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士衡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不過情況可能比白公子期望的更好!」
白木大為驚訝,問道:「商公子這話可讓在下莫測高深了!」
商士衡笑了笑,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封書信,迴轉來遞給白木,道:「這是愚兄剛剛收到的一封密信,白公子看看吧。」白木十分好奇,接下書信,看了看信封,只見信封上只寫着『商公子鈞鑒』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白木眼睛一亮,禁不住讚嘆道:「好字,好字!鐵畫銀鈎,龍飛鳳舞,真有幾分顏清臣的風骨啊!」白木口中的顏清臣,就是顏真卿。
商士衡微笑道:「這封信出自當世最尊貴的人之手,自然非同凡響!」
白木哦了一聲,心中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地取出信紙,展開看了看,面色一變,連忙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道:「這,這是,這是當今聖上的親筆書函?!」商士衡微笑着點了點頭,那笑容中頗有幾分得瑟,說道:「這正是當今聖天子的親筆手書!」白木激動得無以復加,連忙繼續看下去。看完了書信,無比艷羨地道:「商公子名滿天下,聖天子都知道商公子的大名而委以重任!」隨即興奮地道:「朝廷終於打算北伐了,真是太好了!」隨即雙手捧着書信交還給了商士衡。商士衡收回書信,疊好,裝入信封,轉身將書信放回了書桌。
迴轉身來,說道:「王師即將北伐,這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我已經派人去給燕京的段公子傳訊了,只等王師北伐的消息傳來,咱們汴梁和燕京就同時舉事,在燕雲的內部狠狠地捅他兩刀,這蓋世之功便成了!」
白木十分艷羨,但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很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和名望是不可能領導得了如此大規模的行動的,自己也只能追隨其後,分粘一點功勞和榮耀罷了。白木抱拳拜道:「商公子已經是聖天子聖旨任命的汴梁留守了,將來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可千萬別忘了兄弟啊!」
商士衡哈哈大笑,胸中豪氣縱橫,豪爽地道:「白公子跟我是自己人,我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人的。我已經派人往臨安送去了回信,心中列出了包括白公子在內的許多忠義之士的姓名,我在信中請求陛下為這些忠義之士授予官爵,以彰顯陛下對忠臣義士的厚愛之情。這封信,此刻應該已經過了大江了。」白木大喜,連忙拜謝。
送走白木之後,商士衡回到後院同父親商從龍密議了一陣,隨即便穿上便服,離開了府邸。來到城中一座不起眼的院子中,見到了一個身着黑衣頭戴黑色紗幕的男子,抱拳一禮,說道:「宗主,如今金人和倭人大舉入侵,燕雲軍局面十分不利,這件事不知宗主可知?」
只見黑衣人頭上的紗幕輕輕顫動,一個蒼老遒勁的聲音說道:「此事早已天下皆知!商公子突然來和老夫說這件事,想必是想要有所行動了吧?」商士衡道:「正是!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啊!」
黑衣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問道:「商公子打算怎麼辦?」
商士衡道:「我們打算王師北伐之際便起兵勤王,屆時會有許多官員響應,拿下汴梁是絕無問題的!」
黑衣人道:「商公子成竹在胸啊!既然如此,商公子還和我來商量什麼呢?」
商士衡道:「有一件事情,只有黑衣團能做,因此在下來請黑衣團幫忙!……」黑衣人道:「我們黑衣團從不幫忙,說價錢吧!」
商士衡笑了笑,道:「只要這件事做成了,在下保舉閣下做一個將軍,這總好過混跡黑道刀口舔血吧!」
黑衣人冷笑道:「官場可比江湖兇險得多,我可不想去趟那渾水!我只要金銀財寶!」「可以,宗主開個價吧!」黑衣人道:「你先說是什麼事情。」
商士衡道:「做你們黑衣團擅長的事情。宗主一接到我的信息,便立刻對汴梁的所有燕雲軍政官員展開刺殺行動。」黑衣人冷笑道:「這樣一來,汴梁勢必大亂,你們便更好造反了!」商士衡笑了笑。黑衣人道:「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兩千兩黃金,我是絕不做的!」商士衡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可以。按照規矩,先付一半,一千兩黃金今天晚些時候我便讓人送來!」黑衣人哈哈大笑,十分喜悅地道:「商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跟商公子做買賣實在痛快!」
視線轉到太原。太原留守張孝純在書房裏來回踱着步,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猶豫不決的模樣。小妾來到書房中,見張孝純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禁問道:「老爺,什麼事這麼為難啊?」
張孝純停止踱步,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實在讓我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不知是什麼事情?」
張孝純皺眉道:「如今金人和倭人同時來攻,形勢可以說是千鈞一髮!……」小妾點了點頭,皺眉道:「這件事奴家也聽說了,而且聽說戰局十分不利,燕雲十六州除了燕京之外,幾乎全部陷落,而水軍也戰敗了,丟失了長島!」
張孝純點了點頭,回到書案後坐下,道:「就在不久前,金人的密使找上了我……」小妾吃了一驚,隨即興奮地道:「他們一定是來遊說老爺的!」張孝純點了點頭,道:「對方許諾,只要我帥太原投奔大金國,便封我為整個山西的總督!」小妾喜悅不已,急聲道:「既然如此,老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燕雲軍敗局已定,老爺不如就舉太原投奔大金國吧!」
張孝純不由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這個騷狐狸,分明就是在陷害老爺!」小妾面色微變,張孝純抬頭朝門口看去,只見夫人在小婢的攙扶下滿臉怒容地走了進來,連忙上前扶住夫人,滿臉關切地道:「夫人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多做走動為好!」
夫人看了一眼正側着身子站在不遠處的小妾,氣憤憤地道:「我要是再晚來片刻,老爺便被這不要臉的騷狐狸給害死了!」那小妾臉上流露出了怒容,卻也不敢公然與夫人鬥嘴,沒有做聲。
張孝純陪笑道:「夫人言重了,她也是為我打算嘛,寶兒你就不要生氣了!」張孝純的這位夫人名叫王寶兒,因此張孝純便稱呼她為寶兒。這位王寶兒是張孝純幾年前續弦的少妻,年紀並不大,當然,與那小妾相比,姿色就要遜色一兩分了。
張孝純道:「如今這樣的局勢,投奔大金國不失為明智的選擇啊。」
王寶兒搖了搖頭,皺眉道:「軍府軍全都控制在總督大人的手上,總督大人對於燕王忠心耿耿,你要如何才能將太原獻給大金國?只怕老爺一露出企圖,就會被總督大人帥兵擒拿了!」張孝純道:「這個我已經想好了,可以擺一桌鴻門宴,請君入甕,夫人不必擔心!那杜澄對我毫無防備,定可手到擒來!」小妾走過來道:「夫人真是多慮了!如今這樣的形勢不投奔金國才是死路一條呢!」
王寶兒瞪了小妾一眼,小妾閉上了嘴巴,心中氣惱。王寶兒對張孝純道:「老爺,我並不是反對投奔金人,只是此事一定要謹慎才行!雖說如今燕王他們處於劣勢,可是並沒有徹底崩潰啊,依舊在和金軍鏖戰,如此情況,鹿死誰手真是尚未可知!燕王之勇天下無雙,麾下將士皆是驍銳善戰的強兵銳旅,若說金人倭人穩操勝券了,只怕不見得吧!」
張孝純思忖着點了點頭,道:「夫人這話很對啊!就燕雲軍以往的戰績來看,此刻就說燕雲必敗無疑,確實為時尚早!」王寶兒道:「老爺若這個時候就冒冒失失地下了決定,到頭來燕雲軍卻勝了,老爺可就萬劫不復了!因此我認為,現在應當觀望,決不能就押寶了!必須等局勢明朗之後才能下定決心!」
張孝純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對對對!夫人說得對極了!此刻我還不能押寶,不過可以與金人保持聯繫!」
……
陳梟率領楊再興和兩千玄甲軍離開燕京,進抵金人大營外。隨即楊再興單人獨騎奔到敵軍轅門前,高聲罵道:「完顏杲,你這隻縮頭烏龜,快快出來,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完顏杲聽到營壘外的罵聲,於是走出了大帳,朝轅門外望去,遠遠看見了來挑戰的楊再興和幾千燕雲戰騎,眉頭一皺,罵道:「老子不去打他們,他們卻自己跑來送死了!」當即對身邊的親兵道:「立刻傳令,出戰!」
金軍的號角聲嗚嗚嗚嗚地大響起來,數萬金軍步騎在完顏杲等大將的率領奔出了轅門,背靠軍營列開戰陣。
一名蒙古大將向完顏杲請戰道:「大王,請讓我出戰!」完顏杲見是蒙古萬夫長特木爾,覺得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便點頭道:「你去吧,若能斬殺敵將,我親自去太皇太后和陛下面前為你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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