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目光注視之下,那道疾飛的黑影猛地撞在金雀頭上,啪的一聲脆響,一朵金光飛了起來,隨即落下消失在了黑暗中。眾人忍不住歡呼起來,耶律特里的眼眸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情。
有衛士奔了回來,將被陳梟射斷的金雀頭進獻上來。
耶律特里拿起金雀頭,看了看,交到衛士的手中,叮囑道:「放入寶庫收好。」衛士應諾一聲,捧着金雀頭躬身退下。
耶律特里請陳梟和梁紅玉重新入席,這時過來圍觀的衛士和侍女們紛紛散了。遼國畢竟不像宋國,規矩沒有那麼嚴的。
陳梟把穿雲弓還給耶律特里,耶律特里卻推了回來,「寶弓贈勇士!天下間沒有人比大哥更有資格擁有這張穿雲弓了。」陳梟非常喜歡這張弓,聽了這話,便謝道:「那就多謝小妹了!」
耶律特里微微一笑,捧起酒杯,美眸蘊含着異彩看着陳梟,「大哥的箭術可謂天下無雙,我敬大哥一杯!」陳梟放下穿雲弓,端起酒杯,先干為敬了。耶律特里也一仰頭把酒幹了。放下酒杯,對陳梟道:「大哥有這樣一身絕技,若是埋沒民間實在是太可惜了!若是大哥能為我大遼效命的話,高官厚祿唾手可得!」
陳梟呵呵一笑,「不怕小妹笑話,大哥我除了有這一身的蠻力之外,完全不懂領兵打仗,要是真做了軍官只怕會害死人的!」
耶律特里根本不相信,「大哥過謙了。」看了陳梟一眼,微紅着嬌顏道:「大哥可知剛才射金雀頭有何來由嗎?」
「難道不是酒席嬉戲嗎?」
耶律特里搖了搖頭,「此事中京軍民皆知,大哥是遠道而來的商賈可能不知道。多年前,父皇要為小妹選婿,小妹當時就指着那金雀頭對父皇說,誰若能射下那金雀頭,就是小妹的夫婿。」
陳梟一呃,梁紅玉沒好氣地看了陳梟一眼。陳梟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我可真不知道呢!」
耶律特里盯着陳梟,直言不諱地道:「大哥是蓋世的英雄,又對小妹有救命之恩,小妹願嫁大哥為妻!」
陳梟只感到不知所措,「這個,小妹可能有所不知,大哥家裏有妻妾的,而且不止一個人。」
耶律特里毫不在意地道:「我們草原兒女不介意這些。」
陳梟肚子裏道: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怎麼辦呢?
好在梁紅玉及時出來解圍,「公主殿下,我國的傳統和宋國類似,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此事須稟報過家中長輩後才敢決定!」陳梟連忙道:「對的對的,此事得由父母來決定。」耶律特里盯着陳梟皺眉道:「大哥莫不是在搪塞小妹!」陳梟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搪塞小妹呢!小妹天姿國色,又貴為公主,我巴不得能娶到小妹呢,怎麼會虛言搪塞呢!」耶律特里嫣然一笑,「那小妹就等候大哥的好消息!」陳梟點了點頭。
酒闌人散,陳梟梁紅玉跟隨公主府的一名校尉離開了公主府,朝通衢客棧走去。由於發生了不久前的刺殺事件,街道已經被城防軍封鎖了,任何人都不得走動,不過由於兩人有公主府校尉帶領,倒也沒遇到任何阻礙。
三人來到客棧外,校尉行了一個按胸禮,「小人就送到這裏。」陳梟抱拳道:「有勞了。」校尉一頷首,離去了。
陳梟望着那個校尉遠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怎麼辦才好啊?」
梁紅玉冷笑道:「少裝模作樣了!能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睞,那可是多麼大的榮耀啊,我看你心裏美着呢!」
「我怎麼會……」
梁紅玉哼了一聲,「你沒必要同我解釋什麼?」轉身就進去了,把陳梟一個人撂在了外面。陳梟眨巴了一下眼睛,嘀咕道:「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啊?」
回到客棧中,寇炎、楊雄、石秀三人立刻迎了上來。陳梟就在大堂里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把穿雲弓放在桌子上。三人也坐了下來,楊雄扭頭看了一眼樓上,很是不解地問道:「當家的,小姐怎麼那麼大火氣啊?」
陳梟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寇炎正準備說話,卻看見了弓臂上鏨刻的三個小篆——穿雲弓。寇炎神情一動,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這莫不是傳說中大漢飛將軍李廣的穿雲弓?」陳梟點了點頭,「公主是這麼說的?」
寇炎驚訝地問道:「這是公主送的?」
陳梟點了點頭。
「她,她為何要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當家的?」
陳梟苦惱地嘆了口氣,便將事情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三個人笑了起來。陳梟沒好氣地道:「我都煩死了,你們還笑!」石秀笑道:「這是的好事,大哥何必煩惱?既然人家公主投懷送抱,大哥受着就是了。公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楊雄笑道:「就是就是!既然大哥都完成了人家公主殿下出的題目,反悔的話讓人家公主臉往哪裏擱啊?大哥可不能害人啊!」陳梟翻了翻白眼。
寇炎笑道:「其實這是公私兩便的好事啊,大哥何必煩惱?」
陳梟心頭一動。楊雄和石秀卻不明白,紛紛問寇炎。寇炎撫着鬍鬚笑道:「我們不是想要和遼國結盟嗎?還有什麼盟約比婚姻之盟更加牢靠的呢?」楊雄、石秀雙眼大亮,楊雄擊掌道:「對啊!」
陳梟皺眉道:「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啊!」
寇炎笑道:「當家的是在擔心將來真相揭開後公主的反應吧?我認為完全不必擔心。公主是奇女子,她一定明白,做為上京留守的上將軍要比做為高麗商人的金泳三有價值得多。我想當公主明白真相後,一定會更加高興的。」
陳梟苦笑道:「這件事再說吧,目前遼國朝廷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件事。」三人思忖着點了點頭。
耶律特里來到公主府後面的地牢中。不久前被俘獲的十幾個刺客被關押在此,嚴刑逼供,皮鞭的抽打聲、烙鐵的滋滋聲和審問官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其中還夾雜着刺客悽厲到極點的慘叫聲!
耶律特里來到一個光着膀子滿胸黑毛的大漢旁邊,看了一眼面前那個綁在木樁上耷拉着腦袋渾身是血傷痕累累不知是死是活黑衣人,冷聲問道:「招了嗎?」
大漢搖了搖頭,「這下傢伙都是死士,小人所有的手段都用盡了,這傢伙就是不開口!其他人也是一樣!」
耶律特里的眼眸中流露出狠戾之色,一把抓過衛兵手中的長槍,猛戳過去。長槍刺穿了黑衣人的身體釘在木樁上,黑衣人發出最後一聲慘叫,死了。
耶律特里冷颯颯地下令道:「處死所有人,扔到後山餵狼!」眾人齊聲應諾。
第二天一早,耶律特里像往常一樣來到皇宮。一些文武大臣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另一些朝她微微一頷首,還有一些則非常冷漠甚至敵視地看着她。
一個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此人四十多歲的模樣,頜下有須,相貌清秀,身着一身玄色的官袍,頭戴一頂契丹風格的狼皮官帽,兩邊的耳朵後垂着兩綹捲曲的髮辮。
「公主殿下。」男子滿臉堆笑地頷首道。
耶律特里微微回了一禮。
「聽說殿下昨夜在回府的路上遭到了伏擊,我正擔心公主殿下的安危,此刻見公主殿下安然無恙,便放心了。」
耶律特里冷笑道:「恐怕樞密大人是大失所望吧!」原來這個相貌清秀的中年男子便是遼國的樞密使蕭奉先。他不僅是遼國的樞密使,還是天祚帝六個兒子中兩個人的母舅,名符其實的皇親國戚。之前蕭特末曾經對陳梟提到過目前遼國最有權勢的三個人,其中就包括這個蕭奉先。
蕭奉先流露出非常無辜的神情,「殿下何出此言?難道殿下懷疑此事與我有關?」
耶律特里冷笑道:「這隻有你最清楚。」
「我可以鄭重地向殿下保證,此事絕對與我無關!」蕭奉先一臉誠懇的樣子,讓人不禁想要相信他的話,不過早就對他知根知底的耶律特里根本就不相信,只是冷笑。
這時,天祚帝的長子,晉王過來了。蕭奉先朝晉王微微一拜,到另一邊去了。
晉王看着蕭奉先的背影,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厭惡之色,問耶律特里道:「姑姑,他和你說什麼?」這晉王虎背熊腰,體格雄偉,雖然只有十六七歲卻感覺像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昂藏大漢,聲音猛聲猛氣的。
耶律特里冷聲道:「他來告訴我,昨天刺殺我的刺客與他無關。」
晉王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一聽這話,吃了一驚,急聲問道:「姑姑你沒事吧?」
耶律特里搖了搖頭。
晉王氣憤地道:「我要去找那個傢伙算賬!」說着竟然就要過去。耶律特里一把拉住了他,「不要魯莽!」晉王激動地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欺負了姑姑,卻不吭聲!」耶律特里沒好氣地道:「傻孩子!你是陛下的長子,將來皇位的繼承人,遇事不可以這麼魯莽!」晉王鼓了鼓腮幫子,很鬱悶的模樣。
耶律特里看了一眼遠處的蕭奉先,皺眉道:「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若是被他反咬一口反而對我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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