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魔的人應該是我!」陸羿辰更用力地攥緊顧若熙的手,真的好害怕,下一秒,她的手就會從他的手掌心逃離。
「我今天,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婚紗店,找遍了……可就是沒找到你。」
「你……」顧若熙的聲音顫抖着,努力張大自己的眼睛,她看清楚無比地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的樣子,她不要錯過他臉上人任何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
「你有找我?」她問。
陸羿辰抬起手,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痕,聲音柔軟的好像能擠出水來似的。
「哭什麼?我找你,不該高興的笑起來?怎麼還哭了。」
他這樣一說,顧若熙的淚水反而更洶湧了,不住點頭,想要笑的,淚水卻總是止不住。
他溫柔捧着她的臉頰上,不住擦拭,擦着擦着,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今天都這不到你!」他真的很害怕,今天若找不到她,鼓起的勇氣就又會像泄了氣的氣球,再沒有勇氣來找她。
「幸好,幸好今天找到你了。萬幸,萬幸。」他的懷抱更緊,似要將她緊緊嵌入他的胸膛中一樣。
顧若熙一下子就失控了,雙手一把摟住陸羿辰的窄腰,緊緊的,用力的,恨不得彼此可以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一輩子,再也不分開。
「你找我做什麼?還找我做什麼?你都不接我的電話,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以為你……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顧若熙哭着嗓子喊起來,淚水瀰漫的更加洶湧,濕了他身上的筆挺西裝。
「熙熙……」
陸羿辰低沉的聲音中,竟然也浮現了一抹淺淺的哽塞。
「不要嫁人……」
他的聲音那麼壓抑,若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顧若熙驚愕,在他懷裏抬起朦朧的淚眸。她真的好想看清楚他現在的樣子,看清楚他現在的表情,可為什麼這眼淚就是這麼不爭氣,總是流也流不乾淨。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地問着,即便說不出話來,也在第一時間追問他。
因為她害怕,再晚上一分一秒,他又會只顧着說完,就又甩身而去。
「我說……」陸羿辰低頭,深深擰着顧若熙水蒙蒙的眸子,「不要嫁人,跟我走,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
所有的堅持和偽裝,一下子潰不成堤。
但顧若熙整個人卻傻了,傻傻地看着他,傻傻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說……什麼?」她還是覺得自己沒聽清楚,還是覺得出現了幻聽。
「我說,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我說我不許你嫁人!」陸羿辰忽然拔高聲音,唇邊綻放一抹柔和的笑紋。
原來,這句話說出來,心情會這麼輕鬆,感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瞬間天清氣爽的舒服。
「我很後悔,為何這句話,沒有早一些說出來!或許早一些說出來,我和你都不會這麼糾結了!」他的聲音都變得輕快了,尤其看到顧若熙受寵若驚,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他就更是懊悔,懊悔着又快樂着。
「現在說出來也不晚,你會跟我走,對吧!」
雖然肯定,但還是有一點點的不確定,真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
「你說……你是說,你來接我了嗎?接我回去嗎?你是說,不要我結婚,不要嫁給別人是嗎?」
顧若熙顫聲問着,用力吸着鼻子,迫使自己的頭腦能夠清醒一點,不要混混沌沌,搞不清楚現實。
「對,我來接你,我不要你嫁給別人!」陸羿辰忽地直接吻上顧若熙。
他吻得很深很深,雖然她的唇瓣上有淚水的咸澀味道,還是那麼甜,那麼甜……
夜風輕拂,飄來好聽的鋼琴曲,還有美妙的歌音……
「甜蜜的滋味,長發中糾纏,在手掌心還殘留你溫柔的叮嚀,曖昧的言語,窒息的溫柔,餘味要將融化我似糖的心……愛上你,是對還是錯,被你征服,不算是什麼……」
「就好像歌曲里唱的,被你征服真的不算是什麼。以前沒發現,也不接受,現在懂得了,也明白了,一直都不喜歡被征服,但要那個人是你的話,也很好。」
在顧若熙看來,這簡直是最動聽的情話了,再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話了。
只因為,這是她想聽的,也想要的。
不是你想要的,即便再好,也不會覺得好。
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不那麼好,也覺得好。
顧若熙終於笑了,終於眼裏不再流下來了,早就忘了所有,現在整個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陸羿辰,再不記任何後果了,滿心滿腦子都是他。
但還是想問問他,還是想聽能直接到及心底的那一句話。
「為什麼?」
她凝望着他的眼睛,期盼地等待着。
陸羿辰很想問她,什麼為什麼,但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他懂得了她的問話。
「因為……」
陸羿辰的聲音,慢慢收住,唇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目光也柔情似水的暖暖烘托着顧若熙。
「因為,我愛你。」
輕輕的話語,那麼輕那麼安靜,卻讓顧若熙的心海再也不能平靜。
顧若熙忽然勾住陸羿辰的脖頸,踮起腳尖,直接吻上他薄薄的嘴唇……
夏紫木和喬輕雪站在不遠處,將一扇柵欄門給關上了,便不會有人再靠近遠處的顧若熙和陸羿辰。
喬輕雪捂住嘴,激動得熱淚盈眶,抓着一側的夏紫木,「他們終於和好了,終於和好了……」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夏紫木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喬輕雪愕然看向夏紫木,「他們終於和好了,怎麼能不高興?」
「喬喬,你別忘了,現在顧顧的身份,你認為席家會那麼輕易放手?席家丟不起這個人。」
夏紫木的話,一下子就將喬輕雪給喚醒了。
「他們明明相愛彼此,怎麼就不能成全他們?如果席老還當顧顧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該這麼自私這麼霸權,陸羿辰也不見得比席初雲就弱勢!他們各有千秋!」
「話是這麼說,可老人的想法,怎麼能和我們年輕人一樣,要是一樣的話,就不會有代溝,也不會有分歧了。」夏紫木不得不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繼母,還有喬沐風的父母。
自從她新婚夜出了車禍後,每天都生活在不斷不斷的爭吵之中,有的時候,她甚至會想,不如死在車禍中算了,就不用面臨那麼多無休止的爭吵。
喬輕雪很同情夏紫木,「夏夏,你家裏的事,我也聽說了,夏爸爸不同意離婚,非要拖喬家一輩子,你小媽咪卻同意你離婚,不想喬家再來找麻煩,沐風去了,還經常被打罵出來,時不時喬媽還要上門吵鬧。」
喬輕雪當然知道這些事,在醫院陪伴了夏紫木那麼久,幾次去夏家找夏紫木還撞見過一家人又打罵成一團。
「現在很多問題,不是我一個人的意願,而是大家的意願!離婚不對,不離婚也不對,就只能這樣乾巴巴地耗着。」夏紫木忽然揮起一拳,砸在身側的樹上。
「喬喬,我真的,真的受夠了!」
「夏夏,我知道你很難過。唉,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要怎麼安慰你了。」
「不用安慰,誰安慰都沒有用,這些問題,從我而起,還要從我結束。」夏紫木低垂着眼瞼,已經長長了的短髮,遮住了她的眉睫,處在一片暗影中,看不清楚她現在的表情。
「夏夏,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不會的喬喬。」夏紫木笑起來,還像以前那樣,捏了一下喬輕雪的臉頰。
見夏紫木笑了,喬輕雪宋算長吐一口氣。
「加油,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即便沐風不行,還有顧宇軒,他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他才多大,年紀輕輕的,前途光明,我都瘸了,怎麼能毀了他。」
「夏夏,你不要這麼自卑好不好!一個人的價值,不是自己給的,是你在別人的眼裏,有多少的份量!在顧宇軒的眼裏,你就是千斤之重,無人能及的份量。」
夏紫木噗哧笑起來,「我又不是胖子。」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好了,不要勸我了,想好你自己的問題吧。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清楚,還操心別人的事,你真八婆。」
「呸!這和八婆什麼關係!我是為了你們操碎了心!」
「是是是,我的好喬喬,你是最貼心的小棉襖。」
「呸!小棉襖是笑笑,姐是你們的披風大衣。」
倆人都笑着看向方才陸羿辰和顧若熙的方向,卻驚訝發現,顧若熙和陸羿辰已經不見了人影。
喬輕雪和夏紫木趕緊跑過去,在附近尋找一圈,連灌木叢都翻找了,還是沒有找到顧若熙和陸羿辰的蹤影,就好像兩個人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喬輕雪大驚,臉色都白了,「人呢?他們人呢?」
夏紫木搖搖頭,也很困惑,那兩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難道他們私奔了?」喬輕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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