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夜厄部皇城廢墟,千里之外的絕谷之中。
兩名擁有着半步地階修為,但卻不入品流,不在地煞將名錄之列的兵人統領,各自率領着一隊人數在十餘的兵人司精銳四處巡邏。
他們盡皆披堅執銳,一副凡俗世間戎裝的打扮,明顯與散漫的草莽散修,御靈高手之流截然不同,是被派遣過來,鎮守此間的士卒。
因為方乾元此前所為,這處地方,已經被確定了具有重大的考古挖掘價值,但其內禁制機關作用原理不明,時空扭曲變化的規律同樣不明,即便讓幸運得到寶物的楊夏本人再走一遍,也未必能夠重新進入那處密室,唯有讓人先將其封存起來,留待以後慢慢考察。
事實上,方乾元感覺這類古蹟,自己完全能夠拆開。
但即便是自己,也只能採用暴力的手段,從外部施展大型的神通法術狠狠轟擊,直接把虛空震碎,所有禁制,法陣,自然也全部失去了作用。
倘若這麼做,極大的可能,便是把整個陵寢地宮完全毀壞,其中暗藏的秘密也徹底埋葬。
他一時之間,也別無他法,只能選擇先將其掌控在手。
好在這東西放在此處,就如同肉爛在鍋里,不會亂跳也不會亂跑。
一二隊看守的人馬,他還是能夠抽調出來的。
對於方乾元和蒼雲宗而言,這麼做便是在法理和事實上,牢牢掌握了此處地宮的所有權,即便再有其他勢力入場,想要窺探其秘密,也不得不與之斡旋,交易。
這就如同天衡大長老所做,天衡大長老是公認的正道領袖,亦是天下大宗之首,御靈宗的太上長老,為人處世,自有其遵循規則的一套。
而若是有人想要破壞這份規則,用偷潛進去,暗中行竊的方式從中獲利,便是在與蒼雲宗為敵,甚至與整個正道的秩序為敵。
那是足以引發戰爭的行為。
因此,這些人馬的震懾宵小的意義,甚至還遠遜於正道宣示的意義。
畢竟單純依靠他們的力量,根本不能抵擋什麼大能高手,方乾元也不可能整日就呆在這邊,睡覺都要抱着這份秘密那麼保守。
「東方百里,無異常。」
「西方百里,亦無異常」
「我們繼續沿此路線行進,稍後再在營地匯合。」
兩隊人馬交匯之時,領頭的統領簡單對了一下暗號和相應的巡邏情況,約定在營地處匯合。
那處營地,剛好就是地宮的入口,有一位修為達到了地階三轉的真正將級兵人在鎮守。
他麾下統領百餘卒級好手,手中還掌握着一件能夠直連大營的傳訊法器,是一次性的玉符,只要捏碎,就能起作用。
不到萬里的距離,很快就能有多位精英好手,甚至兵人司的大統領方乾元本人趕過來支援。
因此這邊的守御,在他們看來是固若金湯,根本不會有什麼人膽敢前來這邊打它的主意。
饒是如此,兵人司嚴謹的作風,還是讓他們按照章程,盡忠職守的執行着自己的任務。
他們並不清楚自己在這件事情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會去想,自己只是宗門的卒子,對整體大局的影響,其實微乎其微。
他們是當真在巡邏防備,提防着想要偷潛進去的宵小之輩。
若是讓什麼野獸,妖魔,甚至夜叉之流偷跑進去,所有鎮守衛士,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正道秩序所能管束的,也只是那些負有羈絆的世家,宗門之人,他們要屹立於當世,不得不遵循一定的規則,按照規則行事。
貿然來攻,容易引發外交事件,這一道屏障,就是連名宿高手,傳奇強者都難以打破。
但若換成孤家寡人的散修,那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他們才不會那麼多,若是知道此間可能埋藏寶藏,亦或因着各種意外闖蕩進去,樂子可就大了。
這些衛士主要的職責,也是阻攔和驅逐這些人。
這兩隊巡邏衛士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一個佈滿刀疤與傷痕,看起來略顯猙獰的光禿腦袋在不遠處的岩山上冒了出來。
隨着一陣土黃色的遁光浮現,這個光禿腦袋浮起,脖子,身軀,腰,腿腳,也跟着拔出。
這副情形,就好像身下是一灘軟泥,他潛藏於其中,趁人不備,爬了出來。
這正是雷音上人石雷音。
在他身後,還跟着出現了一名腦殼光禿,四周卻長着稀疏頭髮,如同灰布圍攏的醜陋老頭。
其人四肢短小,身形佝僂,配上一口如同哨子凸出的大黃牙,怎麼看就怎麼猥瑣。
這人名叫洪中坤,乃是魔盟之中,赫赫有名的「偷窺狂魔」。
他以豢養的土系靈物「坤地龍」,還有相應的土遁之術而著稱。
但其為人心術不正,早年奇遇之後,不是用這能力幹些正事,而是偷溜進去各處風月之所,亦或名門大派的女修寢宮大肆偷窺,甚至還盜竊女子貼身私密之物。
結果,他被四處追殺,即便託庇於魔盟,照樣飽受鄙夷和白眼。
不過無論世人如何看待,洪中坤依然是一位修煉有成的地階高手,即便魔盟高層,亦考慮到其擁有的特殊能力,不得不重用。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其人看似猥瑣,但卻深諳安身立命之道。
他招惹的都是一些自己可以擺平的對手,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無恥風範,無賴手段耍弄到真正招惹不起的人物身上,因此雖然為各方所鄙夷,痛恨,仍舊活得好好,那些想要斬妖除魔,藉以揚名的少俠女俠,更加刷不了他這個聲望。
洪中坤道:「就是這裏了!石道友,我們這就要潛進去了嗎?」
石雷音遙望洞口,道:「嗯,洪道友,你小心一點。」
「桀桀桀桀……」洪中坤發出猥瑣的干啞笑聲,「放心好了,我洪某人想要潛入什麼地方,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他說話之間,指掌並扣,結納皆字之印。
腳下的岩石如同活了過來,竟然化作一條如同蟒蛇的泥龍,把他們纏在中央。
兩人的身軀接觸泥龍,也似乎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很快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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