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蘇風暖將太子服用了閻王渡之事與葉家主和王大學士說了。樂文小說|
二人聽罷後,對看一眼,齊齊嘆息。
蘇風暖想起鳳陽曾與她提過,說太子十分有意思,靈雲大師出事兒,她離開靈雲寺後,太子命許雲初全寺徹查,他跟沒事兒人一樣,在屋裏抄經書,抄了兩日經書後,問靈雲老和尚他若是出家可否收他做弟子之事。
她想着,那時候太子應該知道是月貴妃背後動的手,所以,他十分平靜地接受了無傷花使得他不能人道之事,也平靜地不理會靈雲寺謀殺案。後來,他回京,月貴妃一案很快被葉裳告破,月貴妃死,他被軟禁,心灰意冷之下,若有人給他搭一架天梯,他心甘情願地服用閻王渡也合情理。
葉家主看着蘇風暖問,「蘇丫頭,葉裳那臭小子呢?回府了?」
蘇風暖回神,搖頭,「他沒回府,賴在蘇府不走。」話落,看着葉家主道,「葉爺爺,要不然您跟着我去蘇府將她揪回府去吧。」
葉家主失笑,「既然他願意賴在蘇府,就賴着好了。」
蘇風暖無語。
王祿看了蘇風暖一眼,用鼻孔輕輕地哼了一聲,沒說話。
蘇風暖更是無言。
馬車先來到容安王府,葉家主下了車後,王祿和蘇風暖前往王大學士府。
路上,王祿對蘇風暖詢問,「小丫頭,你當真非容安王府那臭小子不嫁?」
蘇風暖伸手扶額,搖頭。
王祿看着她,「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蘇風暖看着王祿,想着他和葉裳這一筆糊塗賬,怎麼能說得清,便言簡意賅地道,「我們之間似乎有很多問題,我覺得這時候談婚論嫁不太合適,緩緩最好。」
王祿點頭,「你們目前來說,的確不合適。你娘喜歡那小子,一門心思熱着趕緊想讓他做女婿。你爹本就對容安王府愧疚,你娘喜歡他,你若是也喜歡她沒意見,他也樂見其成。」話落,道,「你外婆也覺得那小子順眼,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還年歲小,他也年歲小,着什麼急?」
蘇風暖誠然地點頭,的確是不着急的。
王祿又道,「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京城,你生活在江湖鄉野,雖然多年來往甚密,但兩個人過一輩子,可不是月老早早地給你們牽了紅線這麼簡單。夫妻之間有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與別的關係不可並論,更不可兒戲。」
蘇風暖頓時崇拜地看着王祿,「外公說得極是。」
王祿道,「今日,葉裳早我們半個時辰入宮,與皇上到底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我們進宮時,皇上心情極好,顯然是同意了。不過我們還沒等敘話,東宮便出了事兒了。以我對皇上的了解,和對葉裳那小子的了解。興許他手裏已經拿到賜婚的聖旨了。」
蘇風暖一驚,看着王祿。
王祿看着她道,「你也不必這麼驚訝,往日那個時辰,皇上都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但當時,我進入御書房時,桌子上雖然擺着筆墨硯台,但並沒有批閱奏摺,而皇上的印璽卻放在玉案上。墨是現成磨好的墨,筆正放在硯台上。說明了什麼?」
蘇風暖臉色瞬變了幾次,「也就是說,皇上提前給他下了賜婚的聖旨?只等着你們進宮宣讀了?」
王祿頷首,「我是這樣猜測的。」話落,他道,「只不過東宮正巧出了事兒,所以,這樁賜婚的聖旨也就這樣壓下了。」
蘇風暖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祿看着她,「你回去可以問問那小子,手裏是否已經拿了聖旨。若是他拿了……」他哼了一聲,「也是他的本事!」
蘇風暖無言,想起葉裳臨午睡時對她反問的話,一時間心裏沒底,暗想可能趕在了東宮出事之前,真被他拿到了。那個無賴混蛋,他學謀心之術,怎麼會料不到他拉着她娘進宮大張旗鼓地去請旨消息不會大肆傳開呢?他一定是提前就先一步地拿到了聖旨,聖旨一下,金口玉言,不是特殊情況,再無收回的道理……
她默然無語好半晌,才頭疼地揉額頭,對王祿道,「外公,就算聖旨賜婚了,大婚日期什麼的,都可以延後再議的吧?」
王祿頷首,「這是自然!要兩家商議。」
蘇風暖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這就好。」
王祿瞧着她,讚許地道,「我本以為你也跟你娘一樣,被那小子哄幾句,便一門心思樂開花了。如今看你如此沉靜思索你們之間的問題,這是好事兒。證明你在外面這些年沒白亂跑。天下之大,天寬地闊,你即便是女兒家,也要學着大氣,不能拘泥於兒女情長,免得困頓不開。」頓了頓,又道,「容安王府的男人,從來都心懷天下,葉裳那小子,也是個能做大事兒的人,你別誤了他,也沒薄待了自己。」
蘇風暖敬佩地看着王祿,從沒想過外公會與他說這一番話,而且說得如此透徹,即便她沒說與葉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竟然也能看得明白清楚。這麼多年,他立足朝堂,得皇上器重厚愛信任,才是真正的有大智慧之人。
她認真地點頭,誠然地道,「外公說得極是,我不想誤了他,自然也不想太刻薄了自己。總能找個兩全的法子。」
王祿頷首,拍拍她的頭,欣慰地道,「小丫頭長大了,可惜,生成女子,不是男子。」
蘇風暖失笑,「外公啊,我娘生了三個兒子,我是第四個,若我再生成男子,估計下生後就被我娘氣的摔死了,哪會如今把我捧在手心裏疼?」
王祿也笑了,「嗯,你娘愛女如命,跟你外婆一樣。」
二人說着閒話,來到王府,王祿下了馬車,又對蘇風暖囑咐了兩句話,蘇風暖點頭,繼續坐在車上,向蘇府而去。
回到蘇府,天已經徹底黑了,門童打開門,對蘇風暖道,「小姐,鳳少主來了,說找您有要事兒,在前廳等着您呢。」
蘇風暖點頭,向前廳走去。
來到前廳,果然見鳳陽已經等在那裏,除了鳳陽外,葉裳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似乎在作陪。
蘇風暖邁進門檻後,愣了一下,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鳳陽身上,對他問,「你確定你是來找我的?」
鳳陽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慢聲道,「我從來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面子,聽說我來了,葉世子便出來代主迎客了。」
蘇風暖瞅了葉裳一眼,他面色一派坦然,真如主人家一般,有模有樣地坐在那裏,閒適隨意,她無言了一會兒,對鳳陽問,「你是來找我拿東西?」
鳳陽點頭。
蘇風暖道,「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來。」
鳳陽頷首。
蘇風暖轉身出了大廳,向內院走去。
葉裳始終喝着茶,沒說話。
鳳陽在蘇風暖走後,偏頭隔着八仙桌看葉裳,「葉世子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住在蘇府,不怕別人說閒話?」
葉裳瞥了他一眼,「我生怕別人不說閒話。」
鳳陽哼笑一聲,「葉世子可想知道,今日百花宴,在曼陀羅園內,我見到她時,她正在做什麼?」
葉裳漫不經心地道,「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要說,別跟本世子兜圈子。」
鳳陽挑眉,嘲笑地看着葉裳,「葉世子明明在乎極了,想知道極了,可是偏偏裝模作樣,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你有意思嗎?我真不知道你除了可憐的身世,哪點兒好了?讓你欺負她至此,她卻忍讓你至斯。」
葉裳眸光乍然變冷,放下茶盞,看着鳳陽,「鳳少主是想死嗎?」
鳳陽不懼地道,「如今是在蘇府,難道葉世子還想在這裏殺了我不成?」
葉裳冷眼看着他,眸光如劍,片刻後,他偏轉頭,冷意褪去,涼涼地道,「你是否羨慕你沒有本世子一樣的可憐身世?所以,得不到她可憐?才嫉妒我?」
鳳陽頓時惱怒,「你有什麼值得我羨慕嫉妒的?」
葉裳冷笑,「你自己知道。」話落,他忽然彎了嘴角,復又轉回頭看着鳳陽,話語鋒利,「即便我是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她也不會棄我如敝履。身世可憐如何?我父王母妃是為國捐軀,不是因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而慘死,她因此可憐我照顧我忍讓我又如何?總之都是一個我。沒有種種前因,我和她也不會自小陪伴緊密到如此地步。即便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也是我們自己的事兒,與旁人無關。」
鳳陽一噎。
葉裳笑意加深,「鳳少主,你若是看我笑話,或者是有什麼別的心思,還煩請就此打住或者收回去。免得自討沒趣。」
鳳陽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一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題外話------
這是二更,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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