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喬曉靜從身上掏出了那趙仕銘送來的材料。
翠玉、阿紫、大志和大個兒圍在喬曉靜身邊,目光如炬,盯着喬曉靜手中的東西。
這些材料共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寫給黨組織的,是一大鼓鼓囊囊的大包,喬曉靜拿在手中看了看便又放下了,她心裏清楚,根據黨的紀律,她是無權拆閱的。第二個材料是李慧能、胡振、張勁松及張必成等人與趙仕銘的來往信件,包括他們幾人的信息。
「很顯然,」喬曉靜手握着信件,在翠玉他們眼前搖晃着,欣慰的說道,「這趙仕銘並非阿祥那神秘手帕上所述的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堅定自己的信念,依然堅持自己的信仰和主張,從未放棄政治追求,這樣的人豈能成為背叛革命背叛人民的漢奸?」
「還是你更有政治敏銳性,」翠玉向喬曉靜豎起了大拇指,略帶敬意言道,「而且分析判斷能力也更強,從看到那趙仕銘信息便堅持認為此人有隱情,最終才會有如此結果,若是我們幾個,嗨,真是不敢想像,可能已經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過失。」
「是啊,是啊!」阿紫也對喬曉靜送上了讚賞。
「你們就別誇我了,」喬曉靜笑道,「再誇我可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說實話,能有今天這個局面,大家功不可沒,要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怎麼可能走到今天?其實這件事只不過是我最先提出了異議,若是換成你們,琢磨多了,定然也能看出問題來的。」
「還是你厲害,還是你高明……」大志和大個兒也讚賞道。
「好啦,」喬曉靜有點難為情,笑着說道,「我們還是先辦理眼前的事情---那趙仕銘交給組織的材料須以最快速度交給強叔,並經強叔交給組織,這對那趙仕銘至關重要,同樣也可以對趙仕銘身份做出證明。另外,就是我們的任務,這項任務對我們至關重要。」
「若是對我信任,」大個兒主動請纓,「我去送東西,保證將這東西安全的完整的交給強叔,並想辦法將我們的寶貝帶回來。」
「我看可以,」翠玉笑道,「別忘了大個兒可是我們的神行太保!」
「什麼寶貝?」阿紫關注的點與翠玉不同。
大個兒笑着比劃了一番,大家都看得清楚,他比劃的就是留在醃菜店的那幾把槍支。
「這東西比較難帶,」喬曉靜很理性的說道,「你跟強叔結合一下,他若是同意,你就想辦法帶來。打狗得有打狗棍,手中無槍,赤手空拳,總覺得心裏發毛,沒有底氣。」
那大個兒做事一向心急,自確定下來他送文件回去便開始準備乾糧和衣物,並要求第二天大清早便出發,喬曉靜他們覺得時間匆促,可這大個兒就是一根筋,無奈時近黃昏,只得由大志帶着經費出門購得了馬匹,作為大個兒遙遙路途代步之用。
第二天天微亮,大個兒便踏蹬上馬,只聽一串由近及遠的「得得」聲,便不見了大個兒身影。那店小二和鳳尾竹其他成員佇足旅店門口,久久張望,心中不乏不舍之情。
「好了,」直到徹底聽不到馬蹄聲了,喬曉靜這才淡淡的說道,「都回去吧,我相信大個兒定會一帆風順的,咱們這麼大人站在路上,一旦鬼子看到,定然要惹上麻煩。」
「儘管,」那店夥計接話道,「鬼子來了我有辦法對付,但畢竟這麼多人站立於此,還是太扎眼了,這年月活着不易,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些回店歇息去吧。」
翠玉、阿紫和大志聽夠了這夥計嘮叨,不待他將話說完,三人已經相繼進了店門。
「謝謝你,」那夥計扭頭看着翠玉他們的背影,臉上尷尬之色表露無遺,喬曉靜自覺不好意思,強顏歡笑道,「你說得很對!這年月活着不易,是該早些回店歇息了。」
話音剛落,喬曉靜微微向那夥計點了一下頭,轉身便朝旅店而去了。
那夥計正要接着嘮叨,嘴都張開了,看到喬曉靜低着頭跑向了旅店,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着頭,左右探看着回到了店裏。
「既然大家已無睡意,」喬曉靜又拿起了那趙仕銘打包的書信,她對翠玉、阿紫和大志說道,「我們不妨看看這些書信,說不定可以從中找到我們完成任務的密碼。」
「看別人的信件,」翠玉笑道,「太好了,從中學習一下,看看人家都是怎麼表達感情的,將來有機會我也可以給你們寫信,表達一下我們你們的思念之情。」
「這叫什麼?」阿紫拿起了一封信,笑着問翠玉。
「書信,怎麼啦?」翠玉有些不解。
「我說的不是這個,」阿紫瞥了翠玉一眼,笑着說道,「我說的是你剛才的話,那叫什麼?那叫白日做夢。我們聚在一起,你對誰有思念之情,當面說不就行了,還寫信,不嫌麻煩嗎?若是不好意思說出來,那就不是這樣的書信了,那就成了情書。哈哈……」
「小丫頭片子,」那翠玉頓時羞得臉紅,走上前來,捲起袖筒,準備懲罰阿紫,便嚇唬道,「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不把你兩片嘴給你撕了,我就……」
「別鬧了,」不待翠玉將話說完,喬曉靜激動地說道,「你們過來看看,這是趙仕銘寫給我們的書信,他在信中說道,最近鬼子有個酒會,已經給包括他在內的各級官員發了請柬,他想問問我們,他該怎麼辦?你們三個有什麼想法?」
「那還用說?」翠玉說道,「藉此機會幹一仗,將那幾個傢伙拾掇了的同時,也將那個小井捎帶着拾掇了算了,免得整天禍害我們的老百姓。」
「夢話!」阿紫反駁道,「大姐,您還是清醒清醒吧?!你以為鬼子的酒會在咱們後院嗎?就算是在咱們後院,那也是森嚴壁壘,就靠我們這幾個人,能幹成什麼?搞不好連那李慧能、胡振他們幾個還都沒有除掉,我們就全被鬼子撂倒了。」
「大志,」翠玉對大志說道,「你什麼意思,打還是放棄?我認為要除掉這幾個害群之馬,要除掉這幾隻斷脊之犬,只能利用這種場合,才有望同時一網打盡,不留遺患。」
「我---」大志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他的想法,「我也覺得這樣做太冒失。」
「那你們說,」翠玉看着阿紫和大志,略顯不耐煩的說道,「這任務該怎麼辦?」
阿紫和大志對視了一下,都抿着嘴,不再言語。
「你們說了各自的想法,」喬曉靜說道,「我也談談我的想法,我認為咱們還是先跟趙仕銘取得聯繫,跟他談一談,抑或將我們的任務直接告知於他,看他有什麼辦法,畢竟他們之間聯繫多一些,相互也比較熟悉,機會的創造比我們更有辦法。你們意下如何?」
「嗯~」翠玉、阿紫和大志這一次高度統一,都贊同喬曉靜的想法。
當天下午,喬曉靜和大志便又去了h省宣傳部,並成功的見到了趙仕銘,談到正題,三言兩語那趙仕銘便明白了喬曉靜的來意,隨擺手讓喬曉靜他們就此打住,不可多言。
「時下形勢皆如此,」那趙仕銘說道:「到處天災,我一人之力實難解決太多難題。家裏遭遇災荒,我本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你們也看到了,我靠月俸生活,實在拿不出來多少。這樣吧,我先找朋友湊一湊,多少算是個心意,你們下午再來拿吧!」
喬曉靜和大志不解其意,正要開口,那趙仕銘搖了搖頭,示意多說無益,只給他們遞了一張紙條,然而便欲送客,他倆無奈,只得裝好紙條,悻悻然離開了。
回到旅店,喬曉靜從身上取出了那趙仕銘的紙條,打開看到紙條上只有二十個大字---良心成衣店,收訖辛苦錢。家書催的急,卻隔數重山。
「什麼意思?」翠玉盯着紙條,湊着眉頭。
「真是古怪,」阿紫也不解其意,「有什麼事情明說不就得了,還非得作詩一首。」
喬曉靜閉上了雙眼,手不停摩挲着額頭,一副冥思苦想之狀。
大志在屋內來回踱步,如同學生默背課文似的,小聲嘀咕着。
良久,喬曉靜睜開了雙眼,舒了一口氣,平靜的問道:「你們想到了什麼?」
翠玉和阿紫噘着嘴,搖了搖頭。
「好像說了一件事,」大志說道,「在一家童叟無欺的成衣店,終於拿到了血汗錢,家裏面正好有急事,來信催着回家,可回家的路太遠太難走了,有數不清的山擋着……」
大志越說越沒了底氣,聲音也越小了,到最後竟然聽不清說的什麼。
「好像有這麼點意思,」喬曉靜點了點頭道,「但我認為這是趙仕銘刻意之作,他懷疑辦公室不安全,才讓我們去成衣店等他,下午他會在那裏給我們答覆。至於後兩句,我覺得他是在說他自己,也是提醒我們,他希望組織早點看到他的材料,早點讓他回家。」
「嗯~」這一次翠玉、阿紫和大志意見又是高度統一,都贊同喬曉靜的想法。
「這成衣店很多,」喬曉靜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怎知哪家配得上良心二字?」
「是啊!」翠玉、阿紫和大志也陷入了苦惱之中。
午飯時分,喬曉靜他們來到樓下吃飯。
飯間,喬曉靜悶悶不樂,重複着「良心成衣店」五字,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這不經意之舉卻被那夥計聽到了,那夥計放下喬曉靜他們的飯菜,熱心的笑道,「你們要做衣服啊?良心成衣店的衣服很一般,不過價格倒是合理公道。」
「你知道良心成衣店?」喬曉靜急切的問道。
「知道啊!」那夥計得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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