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都監三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李繼龍繼續道:「不僅如此。這些人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其中一些人能投擲這樣的飛刀,」說着便從懷中取出一柄『隱殺』使用的新月飛刃扔到張都監旁邊的茶几上,那飛刀上還殘留着血跡,觸目驚心。張都監三人看了看飛刀,張團練難以置信地道:「這是飛刀?有這樣的飛刀嗎?」
李繼龍沒好氣地道:「這種飛刀厲害着呢!我手下起碼有幾十個人死在這種飛刀之下!不僅如此,那領頭的兩個,更是可怕,我手下七個頭目,全都是武藝高強之輩,然而在他兩個手下沒走過幾招居然就都被殺死了!我說,你們究竟要我對付的是什麼人啊?」李繼龍顯得非常氣惱的模樣。
可是張都監幾個也都是一頭霧水。
張都監皺眉道:「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之前確實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武松武藝不凡,這已經對你說過了。沒想到他們所有人居然都不是善類啊!那個陳梟的身份我是知道的,不過就是東平郡陽穀縣的一個縣令罷了,怎麼,怎麼會有如此高強的武藝?」
李繼龍冷哼一聲,走到一旁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張都監,問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打算怎麼繼續呢?」
張都監皺眉沉思片刻,抬頭看了李繼龍一眼,問道:「你有把握除掉他們嗎?」
李繼龍皺眉道:「當然做得到。只是恐怕會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扭頭看了一眼張都監,「實不相瞞,我不想付出這樣的代價!」
張都監沒好氣地道:「如今勢成騎虎,你絕對別想獨善其身!」
李繼龍冷笑道:「那好辦。我看他們對你這位督監大人毫無防備,不如你在給他們的飯菜中下藥就行了。這樣豈不輕鬆簡單?」
張都監皺眉道:「我不能親自下手!」
李繼龍冷哼一聲,「那就難辦了!我實話告訴你,就算我全力攻擊,也只有把握除掉那兩人之外的人。那兩個人如果一心要跑的話,我恐怕也是攔不住的!」
張都監大怒,「你這是在擠兌我嗎?」
李繼龍冷笑道:「我哪敢啊?我說的是實情,如果大人認為我是在擠兌大人,那也由得大人!」
張都監氣得要死,手指着李繼龍說不出話來。
張團練連忙打圓場道:「大人,李兄弟,我們還是來商量如何對付陳梟他們吧。」
李繼龍道:「我可以退一步,你們往他們的飯菜里下迷藥,然後給我發信號,我的人進來解決他們。」張團練連忙附和道:「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只說是土匪們殺死了陳梟,也就交代過去了。大人你看……」張都監思忖着點了點頭,「可以。」看了一眼李繼龍,「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殺了陳梟,留着他好換贖金。要是把他殺死了,咱們冒這麼大風險做下的事情就全白費了!」
李繼龍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還有一件事情,這次所得的利益,我要佔七成。」
張都監沒好氣地道:「你也吃得太狠了吧!」
李繼龍沉聲道:「這次我損失這麼大,理所當然應該多分得一些!如果大人不願意,就去另外找人合作吧!」
張都監被噎得沒話說,只能幹瞪眼。
張團練在旁邊小聲勸道:「大人,李兄弟的要求也算是合理,就依了他吧。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掉陳梟他們!」
張都監皺了皺眉頭,勉強咽下這口氣,看了李繼龍一眼,沒好氣地道:「都依你!都依你!」
李繼龍呵呵一笑,「好!大人痛快,我也不含糊。這件事我會做得漂漂亮亮的!別忘了,準備好了,就在門口掛出白燈籠。我一看見燈籠就率人衝進來。你們和你們的人都躲在右邊的院落里,免得被我的人誤傷了。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我的人傷了,我可是不會負責的。」朝張都監一拱手,便離去了。
張都監瞪着門外,惡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會要這個土匪不得好死!」張團練一臉陰險地道:「這還不好辦?這件事結束後,大人可以用慶功的名義把他和手下的主要頭領都請來,而在此之前,大人可以先埋伏下眾軍,只等李繼龍他們入彀,便將他們一舉拿下。也不要活口,全部砍殺,將首級送往知府大人處獻功。那時,大人錢也得了,功也立了,可謂一舉兩得啊!」
張都監眉開眼笑了,點頭道:「好!很好!」看了張團練一眼,「你不愧是我的軍師!等我升官進爵了,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張團練連忙抱拳拜道:「謝大人!」
蔣門神連忙道:「兩位大人飛黃騰達了,千萬別忘了提挈小人啊!小人願一生一世為兩位大人做牛做馬!」
張都監和張團練不禁大笑了起來,張都監道:「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
陳梟從房間裏出來,四下看了一眼,走到守在拱門處的那個廂軍的面前,問道:「你們張行隊長呢?」廂軍道:「去見都監大人了。」隨即指着拱門外道:「他來了。」陳梟扭頭看去,看見張行正按刀走來。陳梟立刻迎了上去,抱拳道:「張大人。」張行連忙回禮:「大官人。」陳梟道:「我有件事情想請教大人,不知道大人現在可方便?」張行笑道:「我也沒什麼事情,大官人有什麼事儘管直說。」陳梟請道:「請跟我來。」於是領着張行朝他現在休息的房間走去。
兩人一進門,陳梟就把房門關上了。
大約兩刻鐘之後陳梟和武松一道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房門。然後叫來幾個隱殺,讓他們守在門口,隨即兩個人領着幾個隱殺朝張都監所在的後堂走去。
來到後堂,看見張都監、張團練和蔣門神三人都在。陳梟抱拳道:「大人。」
張都監站了起來,回了一禮,笑問道:「大官人的手下都還好嗎?」
陳梟嘆了口氣,皺眉道:「死了三十幾個,傷了二十幾個,情況不太好。」
張都監嘆了口氣,皺眉道:「沒想到居然大喜的日子遇上這種事情!這真是天意弄人啊!」
陳梟看了看四周,不解地問道:「有件事情在下感到非常奇怪,今天既然是大喜的日子,為何山莊裏卻沒有一點喜氣的景象?」
張都監一呃,「這個……」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張團練。張團練道:「哦,是這樣的,玉蘭雖然是督監大人義女,但畢竟只是府中的歌姬,實在不能像平常人家嫁女那樣對待,還請兩位多擔待多擔待!」
武松冷冷地哼了一聲,聲音中包含着壓抑了許久的憤怒。
……
方恆站在閣樓上眺望着山莊外面的三四百個土匪,憂心忡忡。他實在不能理解大人如今的做法,現在應當一面準備戰鬥一面派人向知府大人求援,怎麼能夠擺出如此輕忽的態度?
一個廂軍登上閣樓,來到方恆身後,抱拳道:「大人,陳大官人派人來請。」
「陳大官人?」方恆感到非常意外。隨即下了閣樓,見到了來請他的那個『隱殺』。『隱殺』抱拳道:「見過大人,我家主人有要事和大人相商,請大人跟我來。」方恆猶豫了一下,便跟隨他去了。
來到後堂,看見了陳梟和武松。方恆非常詫異,抱拳問道:「大官人叫我來,不知有何要事?」
陳梟也不回答,只把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了方恆。方恆滿心疑竇地接過了書信,看了一遍,大驚失色,連忙抬頭問道:「這,這是真的嗎?」
陳梟微笑着問道:「難道這字跡和手印是假的嗎?」
方恆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假倒不是假的,只是,只是這上面說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啊!」
陳梟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也只有這,才能解釋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的事情!」方恆不是笨蛋,回頭想一想,不禁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梟道:「你雖然不知情,然而事情一旦揭開,只怕你也會被牽連進去。到那時,你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這個罪名的嚴重性,我想你跟我一樣清楚。」
方恆面色蒼白地的咽了口口水,抬頭看向陳梟,「我,我該怎麼辦?」
……
時間不斷地流逝着,不知不覺已經是午後了。
李繼龍看見山莊門口掛出來了一盞白色燈籠,冷冷一笑,一揮手,率領手下三百多土匪朝山莊涌去。
奔到門前,眾匪停了下來,李繼龍命人撞門。幾個小嘍囉立刻上前,一下子就撞開了院門,那院門好像都沒有上閂似的。李繼龍心裏有數,微微一笑,當即率領眾匪湧入了山莊。按照之前從張都監那裏獲得的情報,徑直從大廳左側的拱門往左邊的西跨院奔去。一大群人呼呼喝喝揮舞着刀槍一下子湧入了西跨院,隨即分散開,分別闖進各個房間。
李繼龍閉着眼睛,等待着慘叫聲傳來。對於人臨死前的慘叫聲,他有一種變態似的嗜好,他認為那是世間最最美妙的樂曲,聽着總是讓人無比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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