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很快又是幾月過去。
於三德自得到薛少華庇護以來,幾乎和仙舟拍賣會斷絕聯繫,只在自己洞府之內閉關潛修。
他現在已經知道葉天鳴那邊水深,不肯輕易露頭,哪怕明知對方那裏有各種天階所需的資糧出賣,頻頻相邀,是為誘惑,也忍住不動心。
其實不止仙舟拍賣會那邊,就連本宗宗內,也不四處走動,顯現於人前。
他可是清楚得很,太上長老之中的離赤練並不如何待見自己,連帶着宗主離家一脈,長老會中的中立長老等人,都對自己晉升之事心存疑慮,連本應水到渠成的太上長老之位都遲遲未能授予。
韓長老等人,更是一直以來的反對者,肯定不會放過任何打擊的機會。
雖然有薛少華強壓,加之同宗情誼的仍在,未必會作出向天道盟舉報之事,但在其他方面針鋒相對,削弱他作為新晉天階的作用,卻是不足為奇。
又一日,於家府邸,密室中,一名身穿華衣,但卻垂眉低目,貌甚謙卑的家奴走入,向於三德稟報:「大長老,我們接到最新消息,說是韓長老派人與天道盟聯絡,商議雷正明履職之事。二長老擔心此事會與您相關,特來讓我叩關告知。」
於三德聞言便笑:「無妨,他們只不過是想要栽培自己的天階而已,雷正明是個潛力種子,送去天道盟進修,一來可以加深與各方高手的交流與聯繫,二來也可以得到歷練和保護,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至於二弟所憂之事……不足為慮,以我對這韓進的了解,他還做不出那等所為。」
家奴聽到,點了點頭:「那我便這般回稟二長老了。」
「嗯,去吧,不過你們仍然還要繼續緊盯他們動向,如此便可以知曉宗內輿論和各方態度變化。」於三德又再說道,「風起於青萍之末,上層思路,未必不能體現出來。」
等到家奴下去之後,於三德從蒲團上起身,思索起來。
雖然韓進送雷正明去天道盟,只是他們派系的一個選擇,但這也給於三德提了個醒,那就是玄陽宗內,的確不止他這麼一個後起之秀。
其他的人,雖然短時間內未必能夠晉升,但仍然極具潛力,再過個三五年,十多年,八成又會有另外一位新晉天階出現。
「難不成,薛大長老是想要一直把我雪藏,那不成了兵人,死士之流?」
他這時候也不由得生出了些微的隱憂。
帝級兵人,秘法死士,與正統的御靈師,還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兩者明明實力相差無機,但在長生逍遙的希望,世人認可的程度,手中掌握的權柄諸多方面,都截然不同。
他是個一心上進之人,從不惜結交仙舟拍賣會,追求神晶,就可見一斑,又怎麼會滿足於此?
如今他雖然得償所願,晉升天階,但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名望和地位,反而還有被迫退居幕後,成為他人光鮮身份之後背景板的危險,實在心有不甘。
「看來,得尋個時機,好好與薛大長老談談了。」
他身上氣機忽然一變,原本來展露些微的鋒利,立刻掩藏起來,整個人的氣機圓融自然,了無痕跡,正是純正無比的天地元氣。
「還好,經過數月時間苦修,我已基本融煉玄天本源,將這一舊天道的力量化為己有!」
「便是如今,不再需要葉尊的手段庇護,也能瞞天過海,讓天道以為我是自行感悟自然而成道的修士了!」
「玄天那邊的因果,已經斬斷……」
於三德自覺有了與薛少華談的條件,便離開密室,前往薛少華的清修之地。
不久之後,他來到薛少華處,見到了這位宗內的老牌修士。
「於三德,你來得正好,本座聽聞你近日修煉有所進益,且讓我看看,是否還有玄天的道蘊留存?」
薛少華似乎知道他來意,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進度。
於三德自信一笑:「幸不辱命,已經成功。雖然於本源之道,未能完全參悟,但也將其與玄天的聯繫斬斷,徹底成為無主之物。」
「今後能有多少得益,完全在我自身,而不在玄天意志。」
薛少華聞言,沉默片刻,忽然一張手,渾蒙玄光罩向於三德,上上下下,認真檢查起來。
這種事情干係重大,他可不會由得於三德信口開河,終歸要自己檢查過才行。
很快,他就確認,薛少華身上,確實是沒有了玄天的氣息,但仍然還有一道別人的力量留存,那是葉天鳴所加持在其身上的現在之力。
此一力量,鎖定了於三德身處仙舟,居於魔域之時的狀態,能夠避過蒼天感應,不為御靈天道所知。
「如今玄天因果已斷,此物猶如渡河之舟,不必再留,本座便替你抹去!」
渡河之時,需要舟筏,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同樣,渡河之後,輕裝上陣,也不必再背着舟筏趕路。
葉天鳴乃是天階巔峰,能夠調動本源力量的人物,這股力量,於三德自己不易抹去,他索性就在這裏出手。
當下,於三德感覺身上仿佛一輕,葉天鳴留在此間的力量,果然被其抹去。
薛少華收手,對他說道:「你回去吧,明日本座便讓宗內發出通報,為你舉行晉升慶典,此後再讓長老會參議你所封靈山和太上長老名位諸事。」
於三德大喜:「謝薛大長老。」
他實在是振奮之極,如今可也終於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夠達償所願,不負拼搏一場了。
帶着一心的滿足,於三德返回自家洞府,為接下來的諸事準備起來。
如此的好消息,自然要通知族內,並讓族人做好準備。
一旦他公開身份,成為玄陽宗的又一太上長老,整個於家的地位都將截然不同。
但是於三德並不知曉,當夜就有人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幾經轉折,便到了蒼雲宗孫卓處。
孫卓看完密奏,淡淡一笑,把信函送到燭火邊燒了。
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對角落一個人影開口說道:「去吧。」
人影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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