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熙!」
席初雲緊張地呼喚,一把將顧若熙擁入懷中。
顧若熙忽然就撲到席初雲的懷裏,放聲痛哭,像個傷心欲絕的孩子。
「若熙,出了什麼事?若熙,告訴我!」席初雲整個人都緊張得好像被放在火上烤燒。
「若熙,你說話!」
顧若熙不住搖着頭,已說不出話來,就只會哭。
「若熙……」
席初雲心疼地捧着顧若熙的臉頰,琥珀色的眸子裏,都是疼惜,「你哭的我好心疼。」
陸羿辰的目光瞬時陰沉的好像墨黑的蒼穹,裏面蘊藏着強大的力量。
一雙鐵拳捏得更緊,發出咯咯咯的骨節聲。
席初雲摟着顧若熙回去,男人的一顆心都要被顧若熙的淚水給哭化了。
他沒有再問顧若熙原因,而是靜靜地陪着哭泣不止的她。
「是在想念阿姨?我已經着手調查阿姨的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席初雲柔聲道。
顧若熙低着頭,眼淚慢慢就止住了。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但心裏對席初雲的愧疚,更深了一分。
他那麼相信她,而她到底都在做什麼?
「若熙,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總要向前看。你別忘了,你的腹中,還有一個小生命,需要你來守護,你不能讓傷心的情緒在你的身體裏紮根,心裏住滿陽光的人,才能看到晴天。」
顧若熙抬起通紅的淚眸,看着席初雲,聲音沙啞地緩緩呢喃。
「心裏住滿陽光的人,才能看見晴天?」
席初雲寵溺又心疼地擦了擦她紅腫的雙眼,「回到家裏,發現你不在,真的很着急。」
幸虧席家的車,都有定位系統,他才找到陽陽花店來。
「已經快要亮天了,我們回去吧,你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
顧若熙不說話,任由席初雲牽着她的手往車上走。
忽然,顧若熙掙開席初雲的手,「我回去拿點東西!」
不等席初雲說話,她就已轉身跑回花店,趕緊上樓,跌跌撞撞地沖入自己的房間。她有看到陸羿辰收拾的行李箱,卻在地上的一片雜亂中,一張張的白紙中,尋找着陸羿辰留下的字跡。
可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
她瘋了,一定是瘋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瘋狂地在那些紙張中翻找,每一張紙都拿起來看一眼,還是找不見……
身後傳來席初雲柔潤的聲音。
「你在找這個?」
顧若熙猛地回頭,不知何時,席初雲就站在門口,手裏還拿着一張白紙。
顧若熙的臉色,瞬間煞白,趕緊衝上去,一把奪下席初雲手中的白紙,看到上面熟悉又漂亮的字跡,她的心總算回歸到她的身體內,也有了一點思維。
她沒發現,自己竟然笑了,落在席初雲的眼底,他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縮,隨後緩緩放開,唇角依舊是他慣有的淺淡笑意,那麼溫和清潤。
「一張紙,居然這麼焦急。」他道。
顧若熙驚怔住,訥訥地抬眸看他。
他是什麼時候拿走這張紙的?難道她在街上尋找陸羿辰,他知道了?
忽然自己就像個偷東西的賊被人逮個正着般,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顧若熙是這麼好懂的女人,每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席初雲都看得懂,心口有疼痛的滋味正在一點點的加重,但他卻笑着。
「走吧,回去吧。」他沒有挑破,還是向她伸出他的手。
顧若熙正在雙手如捧着至寶般拿着那張薄薄的紙,一時間根本不知道伸出自己的那隻手,來抓住席初雲的手。
席初雲靜靜地等着她做決定,手始終放在那裏。
最後,顧若熙低下頭,長發垂落,遮住她蒼白的臉頰,從席初雲的身邊走過。
席初雲的手,空在那裏,目光還看着顧若熙方才在的位置,臉上是笑着的,目光卻漸漸涼了下來……
回去後,顧若熙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手裏還拿着陸羿辰寫的那句話,一遍遍地看着,腦子裏不住徘徊着,他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所有的話語,都亂糟糟地徘徊在腦海中,全部都是陸羿辰的聲音,卻分不清楚哪句是哪句。
只知道,這些話,都是他說的。
恨不得能有一支錄音筆,將他說過的話,全部都錄音下來,一遍遍地在耳邊放着,一遍遍地聽着,才能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
想念,思念,勢如猛虎。
感覺自己也像個病入膏肓的人了,恨不得能插上翅膀,抑或能會什麼異能,直接出現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他。
雙手緊緊將那張紙抱在懷裏,眼淚竟然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念想他的心情,一路泛濫成災。
都道相思苦,各種滋味,真真切切地凌遲她的心……
忽然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慫恿了,抓起手機,又開始不住給陸羿辰打電話,顧不得尊嚴,也不顧不得他會不會厭煩,就是一遍遍地打過去,想要將自己的內心,全部真實地告訴他。
再不想顧及任何後果,即便前面驚濤駭浪,她也要闖!
可結果卻是無情的,陸羿辰始終不接她的電話。
再繼續打下去,他居然關機了。
顧若熙拿着手機,聽着對面傳來的聲音,「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英文報音。
顧若熙忽然笑了,含着眼淚笑着,笑着,一把將手機丟了出去!
「為什麼要關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為什麼還要關機!就這麼不想我再聯繫你了嗎?」
「為什麼不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了那麼多話,就不想聽我一聲回應嗎?」
「怎麼總是這麼霸道!」
「再堅持一下,會死啊!」
顧若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癲狂了,如果現在聯繫不上陸羿辰,她想她真的會瘋掉。
趕緊去洗臉,用最冷的水,不住拍打紅腫的雙眼消腫。
換上衣服,匆匆出門。
剛推開門,就看到席初雲站在門外。
她不知道,他是剛要進來,還是一直就沒有走。
「你要出去?」席初雲先開口。
「有點事。」
「什麼事?」
顧若熙躲閃着他的目光,不去看他帶着幾分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不說話,他就繼續站在那裏,擋着她的去路。
席初雲的聲音,忽然有一分的涼落,「我問過你,你也一再答應過我,我認真了,便會認為是真的。」
顧若熙倏然抬頭,看向他淺淡的琥珀色眸子,那裏面蘊藏的東西,她看不懂。
整顆心都在牽繫陸羿辰,她哪裏還有精力去讀懂別的男人的目光。
「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還有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有什麼事比我們舉行婚禮更重要的事!」
顧若熙不知道席初雲是想問她到底要去做什麼,還是要從她的口裏得到一個承諾,怔怔地看着他,不想說,就是不想說,即便他目光逼迫,她依舊閉口不言。
「告訴過你,應該養好精神,不管多重要的事,總要先想想孩子,你這個樣子出去,很容易出現閃失。」
席初雲的聲音,依舊是溫柔的,體貼的,能熨貼心靈的。
他溫柔扶住顧若熙的肩膀,將她推送回房間,引着她坐在床上,將她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攙扶她躺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一夜沒睡,眼睛都紅了,抓緊睡一覺。不管有什麼事,都醒了之後再說。」
席初雲坐在床頭,手指溫柔地撫上顧若熙的眼睛。
他的手指不離去,她就只能一直閉着眼睛。
許是真的累吧,也或許被他身上的氣息感染,漸漸的困意來襲,但還在頭腦清晰,無比的清晰,怎麼都不能真正睡着。
她是真的真的想去找陸羿辰,即便現在出不去,一顆心也已經飛到陸羿辰的身邊。
她的睫毛,一直在他的手指下顫抖。
他知道她沒有睡熟,他就繼續耐心地等待,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臉頰,還有那緊抿在一起的雙唇。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她唇瓣上的紅腫,也猜測的出,是因何所致。
心口刺痛,便趕緊將視線從她的唇瓣上移開。
「下午的時候,禮服和婚紗會送過來,試穿之後,覺得合適,就定下來了。」
顧若熙不說話,他繼續聲線溫柔地說。
「父親希望,婚禮的前一天,我們能回去。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
「本來婚禮前一天,應該綵排,你身體不太好,不宜操勞,綵排就免了。」
「婚禮的時候,你只要穿着婚紗,站在我身側,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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