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醫又道:「諸位將軍,陛下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卻需要靜養,這麼多人呆在這裏對於陛下敬仰可是十分不利的!諸位將軍還是出去為好!」
眾將聞言,自然不敢再呆在這裏,紛紛離開了大帳。
阿里代伊、阿里達理和米爾斯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行止。
米爾斯一臉頹喪地道:「耶律大王被圍,危在旦夕,我們又久攻和州不克,而且陛下還受傷了!我看如今除了退兵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阿里代伊和阿里達理也是鬱悶不已。阿里代伊皺眉道:「總不能不管耶律大王的死活吧!我們應該立刻起全軍之力救援耶律大王!要撤退,也得等就下了耶律大王之後再說!」
阿里達理皺眉道:「陛下已經負傷,如何能去救援耶律大王呢?我看陛下傷勢雖然不至於傷及性命,但也十分不輕。舟車勞頓,又要打仗,要是陛下有個什麼不測的話,那可就是天塌地陷呢!」阿里代伊沒有說話了,緊緊地皺着眉頭。
阿里代伊拿起老御醫交給他的那枚箭簇,一臉驚恐地道:「陛下身着兩層重甲,還戴着鑌鐵護心鏡,陳梟竟然一箭穿透了三層防護差點要了陛下的性命!」米爾斯也禁不住感嘆道:「早就有傳言說,燕雲皇帝箭術通神,原本還以為只是燕雲百姓的傳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如此箭術,便是傳說中的箭術名家,恐怕也不見的比得上!」阿里代伊和阿里達理不由得點了點頭。
阿里代伊收起箭簇,對兩人道:「如今陛下負傷,燕雲軍說不定會來偷襲,我們三個更要小心謹慎!」阿里達理和米爾斯點了點頭。米爾斯道:「這防禦之責我們暫時可以承擔,可是大的方針還是得陛下決斷啊!我想等陛下醒來之後,便請示陛下下一步的行止!」阿里代伊和阿里達理點了點頭。
阿里代伊道:「這邊的情況必須通知耶律大王,免得他苦苦等候援軍。」
這時,那個老御醫趕了上來,朝三人行禮道:「三位將軍,陛下醒來了,叫三位將軍過去。」
三人不由得一喜,趕緊轉身朝大帳奔去。
三人奔進大帳,看見耶律大石已經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都不由得心中激動,上前行禮道:「陛下!」阿里代伊更是激動地道:「陛下終於醒來了,末將總算是放心了!」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傲然道:「陳梟他還殺不死我!」米爾斯連忙道:「陛下是真龍天子,自有天神庇佑,凡人怎能傷得了陛下!」
耶律大石笑了笑,擺手道:「這些話就不要說了!」隨即看了三人一眼,道:「我叫你們三個過來,是有事情和你們商量。」三人做恭聽狀。
耶律大石皺眉道:「戰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真是始料不及啊!」
阿里代伊道:「陛下,是否要通知耶律大王我們這邊的情況?」
耶律大石點了點頭,道:「當然要通知,也免得他在那邊苦苦等候援軍。立刻派人通知耶律中,要他儘快率軍突圍。不必非要同我匯合,只要能夠突出重圍就是好的。若能從西面突圍成功,便立刻過來與我們匯合,若是向東向北突圍成功,便退回到仰吉八里防守,同時等候命令。」仰吉八里就是現在新疆烏魯木齊市西邊兩百里出的瑪納斯縣城。阿里代伊躬身應諾。
耶律大石一臉不甘心地道:「我和陳梟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我還沒有輸!」
三將互望了一眼,心裏都不由得升起了不妙的感覺來,然而三人都明白耶律大石的脾氣,也不敢勸說。
只聽耶律大石繼續道:「我的這個計策,陳梟便是神仙也絕對看不穿,此計定能成功!」隨即對三將道:「立刻在大帳前後掛上白幡白帳。」三將嚇了一跳,阿里達理禁不住道:「白幡白帳,這,這……」米爾斯已經明白了,臉上流露出讚嘆之色,卻並沒有說什麼。聰明的臣子都明白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在皇帝面前表現自己的聰明,千萬不要讓皇帝認為你總是能夠看穿他,沒有幾個君王會喜歡這樣的臣子。
耶律大石微笑道:「這是詐死之計!因勢利導,自然而發,陳梟便是奸詐似鬼也絕對看不出來!一旦陳梟認為我已經死了,必會認為我軍已然軍心崩潰,而傾巢而出前來劫營!那個時候,我便好好地招待他!這一戰,我便要將整個戰局徹底翻盤!」
阿里代伊和阿里達理也明白了過來,只感到陛下的這條計謀真可謂神來之筆了!
高寵興沖沖地奔進行營大廳,見到正在和瓊英說話的陳梟,急忙抱拳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陳梟和瓊英看向高寵,陳梟笑問道:「什麼好消息讓你高興成這樣?」
高寵興奮地道:「剛才斥候來報,說遠遠發現西遼軍大帳周圍豎起了白幡白帳!那耶律大石中了陛下一箭,定然是傷發身亡了!西遼皇帝暴斃,西遼大軍必然士氣崩潰,這正是大舉反擊徹底打垮敵人的大好時機!」陳梟和瓊英聽說耶律大石死了,也不禁興奮起來。瓊英興沖沖地對陳梟道:「大哥,咱們立刻出擊吧!否則敵人一定會跑掉的!」
陳梟思忖道:「必須是敵人真的士氣崩潰才能出擊。」隨即對高寵瓊英道:「我們出城看看。」
不久之後,三人在幾十名隱殺衛士的護擁下奔出了城池,來到附近的一座山崗之上,朝敵人營中眺望了片刻。高寵忍不住道:「陛下,沒有什麼可疑的!」瓊英也道;「大哥,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
陳梟笑着點頭道;「是啊,沒有什麼可疑的。」扭頭對兩人道:「我們可以行動了。我們這麼幹。」隨即便將他的打算說了出來,高寵和瓊英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耶律大石已經佈置妥當,就等陳梟方面上鈎了。等待的日子從來都是十分難熬的,好不容易半天的時間過去了,日當正午,火辣辣的陽光令所有人都感到格外的焦躁。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飛馳進入軍營。隨即斥候奔入大帳,向耶律大石稟報道:「陛下,敵軍開始行動了!」
耶律大石等大喜,當即離開大帳登上了瞭望台瞭望。果然看見燕雲軍傾巢而出了。耶律大石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扭頭沖幾個大將道:「立刻按計劃行動!」幾個大獎應諾一聲,奔了下去。隨即耶律大石也離開了瞭望台,來到一支軍隊埋伏的地點。如今西遼的主力全都埋伏在了周圍,營地中只留下老弱殘兵,並且囑咐他們,一旦燕雲軍攻入營壘,便立刻朝後方逃跑不要抵抗。耶律大石擺下了一個口袋陣,就等陳梟一頭扎進來。
耶律大石躲在埋伏地點,朝城池方向眺望。只見燕雲軍全部出城之後,背靠城池列開軍陣,隨即數百騎離開軍陣,直朝這邊飛馳而來。
耶律大石旁邊的阿里達理見狀,不解地道:「他們怎麼不一起攻上來?」
耶律大石道:「陳梟很謹慎,這幾百騎兵說不定只是探路。傳令下去,所有人都要沉住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擊,違者殺無赦。」阿里達理應諾一聲,當即令傳令官傳令下去。
西遼大軍埋伏在軍營四周,屏住了呼吸看着不斷接近的燕雲戰騎,生怕發出大的一點動靜會驚動了對方。
眼見燕雲戰騎越來越近,直到轅門外五六十步處才停下。隨即只見他們彎弓搭箭不停地朝軍營中放箭,靠進柵欄的幾個西遼士兵躲避不及被射到在地,其他人紛紛後撤。耶律大石擔心己方將士忍不住動手而壞了大計,當即又命阿里達理派傳令兵傳令各軍不可妄動。
那數百燕雲戰騎連續不斷放了十幾輪箭之後,便勒轉馬頭回去了。
耶律大石盯着城門外的燕雲軍喃喃道:「剛才是試探性攻擊。陳梟見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一定會率大隊進攻了!」
然而瞪了好一陣子,城外的燕雲軍卻沒有任何動靜。正當耶律大石狐疑不已的時候,阿里達理匆匆奔到耶律大石身旁,將一張紙條遞給耶律大石,氣憤不已地道:「陛下,剛才敵人射的箭上都綁了紙條,盡說些混帳話,氣死人了!」
耶律大石一把奪過紙條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耶律妙計安天下,裝完小偷裝死人!」
耶律大石眼睛一瞪,怒火便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洶湧而起。隨即只感到腦袋一暈,身體搖晃了一下,強制忍住了,指着遠處城牆下的陳梟厲聲喝道:「可惡漢狗,欺人太甚,我今日便要與你不死不休!」隨即沖阿里達理喝道:「立刻傳令下去,各軍集結隨我攻擊敵軍!」阿里達理早就想這麼幹了,聽到耶律大石的命令,當即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片刻之後,西遼軍的號角聲嗚嗚的大響起來,一隊隊的西遼軍從埋伏的地點出來,匯聚成了一支龐大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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