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笑了笑,「原來是這件事情。」扭頭看向武松,「兄弟,你願意幫施恩這個忙嗎?」
武松道:「只要大哥允許,小弟赴湯踏火在所不辭!那蔣門神居然敢公然搶奪別人的財產,也該讓他吃點苦,知道厲害!」
陳梟道:「那你就幫幫施恩吧。」
施恩和施太公一聽到這話,連忙離座,朝陳梟和武松拜道:「多謝兩位大哥!」隨即施恩道:「在下之所以要趕走蔣門神,僅僅只是要出這一口惡氣,決不敢再要這間店鋪。小弟情願將這間店鋪送給二位大哥!」
陳梟和武松離座,分別扶起施恩和施太公。
陳梟道:「我們也算是一見如故的朋友。朋友之間幫幫忙理所應當,哪裏能要你們的店鋪?」武松道:「大哥說的對!我們要是收了你們的店鋪,那可成什麼人了?」
施恩感動不已,連忙道:「二位大哥深情厚誼,小弟感激不盡。只是二位大哥有所不知啊!……」隨即請兩人落座。陳梟和武松回到了位置上,施太公和施恩也坐回了座位。施恩道:「這快活林生意如此紅火,各方都眼熱,能在這裏面開店的誰沒有一點背景啊?那蔣門神居然敢公然來搶奪,顯然背後有人。這段日子,小弟也想明白了,以小弟這樣的背景,想在快活林立足簡直是痴心妄想。小弟是沒有能耐保住這片產業的,於其被惡人奪走,不如就送給陳大哥吧,也算是對陳大哥義助的報答!還請陳大哥千萬莫要推遲才好!」
陳梟沉吟片刻,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抬頭看了施恩一眼,笑道:「不過這是你們辛辛苦苦掙下的產業,我怎麼能收呢!這樣吧,我出資把他買下來,施兄弟你幫我照看如何?」見施恩還想再說什麼,便抬手阻止他道:「這是我的底線,如果施兄弟不肯要錢的話,我是絕不會要這家酒肉店的!」施恩見狀,便只好答應了。一臉慚愧地道:「請兩位大哥幫忙,居然還收兩位大哥的錢,小弟實在慚愧!」
陳梟呵呵一笑,對武松道:「兄弟,你看我們什麼時候跟施恩兄弟走一趟吧?」
武松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施恩連忙道:「兩位大哥還是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武松大手一擺,「沒那個必要!諒那蔣門神也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比景陽岡上的白大蟲兇猛!」
陳梟笑道:「就今天吧。」
施恩見陳梟也這麼說,只好答應了,隨即請道:「那兩位大哥就多吃點,吃飽了,我們就上路。」
武松見沒酒了,便叫道:「快拿酒來!」
施恩連忙道:「武大哥,待會兒要辦正事,酒還是少吃點吧!」武松把眼一瞪,「什麼話!不喝酒哪來的力氣?」
施恩無法,只得讓下面上酒。武松連幹了七八大碗,微微有些醉意了。站了起來,大聲道:「走!去找那個什麼狗屁蔣門神!」
施恩連忙站起來扶住武松,勸道:「不如,不如我們明天再去吧!武大哥有所不知,那蔣門神絕非易於之輩,身形龐大,力氣驚人,而且還深諳相撲之道!之前牢城營里好幾個武藝高強的配軍都被他三兩下打成了重傷!」
武松把手搭在施恩的肩膀上笑道:「怕我喝醉了酒誤事?就蔣門神那種角色,我就是爛醉如泥也能把他打趴下!走!」施恩求助似的看向陳梟。陳梟站起來,微笑道:「走吧,不用擔心。」
施恩見陳梟也這麼說,沒辦法,只好領着陳梟和武松離開了牢城營,往快活林而去。
下午的時候,太陽依舊火辣辣的,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不過快活林內的酒館茶樓及妓院卻一片熱鬧紅火的景象。
施恩指了指前面臨街的一家酒肉店:「那就是小弟的酒肉店。」陳梟和武松打量了一眼。只見那家酒肉店佔地面積很大,雖然算不上首屈一指,但也絕對是這快活林中最好的酒肉店之一了;臨街的門臉有兩層樓,門框上橫着一塊匾,寫着『蔣家酒店』四個大字,然而過去卻是『施家酒店』;下面的幾扇大門全部打開了,只見大堂上已經是座無虛席了,生意非常紅火;里側的櫃枱後面坐着一個穿着綾羅綢緞的年輕女子正靠着櫃枱嗑着瓜子,頗有幾分姿色,聽施恩介紹那是蔣門神新娶的小妾,原本是這街上妓院的粉頭;門外一棵楊柳樹下擺着一張躺椅,椅子上坐着一個滿臉虬須的肥大黑臉漢子,那就是蔣門神了。
「大哥,我去了。」武松對陳梟道。隨即便搖搖晃晃的朝酒肉店走去。
施恩有些擔心地問陳梟:「陳大哥,武大哥他,他……」
陳梟笑道:「別擔心,我這兄弟雖然性格暴烈,但做事卻很有分寸。」拍了拍施恩的肩膀,把他領到酒店對面的茶館裏坐了下來,只等着看好戲。與陳梟的鎮定自若相比,施恩就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片刻之後,酒店的大堂里就鬧了起來,酒客們一窩蜂地逃出了酒店。
緊接着,只見蔣門神從躺椅上下來了,衝進了酒店。隨即只見蔣門神和武松在酒店的大堂里打鬥起來。那個蔣門神一拳一腳虎虎生風,頗為驚人,無怪乎施恩對他那麼忌憚。施恩緊張得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咽口水。
突然,武松抓住了蔣門神打來的右拳,右腳猛地朝蔣門神的膝蓋一踹,蔣門神龐大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武松便乘機猛力一拽。只見蔣門神的巨大身體從酒店裏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街道上,嘭的一聲大響,激起漫天塵土。周圍的人們都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遠遠地圍觀。
武松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門,在暴烈情緒的刺激下,大叫一聲,揮起右拳砸碎了右側的一扇木門。
蔣門神嚇得瞪大了眼睛,圍觀的人驚呼連連。
蔣門神爬了起來,抓起他的躺椅高高舉起朝武松狠砸下去。所有人都驚呼驚呼起來,暗想:這一下砸下去,只怕會把人砸死吧!?
然而武松竟然不閃不避,踏步上前,雙拳如雙龍出海,猛地洞穿了躺椅,隨即雙臂向兩側一崩,竟然把堅硬的躺椅崩開兩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傻了!武松如虎怒吼着,雙拳如同雨點般噼里啪啦落在蔣門神的胸膛上,蔣門神被打得連連後退,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功!武松突然一躍而起,使出一個側旋踢,重擊在蔣門神的胸膛上,蔣門神慘叫一聲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根本就爬不起來。
看見武松搖搖晃晃來到面前,嚇得要死,躺在地上握住雙拳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武松指着蔣門神,冷聲道:「立刻給我滾出快活林!若再讓我在快活林里見到你,見一次就打一次!」
蔣門神連連應諾。
陳梟笑了笑,站了起來,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施恩,「走吧,可以去接收你的酒店了。」施恩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驚嘆道:「武大哥真乃神人也!」
……
當天晚上,酒肉店就已經恢復了營業。店門外的匾額已經換回了『施家酒店』牌子。蔣門神的人都已經被趕走,從牢城營選拔出來的十幾個面目清秀的犯人在這裏充當小廝。前院後院,樓上樓下,到處都是熱鬧的景象,賓客們觥籌交錯,都喝得非常盡興,而白天武松醉打蔣門神的事情則成為了他們最好的下酒談資。
與此同時,在十幾里外牢城營的大廳里,施家父子擺下了豐盛酒宴感謝陳梟和武松拔刀相助。酒過三巡,施恩感慨道:「若非兩位大哥,小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收回這酒店的!」隨即驚嘆道:「武大哥的武藝真是驚人啊!簡直就是神人!」
武松笑道:「蔣門神算得了什麼!施兄弟你是沒有見過厲害的人物才這麼覺得呢!遠的地方不說,就說大哥,他一身武藝也不在我之下!」武松不是拍陳梟的馬屁,武松也不會拍任何人的馬屁,他之所以如此說,確實是因為陳梟的武藝如今與武松他們相比已經不相上下了,他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已經把林沖的槍術、魯智深的杖法和武松楊志的刀法全都學去了,如今能夠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放對百招不敗。
施恩一臉驚嘆地看向陳梟。
武松繼續道:「之前你見過的那個惡和尚,他的武藝也不在我們之下。我們還有兩個兄弟,武藝也都同樣出色!」
施恩父子兩個感到難以置信。施太公感慨道:「我兒能結識諸位英雄真是他的福氣啊!」武松大笑幾聲,拿起酒碗一口乾了。
當夜,幾個人直喝到深夜才散。
第二天早上,陳梟和武松剛剛洗漱完畢,施恩就跑過來道:「兩位大哥,有人來請你們。」兩人感到有些奇怪,陳梟皺眉問道:「難道是知府?」施恩道:「不是的,是都監府的人。」陳梟不由的心頭一動。
兩人跟隨施恩來到大廳,看見了兩個軍官。施恩指着陳梟武松介紹道:「這二位就是陳大官人和武松壯士。」
兩個軍官立刻抱拳行了一禮,其中一人送上一封燙金的請柬,說道:「都監大人聽聞陳大官人和武松壯士在此做客,特來想請,請二位今天晚上一定賞臉!」陳梟打開請柬看了看,上面的措辭非常恭敬。陳梟抬起頭來對兩個軍官道:「都監大人相請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定準時赴宴。」
那軍官抱拳道:「既如此,在下便告辭了。」隨即便領着另一個軍官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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