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面色依舊平淡,仿佛沒有把攻過來的少陰掌放在心上,又仿佛是來不及反應,被掌力凍得頭腦發木。卻沒人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冷光。
「果然狠辣,我給過你機會了,你為什麼不知道珍惜呢。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看來是惡狗終究會咬人,不能對其抱有一線希望。
先前一記太極炮錘打得江少游措手不及,連連後退。葉秋並沒有要追擊的意思。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結果他還是不死心,一門心思的要下毒手,那也就怪不得自家心狠了。
看着直奔小腹丹田而來的少陰掌,葉秋垂在身側的手掌一立,掌沿發出淡淡的灰光,身體稍稍左側,右手一個掌刀「咻」的一聲就撩了上去,斬在江少游的手掌上。
空氣先是「嗡嗡」作響,然後發出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這一刀好狠,斬得江少游的手掌深可見骨,鮮血四濺,「混元刀氣」順着被斬破的手掌直衝入體內經脈,一路破山伐廟,橫衝直撞。
江少游被這一刀斬得倒飛起來,右半邊身體內的經脈一陣「哧哧」聲響,被刀氣破得七七八八,痛得他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這是割肉剔骨的痛。
「好狠!」
周圍眾弟子看得呆住,形勢變化太快,讓人怎麼也反應不過來。看着兩人各下黑手,一時心中發涼。最後那一道刀氣雖然不知什麼名目,但看那一路破經碎脈,鮮血四溢的樣子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
「好狠的小輩!
旁邊同時響起一聲暴喝,喝聲如雷,一道狂風捲起。原來是長老江玉痕看到自家侄子本來佔據上風,一個不注意,就落得如此悽慘下場。心裏痛極,躍上前來,就要一掌劈死葉秋。
葉秋見是六重長老親自出手,心裏不禁大罵。這還有規矩麼,身為長輩,竟然無恥到出手襲殺堂中弟子,果然是人不要臉,百事可為。
意念電轉,腳下步子輕輕一邁,一步就跨出十丈開外,直接跑到了左玉書的身邊。心想要是在荒郊野外,蝶影出手一刀就殺了他,六重很了不起麼?沒有精神力運用,試試飛刀如何。
可惜是在堂內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出手。就連江少游想對付葉秋都得千方百計演着戲,葉秋如果直接殺了長老的話,不知道面臨的會不會是全堂的審判?所以說,江玉痕這樣直接出手襲殺堂中弟子十分過份。
「住手!」
身邊一聲大喝,左玉書出頭了。也由不得他不出頭,人家都跑到身邊來了,還由着長老對弟子進行追殺的話,那他這首席大師兄也不要做了,何況還有個少堂主身份,更由不得他退縮。
江玉痕見一掌沒打到,被那小子一下就溜了開去,心中有些恨恨。心下感嘆已經錯失機會。旁邊太多人,出手一次還能說是怒極,再不依不饒的追擊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手來,伸手扶住江少游,真氣一探,發現他竟然經脈破碎得七七八八,刀氣還在裏面亂竄不休。這身功力竟是全都廢了,再也不可能重新練起,可惜了家族中最好的苗子,有望突破到七重大師的好苗子。
「廢了,廢了……」
口中喃喃的念了兩聲,突然大喝一聲:
「葉秋小賊,你好辣的手段!竟然把他廢了。」
眾人全都一驚,剛剛只看到江少游半邊身子噴血飛起,沒想到原來是將他整個人都打廢了,看着葉秋,不由得都心中一涼。
「這能怪我嗎?」
葉秋也大聲爭執起來,不能讓這老鬼一人唱悲情戲,要不然一個「故意傷害同門」的帽子扣下來也消受不起。
「各位,剛剛我被江少游一招少陰掌打中,渾身動彈不得,大伙兒都是看得清楚明白的吧。」
葉秋氣憤填膺的說道:「而在我不能動彈的時候,江師兄竟然用少陰掌來打我的丹田氣海,用心何其毒也。」
四周看了看眾人的臉色,見各人都心有戚戚的感覺。接着道:
「要不是當時小弟一時情急,潛力爆發,恐怕就廢在他的手中了。」
江玉痕見葉秋三兩句就把場面控制在手,再說下去恐怕眾弟子都會認為葉秋廢江少游廢得好,傷得妙了。
「你不是沒事嗎?現在的情況是少游被打傷,你怎麼說。」
葉秋心裏十分膩味,這老鬼纏夾不清了,不說還不行:「不是說當時很危急嗎?心裏一急,武功自然十二分的爆發了,全力出手抵抗,只想着先救了自己,哪裏還顧得上是不是會傷着江師兄呢。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啊,對啊,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哪還顧得上出手輕重。」
「要是我面對這情況,能有還手之力也還手啦,出手過重也怨不了。」
「當時情況是要麼傷害敵人,要麼傷害自己,是個人都會選的啦。」
眾弟子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形勢一邊倒的偏向了葉秋。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呢,不是說切磋的嗎?」
有個弟子問道。
眾人都看白痴一樣的看着他。
這時左玉書不得不說話了:
「都是一時錯手,葉秋也不是故意的,相互爭鬥自然有失手,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程蝶衣等人也是同聲附合。
就連那個狂人章恨水也在那裏大發厥詞。
「打架的時候怕受傷,那還打什麼?乾脆躲家裏不出來更好,要是一受傷就全家去找麻煩,那誰敢惹得起。」
這些內堂精英弟子全部說話了,江玉痕雖然身為長老也不敢再放肆,再鬧下去也討不了好。
於是也不再鬧騰。只是陰冷的盯了葉秋一眼,招呼兩個雜役把江少游抬走了事。
待到江玉痕走後,眾外堂弟子才慢慢散去。觀看「切磋」已經花了很長時間,熱鬧已經過去,不散去那麼多活誰幫他們干?
可憐的外堂弟子。不知何日才可出頭。
經歷此事之後,在外堂,葉秋的「凶名」基本上可以止小兒啼,再無人敢上來捊他虎鬚。
看到左玉書,程蝶衣等人還未離開,葉秋走了過去。
抱拳深施一禮道:「剛才多謝諸位師兄、師姐仗義執言了,讓小弟免了一場麻煩。」
在他心裏,左玉痕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真惱了他,大不了當場翻臉,一拍兩散,就算打不過還殺不了嗎?
殺不了還逃不掉?
當然,能夠糊弄過去更好,畢竟多一個黑虎堂內堂精英弟子的身份還是很有用的。
對了,現在他也是精英弟子了。
「恭喜師弟榮登內堂精英弟子第七,是不是要請客啊?」
莫小柔就是個自來熟,也不管和葉秋是不是第一次見,就熟不拘禮了。
葉秋對於這種性格倒也不反感,只要不是背地裏捅刀子就行了。
「那是當然,能請到幾位是葉秋的榮幸。」
只有江玉書搖搖頭道:
「下次再去吧,今日切磋打壞了江少游,雖說是迫不得以,但畢竟有傷江長老臉面,低調一點才好。以免惹得江長老發瘋,不依不饒的。」
這話聽着有道理。於是莫小柔做了個鬼臉,沒再鬧着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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