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和張宏說了幾句話,就一起離開。
徐甲轉身跟了出去:「張宏,這位是你愛人吧?好像今晚就要臨產了。」
張宏回頭看了徐甲一眼,神情輕蔑,一言不發,十足的官派。
在他一個堂堂衛生局副局長的眼中,徐甲實在是人微言輕,不值一提。
但這個混小子,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
徐甲不理張宏的蔑視,直接問道:「你愛人是否常打寒顫?」
張宏還是那副輕蔑的樣子,我憑什麼告訴你,你算老幾啊你?
而孕婦卻回眸看了一眼,掩飾不住驚詫。
看着徐甲的同時,居然打了一個寒顫。
徐甲篤定的問:「你是否感到煩躁不安?」
孕婦眼眸睜得大大的,更加震驚了。
徐甲接着再問:「是否有咳嗽的衝動?」
孕婦還沒回答,忽然就一陣劇烈的咳嗽。
徐甲一連串再問:「你是否氣急、發紺,甚至於想要嘔吐?」
那孕婦驚得目瞪口呆:「你怎麼全都知道?」
徐甲哈哈一笑:「我猜得准吧?其實,我是一個神棍。」
洪天明滿臉不屑的看着徐甲:「你有完沒完?少在這裏羅里吧嗦的,你已經不是醫生了,醫師資格證已經被吊銷了,趁早收拾東西滾蛋吧。」
這次成功的將徐甲和仁心堂趕出松江醫院,洪天明的心情格外舒暢。
孕婦對張宏小聲說:「老張,這個醫生把我的症狀說的一絲不差。」
張宏一怔,回眸看了看徐甲,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甲聳聳肩:「看你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老子看着就煩,不想說了。」
「你……」
張宏有力無處使。
你已經吊銷了人家的醫師資格證,還能把人家怎麼樣?
碰上徐甲這樣的「流氓」,他真是一籌莫展。
「張局長,別理這個神經病,我去給嫂子安排高級病房。」
洪天明向張宏陪着笑臉。
徐甲忽然在後面淡淡的說:「張宏,記住了,想活命,找我徐甲。」
說完,消失在仁心堂中。
「你說什麼?」孕婦聽着徐甲的話,心中劇烈一顫。
越是臨產,她越是心神不寧,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緊緊握着張宏的手臂:「老張,我有點害怕。」
張宏也被徐甲神經兮兮的話弄得心煩意亂,安慰老婆說道:「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生孩子嗎?就是小手術,沒有任何危險性。」
洪天明陪着笑臉:「嫂子放心,今晚由我父親親自為您接生,我做助理,這下您放心了吧。」
孕婦稍稍安心:「多謝洪醫生了。」
宋信老哥幾個傷心了好久,終於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出松江醫院。
最讓宋信傷心的是,仁心堂徹底玩完了。
而他,也被吊銷了醫師資格證。
這也宣告了他醫生事業的結束。
宋信唉聲嘆氣,但看着徐甲在一邊悠哉的品着茶水,與小姝嘻嘻笑笑,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徐甲,小姝,笑什麼笑?還不過來搬東西?」
「哦!」
小姝平時最愛和宋信鬥嘴,但現在宋信心情不好,她也就嘴下留情。
徐甲卻悠哉的翹着二郎腿:「搬什麼搬啊,你今晚搬走,明天還得搬回來,我才不幹這種傻事呢。」
宋信一愣,看着徐甲:「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信的幾名師兄弟也湊過來。
徐甲道:「我的意思是說,今晚不急着走,要干一件大活兒。這活乾的好,別說仁心堂保得住,你們還會統統升職。」
宋信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更加糊塗了。
徐甲又問:「我交給你們的鬼門十三針學的怎麼樣了?」
宋信得意道:「談不上融會貫通,但也熟能生巧。」
「這就夠了,關鍵時刻,別掉鏈子就行。」
徐甲睏倦的打了個哈欠:「都去睡覺吧,養精蓄銳,夜晚再戰。」
宋信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被徐甲給弄的莫名其妙。
「還看什麼看?老哥幾個,都去睡覺,晚上有大活兒……」
夜晚11點鐘,婦產科一陣異常的慌亂。
洪天明忽然從婦產科手術中走出來,臉色煞白,一陣焦急。
張宏帶着一幫家屬急匆匆趕過來:「怎麼樣,洪醫生?孩子生出來了嗎?男孩女孩?我老婆狀態怎麼樣?」
洪天明臉色發白,焦急的說:「嫂子羊水栓塞……」
「什麼?羊水栓塞?」
張宏一聽,嚇得直接軟在了地上。
家屬們聽到羊水栓塞,宛如惡魔的咒語,一個個嚇的魂都飛了。
羊水栓塞,也就是指羊水破裂,進入了血液之中。
而羊水中參雜小孩的胎糞,胎脂等有毒物質。
這些羊水雜物隨着血液循環進入母親身體之中,會引起急性肺栓塞,過敏性休克,腎功能衰弱。
這些症狀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導致孕婦猝死。
而且發病迅猛,只有半小時的搶救時間,有的甚至只有幾分鐘。
這導致羊水栓塞的成活率,只有千分之一。
一千個羊水栓塞的孕婦,只能存活一個。
張宏身為醫療系統中人,自然知道羊水栓塞的厲害。
他強自掙扎着站起來,大吼大叫:「洪天明,你還不快去救人,還不快去救人?」
洪天明也是嚇得腿打哆嗦。
羊水栓塞,他也是第一次遇見,哪有什麼經驗。
他老子洪相也僅僅遇到兩次,但都沒有搶救回孕婦的生命。
這一下,洪天明真是麻爪了,立刻召集各個科室的專家會診。
婦產科忙忙碌碌。
十幾位各個科室的專家急匆匆進了手術室。
搶救羊水栓塞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
過了三十分鐘,孕婦就沒了呼吸。
張宏臉色煞白,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
家屬們一個個哭天抹淚。
誰能想到今天明明是生寶寶的大喜事,轉眼間就成了悲劇?
二十分鐘之後,洪相和洪天明帶着一幫醫生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張宏一把撲上去,使勁搖晃着洪相的肩膀:「洪醫生,我老婆怎麼樣了?是不是搶救過來了?」
洪相緩緩的搖了搖頭:「不行了!孩子和孕婦都不行了,趁着孕婦還有意識,快進去看最後一眼吧。」
張宏瘋了一樣的跑進去,就看到手術台上全是鮮血。
孕婦還有意識,看着張宏,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下來。
「徐甲,我怎麼忘了徐甲的話。」
張宏忽然想起了徐甲,像是沒頭蒼蠅一般的跑向仁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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