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曉靜被綁在了石柱上,那四個看押她的土匪向石屋裏的土匪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去了,此後便沒有土匪再來騷擾她。
「真沒想到,」喬曉靜聽到話聲,扭頭看到那個手握皮鞭的土匪狠狠抓着石柱上男人的頭,冷冰冰的道,「你的骨頭倒是很硬,可這麼硬撐着有何用,只不過多受點罪罷了。我告訴你,別你是個人,就是塊石頭,長年累月不停的抽打,那也得碎了。」
那位傷痕累累的男子沒有任何回應,嘴邊的鮮血滴滴答答掉着,最終落在了他身上。
「你不是不是,」那土匪鬆開了那個男子的頭,向後退了幾步,喝了幾口水,又來到了此人面前,低聲道,「那也就是,你抱定了死的決心我。可是,你這又是何必呢?活着才有希望,若是死了,就像雲煙散去,到時候什麼都沒了,親人、朋友、歡聲笑語等等,統統沒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一切皆無,你難道不覺得有些可惜?」
「吁,」那土匪長嘆了一聲,接着道,「你難道忘了,你剛來的時候,也是在這根柱子上綁着一個年輕人,那人可比你強壯多了,撐了多久?三天三夜,抽打壞了我五條皮鞭,最後那個人成了啥樣?就像墳頭上的招魂幡子,四肢上的肉一綹一綹掛在身上……」
那個飽受折磨的男人聽到這土匪的話,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嗽的時間持續了很久。
喬曉靜看到柱子上的男人一直都沒有反應,就像死了似的,當這個土匪提及他倆共同見證過的事情時他卻咳嗽了起來,並伴有吐血,她心想,這個畜生的應該是真的,竟將人四肢上的肉打開裂了,而且四肢上的肉一綹一綹的掛在骨頭上,太喪心病狂了……
「我了解我們大當家的,」喬曉靜聽到那土匪續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凡是他承諾過的事情,不管再難,他都會履行自己的諾言。行事作風從來都是一不二,他過只要你出來,他絕對送你下山,讓你安全離開,那他一定會做到,你又何必遭受這份罪?」
「我,」那石柱上的男子終於開口了,他氣息微弱的道,「人生一世,信義至上,我豈能出賣朋友?再了,靠背叛而活命,我會負疚一輩子,別人也會戳我的脊梁骨。」
「迂腐!」那土匪斥道,「你真是長了顆榆木腦袋,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死了,你就連負疚的機會都沒了。的確別人會記住你的高義,那一年半載之後呢?誰知道你是個屁。那時候人家吃香的喝辣的,逍遙自在,而你吶?你的骨頭也許都讓野狗吃乾淨了。」
「我……」那石柱上的男子欲言又止。
「你,」那土匪罵道,「你什麼你?老子該的都了,給你半個時辰,你好好想想吧!這可是最後的機會,若是想通了告訴我,我會將你的話原封不動稟告給大當家的,你也將獲得重生。若冥頑不靈,別怪我下手太狠將你也打成招魂幡子,那是我職責所在。」
那土匪喝了兩口水,躺在了躺椅上,就像沒有看到喬曉靜似的。
石屋頓時陷入了寂靜,喬曉靜的目光在那個土匪與那個柱子上的男人身上游移着,她想了解那男子到底生了什麼情況,怎麼會打成了這個樣子,可想到自己很快便要品嘗皮鞭的滋味,遂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放棄了這個有些不切合實際的念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曉靜竟然睡着了,她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寒潭之中,顫慄了一下便驚醒過來。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現自己頭上身上全都是水,而那個土匪正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盯着她。身邊柱子上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斑斑血跡卻仍然清晰可見。
「怎麼?」那土匪瞪着喬曉靜斥道,「睡得很香,是吧?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紅楓寨的閻王殿,是讓你皮開肉綻、生不如死的地方,這種地方都能睡着覺,太不可思議了。我就是催命鬼,你是沒把我放在眼裏還是沒將我這閻王殿放在眼裏,啊?」
「我,」喬曉靜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得怯怯地答道,「我,我太困了。」
「哼,」那土匪冷笑道,「太困了?得多好,太困了那就回去睡覺吧。」
話音剛落,此前的那四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他們依舊手持彎刀,依舊冷漠無情,上前解下喬曉靜,二話不便推搡着喬曉靜往屋外走。
「你們這,」喬曉靜倚着看押人員,扭頭對那個所謂的「紅楓寨閻王殿」鬼道,「我可還都沒話,你什麼也沒問,便要將我帶走,這是要將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啊?」
「你想話,」那個傢伙在喬曉靜眼前晃了晃皮鞭,淡淡的道,「那就吧,你們四個也一塊聽聽,看看這個女騙子能編出什麼樣的故事來。」
「我們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可憐人,」喬曉靜故作可憐之狀,怯怯地道,「原本想進城謀生的,沒想到城裏到處都是鬼子,走投無路,這才回返鄉下。真沒有值錢東西……」
那傢伙氣沖沖的打斷了喬曉靜的話,很惱火的吼道:「帶走,帶走,帶走!」
「你們給我清楚,」喬曉靜竭力喊叫道,「你們這是要將我帶到哪兒去?」
「走吧,」其中一人推了喬曉靜一下,淡淡的道,「省點力氣,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吧!紅楓山這麼大,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管你,最好還是老實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另一人也道,「一個女人家硬撐,能撐住幾鞭子?我告訴你,你今天剛來,那催命鬼放了你一馬,下次再進去可就不會有這樣的好事了。要麼一五一十把該交代的全交代了,要麼你身上的肉就會被打成一綹一綹的掛在骨頭上。」
「慘不忍睹!」又有一人嘆道。
「走吧,」另一人道,「別再了,禍從口出,是死是活都是她的事,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咱們在背後給她出點子,什麼好處也得不到,萬一讓大當家的知道了,還得挨一頓皮鞭,你們忘了,那二傻子不就是多了幾句話,被打的躺了大半年才下床。」
「對對對……」另外三人贊同同伴之言,便不再話。
喬曉靜並未被送回到後山的柴房,而是被送到了距離聚義堂不遠的一間偏房內,這間屋子雖然陳設簡單,但有床有凳,而且床上還有被褥,很顯然不像是要讓她過囚犯般的生活。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那扇窗戶,為了防止喬曉靜逃離,土匪們將窗戶從外面釘死了。
「為何帶我到這兒?」喬曉靜掃視了一圈屋子,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四個看押她的人。
「這地方清靜,」其中一個傢伙淡淡的道,「你好好在這兒想一想,是死是活給我們一個痛快話,白天黑夜屋外都有人。」
「我想回柴房,不想住在這種地方。」喬曉靜轉身便欲出走。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兩把彎刀架在了喬曉靜的脖子上,一人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別找不痛快,要不然我們就會給你戴上手銬和腳鐐,讓你成為真正的囚犯。」
「回去!」喬曉靜被土匪推搡進了屋子,隨即便傳來了鎖門聲。
喬曉靜絕望的通過窗戶看着外面,目光所及之處盡皆土匪,他們人人持刀,在院子裏轉悠着,而翠玉他們所在的後山距此還不知道有多遠,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告訴你們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喬曉靜被關在偏房後,那四個彪形大漢又去了後山,他們進入柴房,一人冷冰冰的對翠玉他們道,「你們的老大終於開口了,這讓我們大當家的很欣喜。因此,他讓我們來請你們二當家的過去敘話,二當家的,走吧!」
眾人聽到此言,大為吃驚,相互對視着,誰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只見翠玉站起身來,向前兩步,對來人道:「你們,你們把她怎麼了,她人現在何處?」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那傢伙瞥了翠玉一眼,隨對眾人道,「誰是二當家的,快點站出來,我們大當家的還在聚義廳等着呢?」
「麻煩您告訴我,」翠玉央求道,「我們老大到底怎麼樣了,她還活着嗎?」
「活着,當然活着。」那傢伙又瞥了翠玉一眼,隨之話鋒一轉,冷冷的道,「為了你們不受折磨,我希望二當家的能站出來,快點跟我走,要是我們大當家的怒了,你們可就慘了……」
「走吧。」翠玉神情恍惚,向屋外走去。
「這……」那傢伙看了翠玉一眼,又對眾人道,「她,難道是你們二當家的?」
「太神奇了,」眾人痴呆呆的點了點頭,那傢伙笑着道,「你們還真有意思,男人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大當家的是個女的,這二當家的也是個女的,太有意思了……」
那豹子、大志等一干男人滿腦子都是喬曉靜和翠玉的安危,根本就沒有將那個傢伙的話放在心上。
翠玉被帶到聚義堂,面對的陣勢與喬曉靜所面對的並無區別,那張大富指着一邊的箱子吼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前往何處?為何要護一口破箱子?如實交代,免受痛苦。」
翠玉自然也是一番編造,雖未與喬曉靜溝通,但兩人大致意思是相同的。那張大富無可奈何,只得讓人將翠玉帶走,帶到了所謂的「紅楓寨閻王殿」,將其綁在了石柱上……
「天吶!」翠玉看到另一個柱子綁着一個滿身血跡的男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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