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氣憤地道:「那都是燕雲的詭計,他們故意不認真攻城以麻痹守軍,嵬名濟便以為燕雲軍不過如此,疏忽大意了。 結果不久之前,燕雲隱殺趁夜色突襲了克夷門,打開了城門放大部隊入城!嵬名濟等猝不及防,大敗虧輸,逃出了克夷門!」
李清霞怒罵道:「嵬名濟真該死!!」
李宗道連忙道:「嵬名濟雖然該死,不過其親友部眾在軍中非常多,處置他必須慎重!」
李清霞點了點頭。皺起眉頭,道:「克夷門失守,興慶府最後的屏障便丟失了!我們必須立刻趕回興慶府!」李宗道皺眉道:「那這邊怎麼辦?如果主力離開,只怕西平府也保不住了!」
李清霞道:「如今北方門戶大開,興慶府危在旦夕,保衛興慶府才是重中之重!其它的地方就交給當地軍民和官員守備,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李宗道感到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燕雲軍在城下叫了一整天,傍晚時分才收兵回營。
岳飛剛剛在大帳中坐下,便有斥候奔進來稟報:「將軍,西夏大軍主力開北門去了!」
牛皋大聲叫道:「哈哈,西夏胡虜要跑了!」隨即朝岳飛抱拳道:「將軍,趕緊追擊吧!」岳飛站了起來,走到大帳中,慢慢踱着步,說道:「李清霞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既然撤軍,必然有周詳的安排,追擊不會有什麼收穫!」牛皋素來敬服岳飛,自然不會覺得岳飛說的不對,不過卻覺得十分鬱悶。
岳飛走到大帳門口,抬頭望着遠處的西平府城,喃喃道:「如今並沒有很好的機會,不必操之過急。不過卻可以對銀州的西夏軍下手了。」猛地轉過身來,對傳令官道:「立刻傳令陸文龍和豹沖所部,匯合後乘勢奪取宥州,令第六軍團改變方向,支援銀州,配合韓世忠所部,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銀州!然後大軍轉向,經宥州,進攻鐵門關!」傳令官大聲應諾,奔了下去。
牛皋問道:「將軍,咱們難道什麼都不做嗎?」
岳飛轉身看着帳外的西平府成,道:「我們,再等等看!」
李清霞率領十餘萬正規軍及十餘萬民軍,近三十萬兵馬離開了西平府城,往興慶府撤退。城內人心惶惶,許多人跟隨大軍逃離了西平府,城內一片慌亂狼藉的景象。
李清霞一行人晝夜兼程,兩日之後,大軍抵達了西平府以北八十里黃河西岸的靜州城,靜州城以北四十里就是都城興慶府了。就在這時,從北方送來急報,說燕雲大軍正在圍攻定州,定州危急。君臣吃了一驚,李宗道難以置信地道:「定州距離克夷門有一百五十里,燕雲軍的行動怎的如此迅速!」
李清霞皺眉道:「我想到了一個計策,但能否成功卻沒有一點把握!」眾人聽李清霞說有計策,都不由得精神一振,李宗道急聲道:「如今局勢萬分危急,陛下要是有計策就快快執行吧!」
李清霞對堂下眾人道:「你們都退下,我要和大元帥議事!」眾人齊聲應諾,魚貫而出,轉眼之間大廳里就只剩下了李清霞和李宗道了。
李清霞站起身來,走到堂下,轉身面對李宗道,問道:「大元帥可知我們大夏國內,有沒有智勇雙全,敢於為國一死的勇士?」
李宗道仔細想了想,突然神情一動,抬起頭來,道:「老臣想到一人,此人名叫李陀,是陛下皇室中人,不過此人從小就不羈,不喜約束,不喜貴族,曾經多方拜訪名師,學得一身好武藝!此人雖然不守規矩,視禮法於無物,但老臣卻以為,此人比任何人都要忠於大夏,他絕對甘願為大夏一死!」
李清霞覺得正是自己想要的人選,立刻問道:「此人何在?」
「就在興慶府中,陛下若要見他,老臣立刻派人去請!」
「好,你快派人把此人帶來見我!」
李宗道應了一聲,隨即好奇地問道:「不知陛下要用此人做什麼?」
李清霞轉身望向廳外,淡淡地道:「既然局勢已經如此惡劣,我便只好向燕雲俯首稱臣了!」李宗道大驚失色。
……
定州。楊再興率領的前鋒部隊對定州一輪試探性的進攻,居然就差點攻破了城池,不過最終卻未能如願,因為定州城內有一支守軍與眾不同,紀律嚴明作風彪悍,就是他們在最危急的時刻抵擋住了燕雲軍的猛攻,關上了城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楊再興見機會已經失去,於是下令騎兵暫時退下來,騎兵若不能在一開始出其不意襲取城門,那麼之後要想強攻城池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楊再興策馬來到雙方之間,揚聲喊道:「党項鼠輩,快快出來受死!!」城門樓上那個面貌威嚴、鬚髮花白的老將凝視着城外的楊再興,不為所動。他身邊的一名年輕戰將卻受不了燕雲軍的輕視,便想出城應戰,然而剛一動,便被那老將給拽住了,喝道:「不許動!」年輕戰將氣憤地道:「父親,敵人如此侮辱輕視我們,我們怎能無動於衷!」
老將冷聲道:「我比你更氣憤!可是我們必須忍住!」
「為什麼?」
老將斬釘截鐵地道:「因為要守住城池!」年輕戰將身心一震。老將轉身看向城外威風凜凜的楊再興,道:「此人是楊再興,燕雲最強悍將之一,自出道以來,歷經惡戰無數,死在他手中的金國悍將不計其數!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大夏國內能夠與其相抗的恐怕沒有!我等武將,戰死沙場原本是本分,可是我等若戰死,軍心必然動搖,軍心一動搖,這座城池如何還守得住!」年輕戰將皺眉道:「我明白了!」
老將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城外軍容鼎盛的燕雲軍,皺眉道:「如今的局勢無比險惡,我等武將只能竭盡全力保家衛國,就算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戰鬥到底!就算大夏註定滅亡,我等武人也必須在他倒下之前倒下!如此才對得起列祖列宗!」年輕戰將重重地點了點頭。
楊再興在城下叫喊了片刻,見無人出戰,不由的心生輕視之心,調轉馬頭回到軍陣之中。
城頭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號角聲,已經和西夏人打過好幾仗的楊再興立刻聽出,那是西夏人發現了大隊敵軍的告警聲,心頭一動,立刻扭頭朝身後看去,只見漫天沙塵正從天邊捲地而來。楊再興一喜,他知道是燕王的大部隊到了。
城牆上,年輕戰將指着遠處普天蓋的沙塵和影影重重無邊無盡的兵潮,叫道:「父親,敵軍大部隊到了!!」老將注視着遠處,眉頭緊皺,神情嚴峻。
不久之後,滾滾沙塵來到了城牆前方,轟隆隆的大響漸漸消失,漫天沙塵漸漸散去,露出如山如海的燕雲大軍來,可怕的氣勢驚得城牆上的西夏將士身心劇顫不能自已。
隨即之間一名燕雲軍官飛馳到城門下,揚聲喊道:「我家燕王有話與嵬名盡義將軍說!」城門樓上的老將揚聲道:「好,我倒想見識見識威震天下的燕王,究竟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這個老將便是定州都督,嵬名盡義,他身邊的那個年輕將領便是他的獨生兒子嵬名盡忠。燕雲軍官看了他一眼,朝他抱了抱拳,隨即勒轉馬頭,奔了回去。
嵬名盡義便準備下城牆,嵬名盡忠急聲道:「父親,只怕那燕王不懷好意!」
嵬名盡義朝遠處的王旗看了一眼,搖頭道:「他是蓋世的英雄,絕不會耍這種陰謀詭計!」語落,便大步下了城牆。隨即城門大開,嵬名盡義單人獨騎策馬而出;而與此同時,陳梟也單馬獨騎奔出了軍陣。
片刻之後,兩人在兩軍之間相遇了。
嵬名盡義打量了陳梟一眼,流露出意外的神情,說道:「燕王威震天下,果然氣勢不凡,威風凜凜,只是太過年輕了些,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陳梟笑道:「嵬名盡義大人,我聞名已久,是個十分難得的文武之才,今日一見,果然沒令我失望。」
「好說。不知燕王相邀,有何話說?」
陳梟看了看他身後的定州城,目光收回來,落到他的身上,「如今的局勢,大人一定看得很清楚了。只要大人過來,依舊不失為一方封疆大吏!」
嵬名盡義斷然道:「絕不可能!嵬名盡義生是大夏的臣子,死是大夏的鬼魂,天荒地老,永遠不會變!!」
陳梟盯着他的眼睛,只看見一種堅定。許多人喜歡動輒說信仰,可是真的知道信仰是什麼嗎?看看他吧,這才是信仰,即便粉身碎骨也絕不會改變!點了點頭,「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嵬名盡義一愣,「燕王此言何意?」陳梟笑道:「我聽說嵬名盡義是大夏的第一忠臣,因此想看看你是否名符其實。你很好,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嵬名盡義道:「燕王也沒有讓我失望,果然不愧是蓋世英雄,佩服!!」
陳梟嘆了口氣,「可惜啊,我們只可能是敵人!」
嵬名盡義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隨即朝陳梟鞠躬行了一禮,陳梟感到有些意外,道:「以你的為人不該向我鞠躬!」隨即恍然,「我明白了,你是在替百姓向我求情!」
嵬名盡義道:「是的,我只求燕王一件事情,城破之後,不要屠殺百姓!」
陳梟看了他片刻,只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悲傷的味道,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嵬名盡義大喜,拜道:「多謝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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