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神劍如虹 第0035章蛇生雙角是蛟蝰

    那廂終於開席了，周朝宗殷勤地引領眾人就座，又讓金九捧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蛇酒，親自給眾人斟上，慕凝之實在推辭不過，也被斟了一杯，此時她正無言對着酒杯發愁，不知如何是好。

    張笑風瞧見這罈子裏泡的蛇，額部左右竟然生出一對角，不禁大奇：「周伯伯，這藥酒所泡之蛇，那頭上生的，莫非是角？」

    「好眼力，罈子裏這麼深都能看得見啊。」周朝宗笑道，「那確實是角。」

    此話一出，眾人都大奇，輪流傳那罈子觀看。

    李元康道：「蛇頭上生角，那不就是龍了？所以咱們現在要喝龍泡製的酒？」

    周朝宗擺擺手：「不是不是，龍可是神物，怎麼可能被我這個凡夫俗子捉來泡酒。少白，你來給諸位解答一下，這是什麼物件。」

    周少白愣住：「我？可我也不知道啊……」

    「啊，你在山上，沒有研習《藥經》嗎？」周朝宗不解地問道。

    周少白窘得臉上發紅：「……我平時忙於修道練功，哪還有工夫研習《藥經》，一共就只粗看過前三篇而已。」

    周朝宗不由得大搖其頭：「你這孩子，不下苦功，等你滿十八歲，怎麼接手這久康堂？」

    張笑風奇道：「周伯伯還想等着周師弟將來接手藥材生意？」

    「這個自然，我年過半百才得了這個獨子，不指望他繼承家業，還能指望誰呢？」周朝宗笑道。

    李元康道：「可是周師弟眼下已經有了一身驚人業績，再潛心修行下去，前途無量啊。周伯伯執意要他回來做生意，那周師弟你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這個……」周少白心想，師父過江湖艱險，人心難測，若我隨了父親的心愿，回來繼承藥鋪，娶秦家妹子為妻，繼續經營這祖傳藥鋪，倒也是幸福美滿。

    想到此節，周少白道：「其實當初我爹送我上山學道，只是想讓我強身健體而已。」

    張笑風沉默了一下：「原來如此，人各有志，不便強求。不過眼下離你滿十八歲還有兩年之期，你倒不用這麼早下決定。」

    李元康也頭：「是啊，你根骨奇佳，能有眼下這番修為真的很不容易，輕言放棄，實在有可惜。」

    周少白瞧見一邊父親的臉色有難看，忙舉杯道：「是啊，現在還早着呢，不急不急，來來，幹了這杯！」

    眾人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慕凝之皺着眉頭，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只覺得入口辛辣無匹，一口入腹，腹內變得暖烘烘的，倒是很舒服。

    周朝宗咋咋嘴唇，道：「我這兒子不爭氣，《藥經》都不看了。還是我來吧，此蛇名叫蛟蝰，甚是稀有，據《藥經》記載，其出沒於東北海濱大荒沼澤一帶。性極毒，但是若能捉來泡酒，便是當今聖上都稀罕的補益之品。像你們修道之人，喝這種蛇酒最有益處。不過這蛟蝰確實是罕見異常，有價無市，這條蛟蝰，也是我機緣巧合，才從仙丹妙手常百草那裏得到的。」

    「什麼！」周少白吃了一驚，其餘幾人也是驚訝萬分，沒想到居然會從周少白的父親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爹，你方才的可是仙丹妙手常百草？」周少白追問道。

    「是呀，這蛟蝰，便是他送我的。」周朝宗莫名其妙地答道。

    張笑風道：「周伯伯，其實我們這次奉命下山，與這位常百草先生有莫大關係，所以周伯伯你要是能將關於他的事情告知我們，不定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周朝宗了頭，又將酒杯滿上，「來，喝，邊喝邊談！」

    酒過三巡，微醺的周朝宗回憶往昔，打開了話匣子。

    「十七……不，十八年前，我到青川一帶收購藥材。青川地處西蠻，荒涼多瘴氣，人煙稀少。不過那裏卻有很多《藥經》所載的珍奇藥材，中土罕有。」

    「那時我的藥材生意遇到些許不順，欠下許多外債，只能艱難維持，隨時有可能關張大吉。這時，水川的一位員外通過一位故交找到我，他聽我路子廣泛，藥材眾多，便找我採購藥材。但是我一看那單子，上面的藥材幾乎全是產自西蠻一帶的珍奇藥材，不僅別的藥鋪沒有，我這裏也沒有，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據實相告，婉拒於他。然後那員外又托人告訴我，他採購這批藥材有急用，人命關天，能想到的路子都已經走了，卻都是失望而回，他聽聞連州城數我最有辦法，我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而且，他許諾我，若是能找到他需要的藥材，他寧願多出五倍高價購買。」

    「五倍高價！如果我能帶回他需要的藥材，不僅我的藥鋪能起死回生，我的生意也將一躍成為連州第一。但是西蠻一帶很是危險，我也從未去過，真要孤注一擲的話，不定連命也要丟在那裏。」

    周朝宗輕輕搖頭，眼角泛起淚花，旁邊周伯母心疼地遞上手帕。

    周少白也從未聽父親講過這段經歷，只是一言不發，靜靜聆聽。

    「但是家裏的生意越來越差，隔三差五都會聚集來一些潑皮無賴前來討債，連招牌都被他們給砸了。如果我不再奮力一搏，便真的要就此沉淪了。搏一下，還有翻身的機會，啥也不做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我把娘子先暫時送回她娘家，隻身動身前往西蠻。路上，我整整走了三個月，這三個月內，我打聽了無數的人，終於知道了青川這個地方，據這裏是西蠻人做生意的地方，我推測，肯定也會有人在那裏做藥材生意，於是便一路打聽青川的位置，一路繼續往西蠻去。歷盡千辛萬苦後，我終於到了青川這個地方。」

    李元康道：「周伯伯，我曾聽人過，西蠻人未經教化，野蠻嗜血，尤其不喜我們中土之人。中土之人去到西蠻，稍有不慎，就被當地人捉住，稀里糊塗砍了頭，身子被大卸八塊分而食之。你居然敢孤身犯險，真是讓我佩服。」

    周朝宗擺擺手，嘆口氣道：「命數如此，人何以堪？不去的話，就沒有別的出路了。我到了青川後，並沒有急於去尋找藥材，而是先找到一個當地人，這個人的祖先是中土過去的，在當地娶妻生子，所以他既能通曉中土文化，又熟知西蠻風俗，我想有他幫忙，應該不至於捅出大簍子。」

    「的確如我所料，一開始，採購藥材諸多事宜，都很妥當順利。我許給他重金酬謝，所以那人也盡力幫忙，他當地客棧不安全，常有中土人在客棧遇襲，稀里糊塗丟掉性命，便邀請我去他家居住，而採購來的種種藥材，也都存放在他的家中。」

    「那一天，我們奔波了一天之後，晚上在他家一起飲酒歇息。他問我，採購的這些藥材都有何效用，我仔細回想着《藥經》裏的諸多記載，盡力詳盡一一做了解答。」

    「他忽然一拍腿，他想到了一個發財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