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玉出了掌門房門之外,見周少白與秦紫苓還在門廊外的花園守候,便走過去:「少白,秦姑娘,你們且隨我來。」
「去哪?」秦紫苓好奇道。
周少白聲道:「這裏是掌門人和其他幾位靈字輩師祖住地,我師父平時在玉屏峰授徒修煉,所以眼下要帶我們去那裏。」
「玉屏峰?我記得,玉屏峰似乎在溪雲山極東,離這裏少也要走三四個時辰,這怎麼去啊?」秦紫苓疑惑道。
「當然是飛過去啊,你看,師父要作法了!」
只見澄玉手持青玉拂塵,隨手一擲,青玉拂塵散發柔和白芒,拂塵麈尾在青光中蓬鬆生長,瞬間竟如白雲一般,懸浮於腰際,竟然不會墜地。
秦紫苓驚嘆不已,周少白跳上拂塵,也拉她上去站穩,那邊澄玉早運起踏劍凌空,帶着二人徑自往玉屏峰飛去。
約摸一炷香的工夫,三人已到玉屏峰。
周少白的師兄們瞧見師父歸來,想起今日之事,紛紛低頭避讓,生怕師父再加責罰。
於是三人來到內室,澄玉屏退左右,正色對周少白道:「少白,你私自下山,按門規卻當如何?」
周少白一愣,垂首道:「回師父,弟子私自下山,按門規,當長跪師父門外七日七夜。」
「不錯。」澄玉滿臉肅穆,「你既然知曉,是明知故犯,罪上加罪,應該跪上一十四日。」
一旁的秦紫苓急道:「道長,周大哥雖然犯了門規,但是他下山救我一命,讓我免遭不測,又尋回貴派寶物,修道之人行此二善,是不是能將功補過,免除他的責罰呢?」
周少白見秦紫苓關心自己,心內一暖,但是生怕她救人心切得罪師父,趕緊道:「秦家妹子,我既犯了門規,師父責罰我是天經地義的,可不要再這麼了。」
澄玉卻不出聲,仍舊一臉嚴肅。
秦紫苓年少心高,救人心切,索性繼續道:「道長,女子斗膽問一句,既然犯了門規都要受罰,是不是您也不例外?」
澄玉一愣,周少白急道:「秦家妹子,可不要胡!」
澄玉卻擺擺手:「姑娘有何賜教?祈願詳聞。」
「好,那我就直了。」秦紫苓畢竟才一十五歲,少年人心性一上來,就顧不得許多了,「道長,您座下弟子,都尊稱您一聲師父。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如若道長做不到師者該做的,是不是失職?」
「不錯。」澄玉頭。
「好,那麼道長座下弟子欺凌周大哥,你卻偏信一方之言,以致他們變本加厲,害的周大哥只能逃跑下山,其罪一也;道長授徒,只顧研習技藝,忽視德行操守,以致他們身為修道之人,卻無心無德,居然羞辱我一個弱女子,其罪二也;身為師者身犯數錯,不知自省以德服人,卻要責罰有功之人,其罪三也!」秦紫苓氣惱地道。
澄玉瞠目結舌,周少白汗如雨下。
「道長,我的可曾有錯?」
「秦姑娘好厲害的嘴皮子啊!」澄玉苦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貧道確實是有過之人。」
周少白趕緊道:「師父……」
澄玉擺擺手:「少白,你不要了,秦姑娘的對,若不是為師犯了這許多錯,你也不會被逼下山。從今天起,為師要自罰,每日抄寫《明心經》三遍。秦姑娘,你看如何?」
秦紫苓問道:「那我周大哥還罰是不罰?」
「他私自下山,自然要罰。不過,念在他下山時做了兩件善事,將功補過,就罰他每日去給清心台送飯吧。」
周少白一愣:「啊,去給大師兄送飯?」
「是啊,你大師兄犯了大錯,為師讓他在清心台思過,是給他最後的機會。你每日去送飯,要去看看他有沒有真的悔悟。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如若他沒有真心悔過,為師就趕他下山。怎麼,你不願意?」
「啊,不是,弟子遵命。」
秦紫苓掩口直笑:「道長您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可為師矣!」
澄玉笑道:「秦姑娘莫要笑。」
他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秦姑娘,你與少白在山下遇到的這件事,干係重大,此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所以,為了你自身的安全着想,以後就忘記此事最好。」
秦紫苓頭:「這個自然,我已經忘了昨晚經歷了什麼事情了。」
「姑娘真是冰雪聰明。還有,這是謝禮。」澄玉起身,從旁邊柜子裏取出個匣子,當面打開,秦紫苓眼睛一亮:「哇,好可愛的狐狸!」
只見匣子裏墊了一層獸皮,獸皮上卻睡了只只有寸許長的狐狸。狐狸渾身毛色火紅,唯有耳朵與尾尖是白色,身子上卻生着祥雲般的斑痕,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周少白也沒見過這種異獸,禁不住問道:「師父,這是何物?」
「此物名叫玉耳赤狐,生長於極寒之地。成年後,體格堅如金剛,刀槍不入,甚是迅捷,而且忠心護主。所以以前雪域高原的商隊,有的頭領就會隨隊帶上異獸,可保飼主周全。姑娘你時常進山採藥,有它陪伴,就不用再害怕遇上歹人了。」
秦紫苓雙眼放光:「多謝道長!這狐狸真可愛,我要給它起個名字,對了,它還這麼,怎麼保護我啊?」
「哈哈,至多再過一月,它就長成了。」澄玉笑道。
秦紫苓顯然對這異獸喜愛至極,忍不住將俏臉湊過去,在狐狸耳朵上輕輕一吻。
看到此景,周少白想起昨夜在石洞中,秦紫苓與自己話時,無意中吻了自己的耳朵,不禁臉紅心熱起來。
「少白。」澄玉又道。
「是,師父。」周少白趕緊收起綺念。
「現在觀中形勢複雜,你也要多加心。」澄玉叮囑道。
「少白明白,昨夜的事情,我也已經全都忘記了。」
「好,你拿着為師的拂塵,送秦姑娘下山去吧。」
周少白一愣:秦家妹子這就要回去了?
他一回頭,秦紫苓也正在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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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澄玉的拂塵,二人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此時,山下依然很是悶熱,蟬鳴聲響個不停,甚是煩人。
二人相對,許久無言。
「好悶,看來是要下雨了,秦家妹子,你趕緊回家吧,免得淋濕着涼。」周少白終於先開了口。
「……嗯。」秦紫苓只了一個字,卻不想動身離開。
「等我有空下山,定然會去瞧你。」周少白鼓起勇氣道。
誰知,這句話一出,秦紫苓的眼眶頓時噙滿淚水,霎時間淚珠兒就沿着粉頰落下,周少白哪見過女兒家哭泣,頓時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誒,秦家妹子,怎麼哭了啊?啊,我的手帕在哪?」他手忙腳亂的,摸遍全身,也摸不到手帕,這才想起來手帕還粘在巨雕的傷處呢。
「周大哥,我其實有事情瞞着你。」秦紫苓緩緩道。
周少白心想:我昨夜已覺察到了。
但是嘴上卻:「啊,是何事?我能幫你麼?」
「……」秦紫苓欲言又止,她怔怔想了想,一跺腳道,「要是不,恐怕再難有見面訴的機會了。」
「秦家妹子,有什麼難處,但無妨,我周少白就算豁出性命,也會盡我所能幫你。」
秦紫苓搖搖頭,軟聲道:「周大哥,不要老是把性命掛在嘴邊,這樣不好,會害我擔心。」
周少白心頭一熱,忍不住握住了秦紫苓細嫩雙手:「好,就依你,不過,你得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為難。」
秦紫苓閉上美目,緩緩呼出一口氣,下定了決心,這才開口道:「周大哥,其實,我倆有婚約在身,你可知道?」
玉耳赤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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