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和大個兒在空蕩蕩的三樓,尋找着可以發光的東西。可惜轉遍了整個三樓,除過緊閉的房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更別說他們想要的東西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大志漸漸有些不安。
大個兒則不然,他跟在大志身後,左右看着,神情舒展,不時還會因為美麗的燈具而露出驚訝之色,很顯然並不着急,相反更有一種悠然觀光的愜意。
「你也看到了,」走到三樓盡頭,大志突然轉過身來,雙眉緊鎖,甚是惆悵的說道,「轉了一大圈子,根本就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現在該怎麼辦?」
「這……」大個兒支支吾吾道,「還能怎麼辦,再找找,是吧,萬一找到了呢?」
「唉---」大志嘆道,「也就你樂觀。這還有什麼可找的,很明顯,咱倆這一次又陷入了死局,你還想勉力堅持,真是勇氣可嘉、精神可貴,就怕到頭來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那你說,」大個兒深吸了一口氣,略顯失望的說道,「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棄嗎?好不容易才站在這裏,不會就這樣溜達一圈,再從三樓下去,再偷偷摸摸越過圍牆,再摸着夜色回到旅館,再因無計可施而長吁短嘆吧……」
大志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見他緊緊咬着嘴唇,攤開雙臂,一個勁搖着腦袋,一副甚是無助無奈無望的樣子。
大個兒盯着大志,不停地嘆息着。
「好吧,」大志轉過身,慢慢向樓梯方向走來,並淡淡的說道,「那我們就再找找,天無絕人之路,或許我們真的能夠找到的我們想要的東西……」
沒走幾步,大志突然又停下了腳步,伸長脖子向樓下看了一眼,而後轉向大個兒,一邊揮動手臂,一邊細聲細語道:「快,趕緊向後退,輕點聲兒,有人上來了……」
大個兒和大志弓着腰,踮着腳,像兩隻螃蟹,來到牆角處,縮着身子蹲在了地上。
他倆不由自主瑟瑟發抖,其實他們比那來人還清楚,樓道雖然很長,但燈光通明,兩個大人完全暴露在燈光下,只要來人向牆角看上一眼,他倆立即就會被發現。
眨眼之間,那人便來到了三樓,一身制服,很顯然就是那個坐在大門口值班的警察。
幸運的是,那人徑直走到了樓梯拐角處,咔嚓按下了開關,整層樓頓時一片漆黑。
大志舒了一口長氣,看到那人打亮了手燈,燈光一晃一晃的向四樓去了。
「我有辦法了,」大志抓住了大個兒的肩膀,欣喜的說道,「我知道哪裏有照明的東西了,等一會我們就可以再進那間副部長辦公室了。」
「真的?」大個兒聞之大喜。
「當然啦!」大志得意的說道,「我說過大話嗎?我這人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我說出了口,那我一定有把握辦到,不然我就不會對牛彈琴了。」
「你這人,」大個兒略帶怨氣道,「什麼都好,就這一點毛病我受不了,話說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句不中聽的,要麼話中帶刺,要麼指桑罵槐,就以為你多麼聰明似的。」
「不愛聽是吧?」大志說道,「既然不愛聽我說話,那行,那我走,免得讓你生氣,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呆着,但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走吧!」大個兒顯得很生氣,「還學會威脅人了,我早知道這樣,你扒在窗台上的時候我就不應該救你,讓你自生自滅好啦,大不了內疚幾日,也免得整天怒火攻心。」
「後悔是吧?」大志說道,「腸子悔青也沒用!你看我,現在精神煥發活力四射,有絲毫掛在窗台上等待救命的樣子嗎?哼,當然,從此後你也沒有機會再看到那一幕了。」
「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大個兒猛推了大志一下,險些將大志推倒。
就在此時,大志和大個兒同時聽到了咳嗽聲,是從樓上傳來的,顯得很空洞。
「你看你,」大志輕推了一下大個兒,「差點將我推給那個咳嗽的人,多危險啊!」
「不可理喻。」大個兒憤憤然蹲在了牆角處。
俄而,咳嗽聲又起,不過這一次距離大志和大個兒近了很多。
漸漸的,大志和大個兒能夠聽到那人的腳步聲,而且那腳步聲越來越重越來越響,恍惚之間,似乎還有亮光閃過。
「下來了,」大志自言自語道,「終於下來了,最好是那個值班的警察。」
「你又想幹什麼?」大個兒搗了大志一指頭。
「弄死他!」大志言簡意賅,「只要他死了,這棟樓應該就沒有活人了。」
「我看你徹底瘋了。」大個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會是掛在窗外把你嚇傻了吧?你將他弄死應該不難,可你想過後果嗎?明天這裏就會炸鍋,消息隨風散開,心虛之人就會紛紛躲藏在鐵桶一樣的地方,他們消停了,我們也就徹底消停了……」
「別出聲!」大志喝了一聲。
緊接着便見燈光一閃一閃,隨之有人從四樓走了下來,其間又咳嗽了幾聲。
此人正是那個值班的警察,他踢踢踏踏來到三樓,在樓梯拐角處用手燈象徵性的晃了一下,幾乎未作停留,便轉身朝二樓去了。
「那人走了……」大個兒說道,「你不是知道哪裏有照明的東西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趕緊去拿來,咱們耽誤了半晚上時間,什麼還都沒幹呢!」
「我知道,」大志回道,「我比你着急,只是現在還不行,還得等等。」
「你這人到底行不行,有一出沒一出的,干點事這麼費勁呢!」大個兒又煩躁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志說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兒,穩定一點兒,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通過急躁解決的,尤其是我們這種只能成功不可失敗的事情?」
大個兒能聽出來大志的嚴肅,於是不再作聲。
約莫過了五分鐘,大志向樓梯口走去。
大個兒緊隨其後,不解其意:「你要去哪兒?」
「找手燈。」大志頭也未回,慢慢向樓下走着。
大個兒明白了,大志是要打那個值班警察的主意,雖然略顯忐忑,不過並未阻止。
一樓樓道里的燈光已經關閉,只有靠近大門的那間屋子還亮着燈,大志透過窗簾縫隙發現,屋內之人就是那個值班警察,此人已經躺在了床上,那把手燈就在他的枕頭邊上。
大志後退了數步,對大個兒說道:「還得再等等,等此人睡着了,我就去拿手燈。」
「你怎麼……」大個兒未說出「這麼認真」四字,便被大志噓了一下,遂不再言語。
沒想到的是,這一等竟然等到了後半夜。
雖然那人亮着燈,可傳來了雷鳴般的鼾聲,大志站起身來,慢慢靠近了窗戶,竟發現窗台上一道明光明光的劃痕,很顯然這是長期推拉窗戶留下來的。
大志輕輕一推,那窗戶便露出了一道縫隙,幾乎沒有發出聲響,這讓大志心頭一喜。
最終大志通過窗戶拿出了手燈,而且順便還拿出了一串放在警帽內的鑰匙。
重又來到三樓,重又走進了那間副部長辦公室,大個兒負責照亮,大志負責找尋有價值的信息。
翻箱倒櫃一番,大志幾乎將那間辦公室內能藏東西的地方翻了一個遍,可惜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未找到。
大個兒有些灰心,再一次陷入了長吁短嘆的狀態,而那大志並未放棄,只見他緊咬嘴唇,緊閉雙眼,雙眉緊鎖,拍着腦袋,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大志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呢……」
「怎麼了?」大個兒看到大志情緒很激動。
「肯定忽略了什麼地方,」大志就像沒有聽到大個兒的話,依然自言自語道,「一定是這樣的,而恰恰被忽略的地方才是最關鍵的地方,那裏才藏了最重要的東西……」
大個兒看到大志慌慌張張向那張辦公桌走去,遂舉着手燈趕了過去。
「你不是已經翻了好幾遍了嗎?」大個兒不解的問道。
大志並未作答,而是跪在了地上,並對大個兒說道:「將燈打低一些。」只見他無比認真的摸着桌面底部的每一寸地方,未留一絲一毫空白,但結果卻依舊令人失望。
「到底在哪了?」大志跪在地上,焦急的搖着腦袋。
「我看算了吧,應該不會有的……」大個兒已經徹底失望,甚至有些絕望。
「給我!」大志打斷了大個兒的話,並從他手中近乎搶走了手燈。
大志將手燈靠近桌子,順着桌沿移動着光線,他的目光自然跟着光線移動着。
桌沿中部靠近底部位置有個針眼大小的圓孔,這引起了大志的懷疑,他找來了一段鐵絲,並側身將鐵絲插進了孔中,並未看到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大志深吸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沉重了很多,他站起身來,輕輕拍了一下桌面,沒想到奇蹟出現了---桌面底部竟然出現了一個一指厚的暗格,暗格之中藏着一個牛皮紙檔案袋。
從檔案袋中終於找到了大志他們想要的東西,那就是關於hb市宣傳部機關高層人員信息表,大志很快找到了張勁松的檔案。他與大個兒熟記一番,又將檔案裝進了袋中,將袋子重又放入了暗格,再將暗格重又恢復,拔出了那跟鐵絲。
待這副部長辦公室內的一切恢復原貌,大志這才將手燈和那串沒派上用場的鑰匙送回了值班室,而那值班警察依舊半張着嘴,鼾聲雷動。
大樓的門已經上鎖,無奈之下,大志和大個兒只得原路返回,從三樓窗戶爬出,下到了水泥地面上,再次越牆離開了hb市宣傳部。
當大志和大個兒走上正街,天色已經放亮,眼前的一切又都清晰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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