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治聽說密室的事,整張臉都猙獰了。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事,竟然因為自己的兒子倒戈,讓陸羿辰博回一局。
他不會就這麼放過陸羿辰,一旦放虎歸山,下一個輸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他趕緊命人上樓將顧若熙帶下來,然後帶人衝出去攔截陸羿辰。
可外面已經被陸羿辰的人團團圍住,數十輛色的車,將他別墅的大門死死堵住。而那混亂的場面,也讓祁遠治明白,此局他落敗了,是他小窺了陸羿辰的實力。沒想到陸羿辰的背後還有秘密勢力,而會隱藏真實實力的人,才是永遠不敗的勝者。
祁遠治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而將來的天下也是年輕人的天地。
可他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他命人將別墅的門死死圍住,護他可以從這裏安全逃脫。否則他一旦落入陸羿辰的手裏,只怕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蘇雅站在樓上,心底一片混沌。即便她已陣腳大亂,但也看得出來,勝負已分,兀自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輸得更慘,現在最要緊的是自保。
而祁遠治也顯然明白這個道理,帶着人匆匆去了別墅的最裏面,顯然那裏還有他逃生的暗道。
祁遠治要保留自身,才能等到下一局,完勝的時刻。
蘇雅見祁遠治只顧自保,完全不顧她了,若被陸羿辰的人衝進來,發現她在這裏,她就百口莫辯了。只要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她和祁遠治聯合,只要死咬不承認,還能保一點自保。
蘇雅趕緊下樓,去追祁遠治,她要跟祁遠治一起離開這裏。
等祁少瑾衝進來的時候,祁遠治已經不見了。趙默帶着人,隨後也要衝進來,雖然陸羿辰率先帶安可馨去了醫院,但交代了趙默,務必救出顧若熙。ca1;
就在趙默即將衝進來的時候,祁少瑾忽然將門關上,用密碼將整道大門鎖死。
那位畢竟還是他的父親,一旦落入陸羿辰手中,會是什麼結果誰都清楚,即便父親做了人性喪失的惡事,可若父親能夠懸崖勒馬及時回頭,他選擇再給父親一次回頭的機會。
祁少瑾知道這裏有一條密道,便匆匆去大宅的後面,緊追過去。
祁遠治帶着顧若熙從密道離開,蘇雅和祁少瑾都追了過來,祁遠治命人直接將祁少瑾控制,他滿肚子的火氣,要對祁少瑾發泄,好好教訓這個幫着外人的不孝子。
「爸收手吧」祁少瑾心疼地看向被人亢着,臉色泛白的顧若熙,他看得出來,顧若熙身體不適,還在勉力強撐着。
也看到顧若熙發現追來的人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隨後便是舒心的歡喜。
她也在盼着陸羿辰能來,但祁少瑾平安追來,便也就說明安可馨被救了,安全了。
「收手我為什麼要收手我只是懲戒那些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祁遠治低吼一聲,掄起一拳頭就打在祁少瑾的胸口處。
那一拳力道十足,直接打得祁少瑾悶哼一聲,筆直的脊背就彎了下去,臉色泛白,浮現吃痛之色。
蘇雅心下驚呼一聲,一小步一小步地後退。祁遠治太心狠手辣了,這樣的人物若不能遠離,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將矛頭指向自己。
祁遠治當然發現蘇雅畏怯的小動作,當即有人就將蘇雅的退路阻斷,讓她再沒有機會逃離。
幾輛色的車子駛了過來,祁遠治帶着所有人趕緊上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其後還留下人毀滅所有的痕跡,不讓陸羿辰有跡可循。ca2;
一座潮濕到處充斥霉味的倉庫,便成了他們的落腳點。
這裏距離市區較遠,附近沒有任何建築物,若發現有人來,百米之外就能發現蹤跡,也會給足祁遠治再逃的機會。
祁遠治讓人密切觀察附近動向,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會繼續離開這裏,再尋安全落腳點。
顧若熙被人嚴密看着,坐在角落的麻布袋子上。
祁少瑾就站在她身邊,祁遠治很厭惡祁少瑾總是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她身邊,但最後還是拗不過祁少瑾的堅持,又不想在這個時候父子真的發生較大的衝突,暴露藏身的蹤跡,便也由着祁少瑾了。
但祁遠治胸腔內憋悶的怒火,怎麼都要發泄出來,才能舒服。
祁少瑾自然成了祁遠治的泄憤對象,連連吃了好幾拳頭,祁少瑾都沒做聲,只是固執地問着祁遠治一句話。
「到底什麼時候收手」
祁遠治給他的回答,讓祁少瑾看到了父親不可能回頭的絕望,「他們都死乾淨了,陸家絕種,那個野種也去地府,我就收手」
祁少瑾便不再說什麼了,心裏明明很恨父親對安可馨做出那麼的事,但最後還是選擇給父親一個回頭的機會,身為人子,他覺得已經仁至義盡。
其後,他再不會對父親心軟,哪怕不是他親手將父親伏法,最後也不會再阻撓陸羿辰。
可他還是覺得無力,甚至有那麼一點的不忍。
祁少瑾縱然心冷如石,這一刻也迷茫沒有方向了。一個是心裏一直放不下的妹妹,一個是生養他的父親,一個是無辜的受害者,一個是為了報復不擇手段的瘋子,一個讓他可憐又心疼,一個讓他痛恨憎恨,最後又恨而不能。
他有些疲憊,便也坐下來,就坐在顧若熙的身邊。
顧若熙知道他的為難,也深深理解他的無奈,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再,也是自己的父親。誰在面臨這樣的情況時,什麼都可以割捨,可骨子裏流淌的血濃於水,卻是什麼利器都割捨不斷的牽絆。
顧若熙張張嘴,想安慰一下苦悶的祁少瑾,最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化成一聲輕嘆,拍了拍祁少瑾的手。
「你還好嗎還擔心別人。」祁少瑾居然還有心情笑,看着顧若熙的目光里,都是軟軟的暖意。
「我很好奇,為何你還能笑得出來。」她可一點笑的心情都沒有。
「因為有你。」
「」
顧若熙覺得,這絕對是終結他們對話的最有力閘閥,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用什麼語言接下這句話。笑着打哈哈吧,他又一臉的認真,對他冷眼冷語吧,又顯得自己忘恩負義,在危急關頭,可是只有祁少瑾一再衝出來,陪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
不然憑藉祁遠治對陸羿辰的憎恨,很可能將她當成泄憤對象,不知對她做出什麼可憎的事來。有好幾次,祁遠治向她看來的目光,都是一種要將她活活扒皮的兇狠。
幸虧祁少瑾在身邊,用他非常堅決的態度保護着她,祁遠治終究沒有動她一根毫毛。
祁少瑾見顧若熙眼睫低垂,一副難以應對的窘迫,便低聲對她說,「我本來就習慣了,早已不在意,如今又有人陪着,怎會不開心。」
顧若熙抬起頭,無奈地望着他,他已一副悠閒的樣子,靠在一側的牆壁上,許是觸碰到他後背的傷口了,臉上的神色微微繃緊。
「一定很痛,若不舒服,你不要忍着。」她是真的擔心他。任誰挨了棍子,又吃拳頭,又去密室救人,也要累得起不來了。何況祁少瑾還要渾身神經繃緊地保護着她,只怕已經很累很累了。
祁少瑾卻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我說過,早就習慣了。」
他早就習慣了父親的毒打,這點小傷,比曾經被父親經常連打他一天,舒服太多了。那時候,母親剛剛離世不久,父親喝了酒或稍有心情不順,就會拿他出氣,有的時候打得他吐血,肋骨斷掉一根,躺在上許多天都起不來身,他也沒掉一滴眼淚,甚至哼一聲。
只是每次遭到毒打之後,他就更狠他的母親,更狠身邊的所有人。有的時候,他不得不也跟着更狠陸羿辰,若當年他們能快些拿錢來,或許母親不會死,或許他會跟着母親離開,也就不用遭遇這種待遇。
那個時候,他絕望過,也徹底封閉自己。
所以頭母親的照片,永遠都是扣放在頭,但又捨不得丟掉。
那是他們媽媽和妹妹,唯一留存下來的照片了。多少次差點被父親撕毀,他都拼命地保護下來。後來父親去了國外定居,他的日子才安靜下來,才不用再遭受父親的孽待。
顧若熙看着祁少瑾表現出來的淡然,只會覺得更心疼。抬起手,想要握住祁少瑾冰涼的手,最後她又放下自己的手。
祁少瑾閉目了一會,忽然睜開眼,看着身側的顧若熙,低聲問她,「陸羿辰丟下你不管,帶着可馨走了,你會不會難過」
「」顧若熙垂下濃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受傷,但再抬起眼眸的時候,對祁少瑾輕輕一笑,「那也是你的妹妹,她能安全,你也該感到開心。」
她沒有正面回答祁少瑾,但祁少瑾看得出來,她也在意,也在心底落了疼,卻不想表現出來。
「因為還有你,所以我還好。」她努力笑了笑,眼角眉梢有揮不去的淡淡落寞。
誰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將自己放在心尖上,是那第一位。
可她求不來,也深深知道安可馨在陸羿辰心中的位置,既然早就知道,何必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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