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手裏還攥着一枚棋子,這一枚棋子由她來定輸贏勝負。
她剛放下空酒壺,還沒落子,外面傳來一聲高聲稟告,「皇上,有一名女子闖入了皇宮,說她有十分要緊關係人命的大事兒要立即見蘇小姐,與宮門守衛打起來了。」
眾人聞言齊齊想着,什么女子如此大膽,竟然敢擅闖皇宮,不想活了。
皇帝聞言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聞言一怔,誰闖入皇宮要見她?難道是漣漣?若是她的話,一定是十分緊急之事,否則不會這般直接闖到皇宮,她立即對皇上道,「既然是十分要緊關係人命的大事兒,一定是被逼急了,才闖進皇宮找我,皇上請她進來吧。」
皇帝聞言擺手,「讓她進來!」
有人立即對外高喊一聲,隨着這聲高喊聲落,一聲聲的高喊聲對外傳了出去。
片刻,一名女子飛一般地闖入了大殿,她進入大殿後,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也不對皇帝行叩拜之禮,便衝到了蘇風暖身邊,貼在她耳邊,對她耳語了兩句。
蘇風暖面色大變,騰地站起身,就要衝出大殿。
這時,許靈依開口道,「蘇小姐,你最後一顆棋子還未落下呢。」
蘇風暖腳步一頓,隨手將手中的棋子拋出,棋子如拋物線一般,被她拋落在了棋盤上。
眾人只聽得「叮」地一聲響,那枚棋子力透棋盤,嵌入了裏面。
蘇風暖身形轉眼間便到了殿門口。
「等等!」蘇青忽然大喊了一聲,從王府的席面前起身,離席追了出來。
這時,皇帝愣了一下後,也立即大喊,「蘇丫頭站住!」
蘇風暖的腳本來已經邁出了殿門,忽然想起她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不太妥當,尤其是這樣的大事兒,瞞不住,更何況上首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南齊的一國之君,她當即停住了腳步。
蘇青先一步來到殿門口,一把拽住蘇風暖問,「出了什麼事兒?可是父親?」
蘇風暖回身看了蘇青一眼,又看向皇帝,滿殿眾人的視線都望着他,皇帝的,葉裳的,蘇夫人的,她外公外婆的,許雲初的,林之孝的,還有葉家主的……
她壓低聲音對蘇青說,「不是父親,是北周三十萬大軍進犯燕北,燕北出事兒了。」
蘇青面色一變。
蘇風暖對蘇青說完後,當機立斷,以傳音入密之術沉重地對皇帝耳語,「皇上,北周率兵三十萬,攻打燕北王府,三十萬兵馬兵臨城下,燕北王府五萬府衛已經死傷過半。十萬火急,我的人剛剛得到消息,我必須立即去燕北,再晚就來不及了。」
皇帝聞言面色大變,騰地站了起來。
這時,葉裳和蘇夫人也已經匆匆離席,來到了蘇風暖面前,皆看着她。
蘇風暖對葉裳和蘇夫人又重複了一遍剛剛對皇帝說的話,話落後,對二人道,「我必須立即前往燕北,耽擱不得。」
蘇夫人聞言急道,「怎麼會這樣?北周不是一直攻打西境嗎?怎麼突然攻打燕北?是不是消息有誤?」
蘇風暖見皇上這時也已經離席向殿門口走來,搖了搖頭。
葉裳當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蘇風暖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副身子,如何能與我騎快馬千里奔波?不要命了?你安心在京中養傷吧。」
蘇青立即道,「我與你一起去。」
蘇風暖看着蘇青,「三哥,你是要從文的,別聽說打仗便坐不住了,枉費外公和丞相對你一番辛苦栽培的心意。我一個人去燕北就好。」
蘇夫人急道,「三十萬兵馬呢,不是小事兒,你一個人前去應付得過來嗎?」
這時,皇帝已經來到近前,看了幾人一眼,揮退了左右看守殿門的人。
蘇夫人和蘇青齊齊地後退了一步,其餘門口守衛之人齊齊地退開數步。
滿殿眾人雖然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大事兒,但想着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兒,否則皇帝不會如此面色大變。難道邊境出事兒了?蘇大將軍有難?一時不得而知。
皇帝對蘇風暖沉聲問,「消息可確實?」
蘇風暖看向漣漣。
漣漣在告知了蘇風暖消息後,便跟着她往外走,她與宮廷守衛打了一架,有些狼狽,這時就站在蘇風暖身旁,聞言道,「消息確實無誤,北周三十萬大軍圍困了燕北王府,封鎖了消息,已經六日了。若非姑娘讓我打探葉公子的消息,恐怕還不知道燕北已經危在旦夕。」
皇帝一聽已經六日,面色又是一變。
蘇夫人和蘇青也面色大變,雖然京城蘇府早已經分出了燕北蘇家,但也是一體同根。
蘇風暖道,「燕北王府是南齊北方唯一的一道壁壘屏障,三十萬大軍圍困燕北王府,即便燕北是銅牆鐵壁,但也只有五萬府兵。更何況,北周三十萬大軍圍困燕北六日,京城竟然半絲消息不聞,恐怕不止北周入侵這麼簡單,定是有人在通往京城的外圍做了內應封鎖了燕北的消息。」
皇帝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當即取出一塊令牌,遞給蘇風暖,「你隻身一人去燕北有什麼用?這是調遣京麓守兵的兵符,你拿去調遣二十萬兵馬,帶去燕北,一定要保住燕北王府。」
蘇風暖沒伸手接,而是看着皇帝凝重地道,「京麓的兵馬是守護京城安危的,輕易不能調離,萬一京城有難,有人趁機作亂,如何保京中安危?」
皇帝聞言道,「京麓有三十萬兵馬,你帶走二十萬,還有十萬兵馬,可保京麓無事兒,朕一直關注江南葉家,沒想到北周從燕北王府下手,實在出乎朕的預料。燕北不能出事兒。你只管帶去。」
蘇風暖依舊沒接,而是看着皇帝,認真地說,「皇上,您不會忘了我手中有太祖傳承的鐵券符吧?可調天下兵馬。」
皇帝聞言道,「朕自然沒忘,朕也知道你的鐵券符傳自望帝山。」話落,他沉聲道,「當年,望帝山尊師有一則批語,鐵券符出,帝師令動,天下再度生靈塗炭,白骨荒蕪,民不聊生。」話落,他嘆了口氣,「蘇丫頭啊,望帝山帝師一脈既然將鐵券符傳到你手中,既然將帝師令給了你,必有一定的道理。你宅心仁厚,不到萬不得已,無論是你手中的鐵券符,還是帝師令,都輕易不能動用。」
蘇風暖聞言接過皇帝手中的兵符,對皇帝深施一禮,「皇上仁慈天下,聖主明君,南齊有皇上,是千萬子民百姓之福。」話落,她直起身,「鐵券符和帝師令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用來調兵。我會盡我所能,保住燕北,皇上放心。」
皇帝點點頭,左右看了一眼,對她擺手,「快去吧!燕北就交給你了。」
蘇風暖攥緊兵符,看向葉裳。
葉裳無奈地對她點頭,「去吧,小心些。」
蘇風暖頷首,再不多言,快步向宮外而去。漣漣跟在蘇風暖身後,也快步向宮外而去。
二人轉眼便出了宮門。
皇帝站在門口,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片刻後,回身看了一眼葉裳,對小泉子吩咐,「請丞相、王大人、葉世子、小國舅、兵部尚書來御書房。其餘人等,都散了吧!」
小泉子應了一聲是,對殿內宣了一聲。
皇帝抬步向御書房走去。
葉裳沒立即跟去,而是轉頭看向蘇夫人,見她面色慘白,神色焦急,他溫聲寬慰,「伯母別擔心,燕北雖然只有五萬兵馬,但這些年勤於練兵,不曾懈怠。燕北王府也不是軟柿子好拿捏的,不會輕易被北周拿下覆滅。暖兒前去,以她之能。定能保燕北無恙。」
蘇青立即說,「是啊娘,別擔心,皇上讓她帶走了二十萬京麓兵馬呢,一定會沒事兒的。」
蘇夫人雙手合十祈禱,「佛祖保佑,但願燕北無事兒,能來得及等到暖兒去相救。」
滿殿眾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但聽聞皇上傳旨幾位舉足輕重的人物議事,其中有兵部尚書議事的事兒,一定不是小事兒,都齊齊料到一定是哪裏發生了兵事。
孫丞相、王祿、葉裳、許雲初、兵部尚書等一同去了御書房。
幾人離開後,殿內一時亂糟糟,早已經忘了早先許靈依和蘇風暖下棋之事,隨着蘇風暖急急如風一般地離開,都紛紛揣測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許靈依坐在棋盤前,面色奇差無比,蘇風暖最後落下的這一枚棋子,就如「啪」地一聲打在了她臉上一般,讓她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
不過這時沒人在意她,人們似乎都忘了這一局棋局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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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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