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專業人士幫你掌眼就沒問題了?」邵依玲看着傅華笑着說,「那你為什麼會在重組的中途就辭掉了你哪位專業人士呢?還不是你這位專業人士出了問題。」
邵依玲這一句話就把傅華頂了一個跟頭,雖然他一直都沒有對外公佈董建國離職的真實原因,但是董建國在重組的中途辭職,隨即重組就終止了,多少有點頭腦的人也都是能猜到董建國在這其中肯定是做了什麼手腳的。
「所以問題不在於有沒有專業人士幫你掌眼,關鍵在於你自己的判斷,沒有專業人士你可以再請嘛?」邵依玲繼續說道,「怎麼樣啊,師兄,你就給海川市的企業一個機會吧,起碼你跟市裏面的領導們這麼熟悉,那些企業也不敢欺瞞你什麼的。」
傅華搖了搖頭:「我就是因為對海川市太熟悉了,才知道市裏面的企業究竟是個什麼底細,我求求你了,邵副市長,你就放過我吧,熙海投資的錢我賺的是很不容易的,你不打他的主意行嗎?」
「看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們要咬你一口肉一樣,」邵依玲笑着說,「你別說得這麼可憐,我們也沒那麼殘忍。這樣吧,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傅華看着邵依玲說:「什麼樣的機會啊?」
邵依玲說:「很簡單啊,你就回市裏面看一下,話說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沒回海川市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那些海川市的人和事嗎?」
傅華被這話說的沉默了,雖然他現在在北京也算是站穩了腳跟,每天忙忙碌碌,也沒什麼時間去想一些東西,但是在北京他是一個外鄉人,即使北京人並不排外。但是海川市的很多東西是存在他的骨子裏的,不去想它的時候,心裏好像還沒什麼,但是邵依玲這麼一提,心中未免有些悵然。
「師兄,你還是找機會回去看看吧,這幾年海川市也是有了不少的變化的,我也不強求你非要為海川市做點什麼,你就回去看看,有合適你做的事情你就做,不合適你就別做。」說到這裏邵依玲衝着傅華嫣然一笑,「到時候我會全程陪你一起去看看的。」
邵依玲這一笑,讓傅華骨頭都有點酥了,差一點就脫口說他會回去看看的,不過他還是及時的清醒了過來,只是笑了笑說:「這件事情你讓我考慮考慮吧,暫時我還不能答覆你去還是不去。」
邵依玲有些失望的伸手過來,搖了搖傅華的胳膊,說:「師兄,你就答應我吧。」
傅華還真是受不住這個,他趕忙又站了起來,說:「你有事說事就好,別動手動腳,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邵依玲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指着傅華說道:「行了,我不動你就是了。不過你可是答應我的,要好好考慮考慮的。」
傅華這才再次坐了下來,曉菲那邊也把飯菜送了上了,邵依玲也沒另行點菜,就坐在這裏跟傅華一起吃了起來。席間傅華就問起了孫守義和趙公復這對搭檔目前的狀態。
按照邵依玲的說法,孫守義基本上已經掌握住了海川市的大局,海川市雖然還不到他一言堂的地步,但是大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孫守義定盤子。市長趙公復很明白市裏面的形勢,很多時候在班子會上,都是附和孫守義的看法的。
說到這裏,邵依玲笑着說:「這一次讓我勸你回去看看,就是孫書記讓我這麼做的,所以你放心,你會去做什麼事情都會一路綠燈的。」
說道孫守義,傅華就想到了孫守義和他的情人劉麗華,從劉麗華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孫守義也是一個好色之徒的,不知道他對着邵依玲這樣一個讓男人無法自持的尤物,有沒有起過別樣的心思啊?
「喂,師兄,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好像是走神了一樣?」
傅華自然是不能告訴她在想什麼的,就笑了笑說:「你說起了孫書記,讓我想起了以前在海川市好多的事情了。」
「是吧,我就說海川市很多人和事都是值得你留戀的,你還是回去一趟吧。」
傅華笑着搖了搖頭,海川市能讓他想起來的可並不都是美好的事情,他心裏甚至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一時之間也無法決定要不要回去看看了。他說道:「你還是讓我想想吧。」
但有些事情是這樣的,沒人提起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樣。但是一旦有人提起了的話,這件事情就會變成燎原的星星之火,記憶會不斷地被喚醒,讓你想控制都無法控制。
這一夜傅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腦海里想的都是那些過往在海川市發生的事情,他發現內心中還是很渴望會海川市看看的,他也想回去給父母上上墳。
他並不是一個宗族觀念很強的男人,更是沒把過去那些舊的老的規矩當做一回事情,基本上離開海川市之後,他也就沒再給父母上過墳了,也不知道在地下的媽媽有沒有怪他,想到這裏,他的眼眶濕潤了,他決定還是要回海川市去看看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冷子喬看着他說:「傅華,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眼圈紅紅的,昨晚你想起了什麼了嗎?」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昨晚想了很多跟父母在一起的事情,話說我這個兒子真是很不孝的,很多年都沒給他們上上墳燒燒紙什麼的,現在想起來就有些傷感。」
冷子喬卻並不是很理解傅華的心情,她這個年紀可能更是不把宗族觀念放在心裏的,她只是看了看傅華,說:「既然想他們了,那你就回去看看唄。」
傅華看了看冷子喬,說:「要不你陪我去海川市一趟吧,跟我一起回去拜拜我的父母?」
傅華這麼說,是想把他和冷子喬的關係往婚姻方向帶,他想給冷子喬一個交代。雖然冷子喬現在還很年輕,但是青春是不能耗的,韶華易逝,既然彼此認定了對方,那還不如早點結婚算了。
但冷子喬卻沒有這麼多的想法,她有些為難地說:「你讓我陪你回海川啊,這個,我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恐怕抽不出時間來。」
傅華還是想要冷子喬陪着他一起去海川市,便說道:「不用很長時間的,來回三天時間就差不多的。」
冷子喬還是搖了搖頭,說:「真的不行的。」
看冷子喬態度堅決,傅華也就不在勉強了,他說:「那好吧,我一個人回去好了。」
雖然是決定要回去了,但是傅華卻是不想知會海川市的那幫領導的,他只是想悄悄地回去,給父母上上墳,然後就悄悄的回來。
余其平這幾天真是鬱悶到了一個不行,原本他是想借着提前知道復閩集團要重組的消息提前潛伏進去,還等着重組之後,大賺一把的。但是沒想到的是復閩集團的股票僅僅上漲了幾天之後,就來了一個慘跌,讓他接連吃了兩個跌停板。
本來還以為這個是莊家震倉的手法,震倉過後,復閩集團很快就會重拾升勢的,但是隨後就傳來了熙海投資終止重組復閩集團的消息,股票又是一個大跌,其後更是進入了一個陰跌的狀態。他知道挽回損失已經無望了,只能斬倉認賠出局。
想來想去,余其平總認為他是被人擺了一道,特別是董建國沒有預兆的離職這件事情,更是讓他感覺得很莫名其妙。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董建國和傅華之間的合作時候很默契的,他們彼此信任,就連他設下離間之計,散播說董建國要離開熙海投資都沒有讓這兩人產生嫌隙。怎麼突然董建國就會離開熙海投資了呢?
特別是董建國的離職直接就導致復閩集團重組的終止,從而導致他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余其平就懷疑董建國在這裏面做了什麼對不起傅華的事情,而這件事情還是與復閩集團重組相關的。余其平並不是一個願意吃悶虧的人,於是他就找人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了。
傅華把公司的事情交代給了余欣雁,他希望他離開的這幾天余欣雁能夠把公司的事情給負責起來。然後就坐高鐵回了海川市。高鐵是這幾年新開通的,從北京到海川五個小時就到了。雖然傅華原來的房子並沒有賣,但是他也並沒有回去,而是在郊區找了一個小賓館住下了。
之所以選擇這家小賓館,是因為這家賓館離他父母得墳所在的蘆山並不遠,住在這裏他可以很方便的去蘆山上墳。他在賓館住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起來,洗了個澡,就拿着事先買好的燒紙和香上了蘆山。
蘆山是海川市郊區的一座不高的土山,由山腳走上個二十幾分鐘的路就能上到山頂,周邊的很多人在去世之後,就會埋在這座山里。傅華拎着東西很快就找到了他父母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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