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下來。若不是擔心媽媽和哥哥,真想賴着柔軟舒適的大床,睡個天昏地暗。
陸羿辰似乎很不喜歡在晚上的時候開燈,屋裏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絢麗霓虹照射進來,才能勉強看清楚屋裏的情況。
她坐在床上尋視一圈,沒有發現陸羿辰,失望的以為他走了,頓覺偌大的房間很空冷,卻從黑暗深處傳來他好聽的聲音。
「睡醒了?」
「嗯。」
當顧若熙發現被子下面的自己,赤條條的不着寸縷,明明記得睡覺的時候,裹着浴巾的。瞬時,她臉色大變,一路燒紅到脖頸。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緊張得,已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陸羿辰從黑暗中走出來,高頎的身影猶如暗夜中的鬼魅。顧若熙心口一緊,不敢去看他在夜幕下半遮半掩稜角分明的俊顏。
「你睡覺一向很死嗎?」
他問得顧若熙一愣,茫然不知何意。他暗惱,怎麼會這種反映遲鈍的人,能平安長大,真是奇蹟。
「死到,對你做了什麼,都沒反應!」他忽然逼近她,嚇得她趕緊後退,惶惶地看着他。
「我只是,太緊張了。」顧若熙趕緊搖頭,訕訕一笑,生怕夜黑風高的,將他惹惱。
陸羿辰用力盯她一眼,很不喜歡她那種怕他是「下半身衝動的動物」眼神。他只是怕她裹着濕浴巾睡覺會着涼,給她換下來而已。轉身去門口取了一個袋子,丟給顧若熙。
「抓緊換上,去吃飯。」為了等她,他還沒吃晚飯。他的作息,一向都有嚴格的時間安排,從不會打亂。
顧若熙趕緊裹着被子,抱着袋子去浴室換衣服。
陸羿辰見她這樣遮遮掩掩,悶哼一聲,「又不是沒看過,還羞!」
顧若熙在浴室里捂住羞紅的臉頰,懊惱他怎麼可以這樣。想着是他將自己從祁少瑾的虎口救出,也就不再與他計較了。
換好衣服出來,拘謹地站在浴室門口。
陸羿辰居然開了燈,是鵝黃色的曖昧光火,照在身上,讓人都浸染在一種柔和溫情的氛圍下。顧若熙很不習慣,抓緊白色的裙裾,微微低着頭。
陸羿辰望着穿上白色裙子,更像個乾淨小天使的顧若熙,滿意地點點頭。
「我,還是第一次,穿裙子。」顧若熙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過挺喜歡的。」
「據我所知,好像不是第一次。」陸羿辰直接出門。
顧若熙趕緊跟上去,望着大步走在前面的他,困惑不解。「你見過我穿裙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過。」
陸羿辰挑挑眉,沒有給她答案,直接入了電梯。顧若熙怎麼會知道,他將她的過去調查的清清楚楚,在那些照片副本中,有一張她小時候站在一株盛開的牡丹面前,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笑得煞是天真可愛的舊照片。
「你怎麼知道的呀。」她總要問出個答案,才舒心。
他卻上下打量她,目光最後落在只到膝上裙子的邊緣處,顯得她一雙很修長漂亮。
「你看哪裏!」顧若熙趕緊壓住裙角,避開他的目光。
陸羿辰挑了挑眼角,「那天晚上,你就穿着裙子。你怎麼這麼健忘!」
顧若熙臉頰一紅,想起那個晚上,她穿着黑色性感長裙,為了勾引「交易者」,卻走錯了樓層。這個錯誤,她一直想忘記,他卻總提起。
「為何不喜歡穿裙子?好像沒有女孩子,不喜歡。」陸羿辰岔開話題,不喜歡見到她懊惱的表情。難道,她覺得認識他很失敗?真是可惡。
「每天都在忙,穿裙子很麻煩的。」
陸羿辰望着顧若熙的目光,略微深了一分,最後只看着光可鑑人的電梯金屬壁,不再說話。
他的黑色西裝外套,一路裹着顧若熙,離開皇城酒店。酒店內部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會將bss的私生活泄漏出去,還是忍不住好奇,總要伸長脖子看上一眼,低聲談論bss這般嚴密保護的人會是誰。
顧若熙坐在車子裏,猶豫一下,道,「我還有事,就不去吃飯了。」
「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陸羿辰啟動車子,上了路。
「你怎麼知道我擔心醫院?」
陸羿辰沒回答她的疑問,直接開車去了一家豪華西餐廳。
偌大的餐廳內,除了工作人員,空無一人。也不過才十點多,按理說,還會有顧客光顧才對。顧若熙好奇打量一圈,出入這麼高級豪華的西餐廳,有些拘謹。
八分熟的牛排,造型精緻,還有一份鵝肝,服務員倒了兩杯乾紅,退在一側。演奏師拉起小提琴,優美舒緩的音樂,將氣氛營造的浪漫非常。
顧若熙學着陸羿辰的樣子,笨拙地切了一下,卻沒切開牛排,倍感窘迫。陸羿辰拿過她的盤子和刀叉,將牛排一塊塊切好,再遞她。她很感動他的細心,插起一塊牛排放入口中,味道很棒。
顧若熙看了一眼一旁的服務員,壓低聲音問陸羿辰,「這麼高檔的西餐廳,怎麼沒有顧客?該要關門了吧。」
陸羿辰舉杯喝了一口紅酒,看着眼前的呆笨小女人,淡淡開口,「我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