔走,還是沒有看到喬輕雪的身影。
「你在哪裏?」
他自言自語地,不住地奔跑,還是沒有看到喬輕雪。
大廳里,不住響着,登機的通知。
一聲一聲的回音,在殷凱的耳畔不斷徘徊手機,還是不斷地撥着喬輕雪的電話。
對方還是關機,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殷凱終於衝到前台,詢問有沒有喬輕雪的信息。
對方卻說,沒有這個人的登記資料。
「沒有?」
殷凱濃眉皺緊,心下不禁困惑起來。
是誰在追喬輕雪?她說自己在機場,又是什麼意思?
殷凱越來越覺得事情蹊蹺,便將電話撥給自己的母親,「媽咪,喬輕雪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是在懷疑我嗎?」
「我不得不懷疑是您對她做了什麼。」
殷媽媽笑了起來,「有話就當面回來對我說!」
「你告訴我……」殷凱咆哮起來。
「你居然對自己的母親大吼大叫!」殷媽媽也怒了。
「你不告訴我,喬輕雪的下落,也休想讓我原諒你。」殷凱硬着聲音,用力道。
「你現在回來,我就告訴你,她在哪裏。」
殷媽媽氣惱地掛了電話。
她在電話里,聽見殷凱在機場,很緊張,殷凱萬一在機場遇見喬輕雪就糟了。剛才她的人,有打電話來說,喬輕雪跑了,不過已經抓住了她,正在機場,等待下一航班。
殷凱抓着手機,一雙藍色的眸子,橫掃一眼偌大的機場。
依舊,沒有看到喬輕雪的蹤影。
他匆匆轉身,快步往機場外跑。
就在不遠處,幾個黑衣人,帶着喬輕雪正過安檢。
喬輕雪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殷凱的身影,通明的燈火中,他身影俊雅高挑,那麼矚目,即便在人來人往中,依舊一眼可以看到他。
她張嘴正要喊,口鼻已被人死死捂住。
然而她嬌小的身影,也被黑衣人整個遮擋住。
她的一雙眼睛,只能眼睜睜看着,殷凱的身影,越來越遠,距離她的方向,背道而去殷凱!
我在這裏!
你是來找我的嗎?為什麼不再往前多走幾步?
只要再多走幾步,你就能看見我了啊!
難到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註定擦身而過?
為什麼?
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能見面了啊殷凱開車趕回醫院,闖進門,站在殷媽媽的面前,問她。
「喬輕雪到底在哪裏?說吧!告訴我!」殷凱威逼的口氣,讓殷媽媽終於明白,那個女人,在自己兒子的心目中,已經完全勝過了一個兒子對母親的尊敬。
「不妨告訴你,她拿了錢,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什麼叫拿了錢走了?」殷凱眉宇高聳。
「就是說,我給了她一筆錢,她願意放棄和你的感情,拿着錢走了,退出了你們之間這段荒誕的感情。」
殷媽媽的話,徹底將殷凱的整顆心碎成齏粉。
「你說什麼?我不相信!」殷凱高頎的身軀,搖晃了一下。
「我也不相信,她會真的拿錢,說走就走了!本來不想告訴你,怕你受傷難過!我的兒子,難得動了一次真心。但事實如此,你還到處奔走找她,我不得不將實情告訴你。」
「我不相信!」殷凱咆哮起來,一雙藍色的眼睛裏,似有火焰繚繞。
殷媽媽站在殷凱的面前,驕傲又高冷地望着殷凱。
忽然,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得殷凱側臉火辣辣的刺痛。
這還是殷媽媽,第一次打他。
殷凱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有點出息!一個願意為了錢,背叛你的女人,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她不是那種人!」
「不管什麼人,在金錢面前,都會暴露最真實的一面!但事實正是如此,她願意為了錢,背叛了你。我給了她兩千萬,並且答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我……還是不相信。」殷凱的聲音忽然無力了下來,不住搖頭。
「我的賬目上,缺了兩千萬,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調查!」殷媽媽冷哼一聲。
「我早就說過,一個為了金錢能去酒吧做陪酒的女人,金錢在她心目中的,遠遠高過一切感情。你偏偏不相信!」
「不會的,區區兩千萬,她會放棄!」殷凱還是搖頭,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現在事實擺在你面前,還有什麼不相信!」
「她不是那種人!她不是……」
「估計是知道,我一直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在你身上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不如早早拿錢走人,快刀斬亂麻!那個女人,遠比你想像的更有城府!」
殷媽媽不耐煩地對殷凱揮揮手。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場盛大婚禮!早點結婚,我也了卻一樁心事。」
殷凱一句話不說,高頎的身軀隱隱晃動了一下,雙腳好像失去了力量,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不不,我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顧若熙坐在陸羿辰的床頭。
她已經坐在這裏很久了。
一眼不眨地看着陸羿辰安靜睡着的樣子。
又一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甦醒過來。
祁少瑾回來一趟,看着他們,目光忽閃着幽深。
她有笑着問他,「怎麼了?你好像出去一趟,心情不太好。」
祁少瑾卻失笑,「看來你心情還不錯,還有心情關心我心情好不好。」
「能這樣看着他,想一想,還是不錯的!不然,每次都要等着他。五年前,天天等他忙完,等他講完電話,等他休息……五年後,又是漫長的等待。現在,還是等待,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他就一直在這裏,可以時時刻刻地看着他。」
祁少瑾知道,顧若熙是在悲觀中,找尋一點讓自己能有安慰的東西。
顧若熙抬頭,看向漆黑窗外,點點隱約的星光。
病房裏的燈火不明亮,因為陸羿辰睡着的時候,不喜歡光線太亮。
「我有預感,他很快就會醒過來。」顧若熙安靜地開口。
「我也有預感,他會很快醒過來。」
顧若熙彎起唇角,笑容在眼角的位置,漸漸變冷。
「但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見一見我的父親。」
「你要做什麼?」祁少瑾不免擔心起來。
「既然父親一直阻撓我們在一起,那麼我就想辦法讓他同意!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我不能讓我在乎的人,再受到傷害!否則等他醒來之後,還是要面對這樣那樣的危險。」
「若熙,有些事,真的與你無關。」
顧若熙抬頭,看着祁少瑾的眼睛,「與我無關的事,卻牽連着我,牽連着我們,又怎麼能說與我無關?」
「若熙,太多的牽扯,會讓你的路更難走。」
顧若熙站起來,走到祁少瑾面前,他的身高很高,她總是要仰頭看着他。
「少瑾,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父親阻撓我們在一起,沒有那麼簡單?」
「……」祁少瑾忽然難以啟齒了。
「我要問清楚,問個明白。我也察覺到……」顧若熙回頭,看向病床上的陸羿辰,「他應該也察覺到了。在他弄清楚之前,還是我先來弄清楚吧。」
「若熙!你竟然有這樣的察覺。」祁少瑾很吃驚。
顧若熙慘澹地笑笑,「或許吧,你們覺得我沒什麼想法,我只是……逃避,不喜歡面對太多的麻煩,我真的太膽小了!總是喜歡將事情簡單化,不想生活總是那麼多紛擾。但我發現,我的逃避,總是不能很好的解決問題。我不追究,但總是有人在追究。」
「我現在更擔心,你見了你的父親,你再回不來。」
「我也擔心,但我想……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如果還在父女的情分還在的話,應該會留一步餘地。」
顧若熙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我們見一面吧,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要求。」顧若熙平靜的口氣,完全沒有感情般清涼。
「在哪裏見面?」席老的聲音也很低沉。
「只是我們父女單純的見面,沒有任何強硬的,只是見面,同意的話,我便將地址發過去。」
席老想了下,最後同意了。
他確實應該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談談了。
顧若熙將地址發過去,便出了病房,讓趙默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夜色已經很深,四下一片漆黑。
顧若熙去了一個遊樂場,已經沒有人,門也關了,但只要有錢,保安還是將門打開,放顧若熙進了門。
她在一個旋轉木馬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身上裹着風衣,拉了拉領口,才不至於秋夜的寒風灌入脖頸,冷個透徹。
很快,席老拄着拐杖也到了。
他果然是孤身一人,腳步有些蹣跚吃力,想來這幾天身體並未恢復。
他站在不遠處,看着在路燈下,座椅上坐着的顧若熙,眸子裏閃過一抹久遠的模糊記憶,眼角便顫抖了。
顧若熙起身,走到他面前,攙扶住他的手臂,帶着他坐在座位上。
「爸爸,還記得這裏嗎?不過,已經不是原先的樣子了。」
這還是他們父女重逢,顧若熙第一次開口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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